赤着上身的布谷风半倚在石苇杭的怀里,眼神迷离地半睁着似睡似醒,石苇杭额头上密密麻麻的一层汗,呼吸急促,手不停地在他赤着的身上来来回回地擦着。
简姝倒吸一口气,脚上一个用力,车子一头撞上了路边的栅栏,布谷风因为惯性一头冲下了座位,栽趴到了地上,他痛苦地揉了揉发疼的脑袋,悠悠然转醒。
石苇杭紧抓着椅背才勉强坐稳,他有些气恼地望着前方的背影:“怎么搞的?你不是会开车的吗?”
简姝满脸涨红,眼睛根本不敢往后看,“石苇杭你!你对谷风干了什么啊!你……你怎么可以这样!”虽然谷风是比较阴柔那一种男生,是比较像小受了点儿,但是,但是......
石苇杭神色一僵,反应过来后,喉头一堵,差点儿喷出一口黑血来。之前所有的不满一股脑儿涌过来,他把布谷风的衣服重重地扔到布谷风身上,忍住上前去把简姝丟到车外的冲动,大声喊道:“我他妈在用酒精给他物理降温,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他现在已经醒了,你自己去把他送医院吧,我不奉陪了!”
他说完就砰的一下关上了车门,逆着车流大步流星地往回走去。
简姝思忖一下立即明白了真相,而空气中弥漫着的浓浓酒精味更是铁一般地印证了石苇杭所说的事实,她恨不能咬断了舌头。连忙跳下车,连奔带跑地向石苇杭追去。
石苇杭气得不能自已,郁闷地抓着头发,边骂边走。到了一个路口,等到绿灯正要过马路,忽感觉一双温暖的小手从身后紧紧地拉住了他,“石医生,不要走,对不起!”简姝气喘吁吁,弯着腰头盯在他的胳膊上,我错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石苇杭低头看着她,“你要为哪件事道歉?是说不会喜欢我,还是因为误会我对布谷风做了什么?”
简姝愣了一下,想不到刚才和布谷风的那些话居然都被他听到了,她低下了脑袋,“如果,如果你觉得必要的话,两个我都道歉......”
那好,石苇杭扣住她的脑袋,使她抬起头面对着他,眸色沉沉:“你要怎么道歉?一句简单对不起就把我打发了吗?”
简姝的呼吸终于平缓了下来,她满带歉意地抬头望着石苇杭,小手紧缠着他的胳膊,“石医生,我知道我很过分,你帮了我那么多,亲自把谷风背下来,还给他物理降温,我......唔......”
布谷风三个字眼意外地刺激到了石苇杭本就敏感的神经,理智早已经被她破坏得残破不堪,此刻更加支离破碎,荡然无存。他一把提起口口声声亲昵地说着谷风的简姝,箍进怀里,低下头狠狠地堵住了她的唇。现在,他再也不要在她嘴巴里听到她亲昵地喊着别的任何男人的名字,只能有他一个人,石苇杭。
简姝被他牢牢地制服住,丝毫不能动弹,仰着头往后拼命地扯想摆脱他而不得。远远地看过去,这画面却像是沉浸爱情的小女人情不自禁的主动迎合,高大的男人则是深情地抱着她。路人眼里活脱一副小情侣深陷甜蜜热恋之中的的情不自禁,寒潮涌动的街头,这画面显得太过美感。来来往往的车流穿梭而过,然只有他们独立于众人之外。路人纷纷侧目望向马路上亲密忘我拥吻的两人。带着或羡慕或祝福的目光。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马路上,江百卉冷眼望着这边的他们,握着皮包的手越攥越紧。
虽然阔别了十年,然而只一眼,她便认出了那个沉醉其中的男主角,石苇杭。那个曾经捐给她骨髓的人。在她深陷绝望以为自己将与世界诀别的时候,他无偿把骨髓捐给了她使她得到了重生的机会,他给了她生命中最灿烂的阳光,从此她也爱他深入骨髓。
多少个拼搏奋斗的日子,都是他给了她坚持下去的信心。她努力把自己打造的完美无缺,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够有资本和他齐肩现在一起。如今,她终于能自信满满地来到他面前,他身边却已经有了其它人。
那个女人就是他刚交的女朋友?她有什么好?江百卉的眼睛苛刻地把简姝从头打量到脚,眼睛里满是鄙夷,身材,样貌,学历......她几乎没有任何一点能够比得上自己。
“啧啧,现在的年轻人真开放,不过,他们看起来很配是吧?”出租车司机发现了她的目光,兴味地望像马路那边的风景,侧头和她攀着话笑着说道。
那个女人,她怎么能配得上苇杭?江百卉冷哼了一声,不悦地望向出租车司机:“绿灯了,专心开车!”
