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403年,魏与赵、韩一起被名义尚存的周天子(周威烈王)正式封为诸侯。
魏文侯任用西门豹、子夏、翟璜、魏成等人,富国强兵,开拓大片疆土,使魏国一跃为中原的霸主。魏国一派蒸蒸日上,一跃成为战国第一强国。
朝堂之上,魏文候坐于大殿中央,正襟危坐。
魏文候对群臣说:“魏国西边是一河之隔的秦国,北边是强大的赵氏,东边是新兴的韩氏,南边越过中条山和黄河是秦、楚、郑国拉锯争夺的陕地
昨夜梦到一只猛虎,周天子传来口谕,命我今夜点起盲山烽火台,未有缘由,各位大臣可有主意。昨夜做梦,梦见猛虎一只,不知是吉是凶。是否中山国是猛虎,还是周天子是猛虎?”
吴起缓缓移出群臣队列。
“大王,我认为,盲山烽火台,不可燃。”
魏王看着吴起,眉毛皱然道“你敢违旨抗命!”
“皆为臣子,自然不敢。为臣细细道来”
魏王扶正身躯。
“烽火台,乃外敌入侵,白天施烟,夜晚点火,台台相连,传递消息。此为国之要害命门,紧急只用也。周幽王为取悦褒姒,烽火戏诸侯,招来杀身之祸。”
“虽现有烽火台,已经不仅仅是传递敌情消息,更多的是军事堡垒与防御,而且各国之间城墙和关塞互联,已经形成防御长城。”
“各自的防御堡垒已经筑起,各国之间有各国的防御长城,而各国之间早已分崩离析,各自为战,如果点燃,第一信号是魏国要首先挑起战端,那各国之间首先矛头就要直至魏国,还有会认为魏国已然不强大,要依附于岌岌可危的朝廷。如果不燃,则证明魏国独立而自强,不是朝廷走狗,其他国家更会为魏国的独立而敬重。无论点燃还是不点燃魏国烽火台,齐国和秦国已然是防御长城,长矛也是直至魏国。”
“既如此,何故燃。”吴起声毕结。
魏王深思,忽抬头,望向身边虎形鹤盏,言到“周天子为猛虎,你我可敌”
“非也非也,魏王为猛虎,天子乃为羔羊”
“何解”魏王道
“昨夜一少年登门拜访,其预言今日朝上必有烽火台一事”
朝臣哗然。
“随后他给我讲了两个故事,一个是烽火戏诸侯,一个是挟天子以令诸侯”
“但是今日确实验证了其中的烽火戏诸侯的故事,也是让我大惊失色。”
“挟天子以令诸侯,讲的就是说是后世几百年后会有一英雄,名为曹操,此为猛虎,而天子只是虎口下的羔羊”
“就算天子是老虎,魏王也是那个最终降服老虎的人。”
“曹操是何人?”魏王问
吴起低语道:“曹操何许人也,我也不知,故事讲完,少年就走了。”
“为何不留下少年。”魏王言。
“我本是不相信这少年的话,自然放其离去”
“少年走后还留下一句,老虎羔羊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降虎的人,判断何为猛虎,降虎人方知”
在这里我们要讲一下魏文侯,为什么少年要帮助这样一个魏王:
魏文侯,名斯,魏斯,是魏国百年霸业的开创者,魏国开国君主。是战国时代,第一个把人才看做最大财富的君王,并且不分高低贵贱,一律平等对待人才,不在乎身份、阶级等一系列限制门槛。魏斯也确实做到了任人唯贤、不拘一格,他打破了传统的选才模式,大量的从底层贵族甚至到平民阶层破格提拔人才,这在当时,乃至整个天下都是壮举。打破阶级层次,实现人人平等是少年看重魏斯的重要考量。在整个战国时代的牌桌上,魏斯是分到了一手“烂牌”,但是少年好像看到了未来,“烂牌”在牌技高手的手中也许能够打出“王炸”的气势,因为少年和魏斯都很清楚,世间根本不存在烂牌,只有蠢货和烂人而已。
讲到魏斯,必须讲一讲魏国。而说起魏国,就要从战国时代的起源开始说起。
晋国内部土崩瓦解,赵、魏、韩三家大氏族瓜分了晋国,史称“三家分晋”,这看做战国时代的开始。三家分晋的过程中,赵氏获得的土地最多,可以说是最大的赢家,赵氏要了晋国北部大片土地,韩氏被分到了最南端,而魏氏则被分到了中间。如果是太平盛世,那么魏氏则是占据了中心地带,大可以关起门来安心过日子,但是在战国这个时代就很危险了!等于是被各国围在中间,处于随随便便谁都可以揍你一下的悲惨境地。
魏氏的地理位置处于四战之地。魏国的西部是秦国,北部是赵国,东部是齐国,南部是韩国。魏国的处境是等于抱着所有的个人财产,站在了列强中间,随时都有别列强的铁蹄踏入家门,谋财害命的危险。
在吴起前面,一个人上前,还没有说话,习惯性的晃动了几下“冠配充耳【1】”,好像说话之前都要先自省,用充耳扇自己几个嘴巴,估计这也是儒家思想的“礼让”所驱使的。
吴起已经知道这个人是李悝,魏国宰相。
“魏王,臣认为,谁为猛虎,谁是降虎之人,以及是否点燃烽火台,以及那个少年,恳请魏王再详细思量后,再做决断”李悝上拜道。
吴起退下朝堂,心思沉重,眼望着盲山烽火台处,不知是不是眼睛被阳光刺痛,俨然看到了篝火点燃,熊熊烈火也在胸中激荡。
【1】平常上朝时,大夫们“冠配充耳”是一种礼制,诸侯、王公大臣站立堂下,要恭敬仰视君王,不得左右顾盼,若脑袋左右一晃,“充耳”即会以惯性击打自己的耳廓和面颊,以示“自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