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苇杭的车子一路从市郊开进了市区,来到了市最繁华的一条街道。简姝吞着口水望着窗外高楼林立,店铺繁多,琳琅满目的世界,手不自觉地触上了拿在手里的钱包。犹豫了一下,望向石苇杭:“那个,你今天中午不会是想在这里吃饭吧?”
石苇杭余光扫着她坐卧不安的小身板,嘴角微微上扬,侧头望着她时已换了一副困惑的表情:“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我......”简姝咬了咬嘴唇:“我没什么问题。”
简南山从后面凑过了头来,“当然要来这里,苇杭不远万里来到这里,还帮了我们那么大不上的忙,不好好请他吃一顿怎么行?苇杭啊,从这一直走,下个路口停车,那里有个鑫隆大饭店,是我们这最好最有特色的的饭店了,咱们就去那家。让你尝尝我们的正宗浙菜!”
简姝:“......”爹,您老人家知道我每月工资多少吗?省吃俭用攒了两万银子,都替你填无底洞了。现在哪有那么多钱去鑫隆那么奢华的地方吃饭,听说那里的平均消费就是;两千块钱的。把积攒的工资都给了舅妈之后,她总共就剩下三千块不到保底,万一石苇杭食欲大开,再多点了那么几个菜,估计回T市之后等待工资之前的那段日子的生活费都要发愁了。
简姝烦躁的想拼命揉头发,考虑到自己的形象,她改为揉自己的脸。
点了菜才知道现实往往比预想之中来得更残酷,坐下没一会儿,别说回去领工资之前的生活费了,连回去的路费都没了。
看着沙发那里坐在一起看着菜单仍不停地和服务员点着菜的三人,简姝有一种想撞墙的冲动。
她讪笑着走过去,看着服务员刷刷地记着的笔,一阵阵地肉疼,她看向三人,“这......点的太多了吧?我们都不饿,刚吃过饭还没一会儿,吃不完......”
“怎么会吃不完!”石苇杭站起来走了过来,“我从昨天中午到现在都没有吃饭,肚子早就饿得没有知觉了。小隅正是长身体,从没回家时就吵吵着饿了,还有叔叔,现在连早餐都没有吃呢。我还嫌这菜点的太少了,我们三个都点过了,就差你了,你想吃什么,再添几个。”
简姝连忙推开菜单,拨浪鼓地摇头,“就这样吧!我不饿,早上吃的还没有消化呢,撑得都快吐了。”
服务员奇怪地看她一眼,拿着菜单走了。
......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石苇杭付的账。有谁想到他能把她所有的财产吃得一分不落还在倒加两千呢。柜台服务员边刷卡边狐疑地打量着站在石苇杭身后气得摩拳擦掌咬牙切齿的女孩,无声地摇了摇头,这还是第一次见被别人请吃丰盛的大餐还这么......苦大仇深,不满意的。
几人吃过饭,石苇杭把简隅送回了学校,又领着他们在这条街上转。简姝有气无力地跟在后面,看着石苇杭把一件件名牌衣服和鞋子套在爸爸的身上,然后刷刷地打卡,装进袋子里提在手上。一开始还费尽口舌劝阻,后来发现根本没一点儿用,石苇杭根本不吃她那一套。最后嗓子都说的干哑了,人家该干嘛还是干嘛。她一泄气,索性耷拉着脑袋自暴自弃任他甩钱了。算了,反正已经欠了他那么多,不过是以后多还他一点儿。
一个下午下来,直到石苇杭胳膊再也提不下任何东西,又带着他们挑选了一整套家具,才心满意足地停止了对简南山畅心对自己舒心和对简姝虐心的血拼行程,愉快地拿着东西往回走。
天渐渐地变暗,街道华灯初上流光溢彩,简姝无比悲摧地发现,似乎又到了吃饭的时间了!
为防石苇杭再出什么妖蛾子,她先发制人地提出回家做饭吃。
小区不远处的一条街上就有一个规模不小的菜市场,蔬菜,水果,海鲜,调料品,面点......各式各样,种类齐全。
简姝边走边不时地看看或者摸摸过道两旁的各式蔬菜,旁边跟着一脸新奇眼睛兴奋得眼睛冒光的石苇杭。
这还是他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逛菜市场,还是和心爱的女人一起逛的。
他看着道路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他们之中有步履蹒跚牵着孙子的老人,有亲密地手牵手走在一起的情侣,有齐心协力同摊主砍价的夫妻......这是世上再平淡无奇不过的一幕,然而此时,他却是第一次切身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温馨。
这人间最平淡如水的日子,原来是一杯需要细细品尝方可觉察到个中滋味的佳酿,在珍惜向往它的人眼里,它才可以如此地甘之如饴。
“你喜欢吃野菜?”简姝拿起了石苇杭注目了良久的一堆荠菜,问道。
石苇杭从失神中回过头来,摇了摇头:“没有,我只是随便看看,走吧。”习惯性地牵了她的手把她护在身边避开拥挤的人群往前走。
这是两人一直以来的走路时的状态,三个月的时间,足够养成一个习惯,习惯到两人都没有察觉,自然而然地就那么牵着手逛完了整个菜市场。也许有的事情就是这样,在无形之中形成,在无形之中成为习惯,并在无形之中遵守......
购置了满满当当的食材,因为菜市场太过熙攘,简姝带着他直接从菜市场的另一端出去走了另外一条道路回家。
聒噪的声音渐渐地远去,天空完全暗了下来,稀疏昏黄的路灯点缀的小胡同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身影在路灯下不断变长又缩短,缩短又变长。
雨后的空气格外的清新,湿润得仿佛能拧出水儿来,空气干净得如同漂洗过一样,说不出的新鲜好闻,令人心旷神怡。然而石苇杭此时觉得最好闻的却不是这。他望着旁边低着头自顾自走路的简姝,风不够大,却足以把她轻扬的发丝吹起。乌黑柔顺的发丝掠过他的面颊,带着洗发水的花香味,伴着她每一走动散发出来的柠檬沐浴露味,满满地溢入他的鼻腔,陶醉了他敏感的感官,也陶醉了他的心。
握着她的手不自觉地收紧,渐渐地把她往他怀里的方向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