出租车司机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又发动了车子。孔子曰: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女人果然是小肚鸡肠,嫉妒心强,看不得别人幸福。没想到漂亮的女人也不例外。
后视镜里抱在一起的二人的身影越来越小,江百卉眸中的寒意也越来越浓。手机响起,暂时清明了她被恨意和欲望浸染的眸子,望向来电显示,她不由得皱了皱眉毛,脸上满是嫌恶之色。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表情也瞬间变成了和煦温暖笑靥如花的模样:“谷风,有什么事吗?”
出租车司机闻言无声地摇了摇头。
布谷风软软怯怯的声音传过来,“百卉,我今天生病了,要去医院输水,好可怜,你可以去看我吗?”
江百卉凝眉。这个男人,不就是让给她一套房子住吗?隔三差五地就要求和她一起吃饭什么的,生病了居然还要她去看?公司里想给她房子住的人多了去了,她当初是看他比较豪爽并且把一整套都给她住才选择他那里的。但是,现在毕竟她住的是他的房子,公司里的人都知道。即使是为自己以后发展,也不能落下个没良心,不懂感恩的名声。
她状似担忧道:“怎么突然生病了?你在哪个医院,我马上过去看你!”手里却拿出个小镜子开始左右照照,补起妆来。
出租车司机又无声地摇了摇头。
布谷风边慢条斯理地往身上穿衣服,边从后视镜里望着拥吻在一起的两人。嘴角噙起一抹坏笑,这个石苇杭虽然脾气不怎么好,但对人着实不错。而且,够热情似火,大庭广众之下就这么不管不顾地抱着她亲了起来,小剪子现在碰到他算是栽进去了。“现在别去,我一会儿才过去输水。你能中午过去吗?我到现在还没吃早饭呢,不知能不能有幸和你一起午饭呢?”
江百卉冷笑,果真是花名远扬,生病了都不忘打她的歪主意,她敛了笑容,收拾好化妆盒,“那好,我先回家煲汤,中午过去给你送去,咱们一起吃饭。”
……
当石苇杭嘴上顶着几个血淋淋的牙印重新回到车上时,布谷风手指着他,笑得捶胸顿足几乎差了气儿。能逼的那么温顺柔弱的小剪子能把他的嘴唇剪成这样,也实属不易。石苇杭得亲多猛啊?
石苇杭冷嗖嗖的眼神羽箭一样唰地射过来,“现在有精神了?不烧了?还要不要去医院?”
“要!当然要!”今天中午还要吃百卉的爱心午餐呢!布谷风坏坏地笑:“诶?小剪子呢?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你把她吓得躲哪儿了?”
石苇杭呛了一下,“她......回去了,回去做午饭了,一会儿就过来。”
布谷风在口袋里摸了几下,递给他一张纸条,“这个给你!”
“什么?”石苇杭狐疑地接了过来。
“废话,司机不见了,车在这停了半天,当然是罚单。”布谷风白了他一眼,“这200可都是我给你垫的,回去记得还我。”
“你!”石苇杭磨牙,“我的车是因为送谁去医院才......”
“打住!千万别激动!”布谷风笑着打断他,“千万可别扯上我啊!我十分清楚地知道,你是因为占我好朋友的便宜才导致这个结果的,所以,不要激动。你这叫自食其果,还轮不到我来高尚地替你买单。”
石苇杭愤愤地把纸条塞进口袋里,咬牙切齿道:“放心,一分都不会少你的!”
他说罢发动了车子,一脚踩上油门,箭一般就冲了出去。布谷风一个没扶稳,后脑勺重重地砸在了后车窗上,疼的他龇牙咧嘴,顿时就开骂了:“石苇杭,你真是个变态!怪不得小剪子不喜欢你,太野蛮了!”
这句话毫无悬念地戳到了石苇杭的痛处,他抿着唇不说话,沉默的可怕。有如一只默默积攒力量等待最佳时机发起攻击的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