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丞相府后,天色近晚
上官清隐低头缓慢的走着,心里想着事情:她刚才还信誓旦旦的跟小灵儿保证,定会待她师父回去,这会儿自己连吕清申的面都没见到,回去要怎么向小灵儿交代?
她越走前面越安静,黑暗的走道,有些阴森可怕,前路深处黑得看不清任何东西。上官清隐许是想得太过入迷,竟没发现眼前的地方有些诡异。
“喵”过于异常清晰的猫叫声,惊醒了走神的上官清隐。
她条件反射的望了望四周。
空无一人的走道,寂静无声。
昏暗的天空,连星星都没有一颗,无尽的黑暗包围着她,看向了那无尽黑暗的生出许久,眼睛有些眩晕。
她有些害怕这黑暗的地方。
她转身就跑,越跑越快,就像是后面有人再追着她。
一没留神,她措不及防的摔倒了地上,手掌擦伤。
起身之时,一群黑暗的背影挡在了她的身前,因为昏暗的光线,她只能模模糊糊地看着他们的脸。
“老大,她就是我们要找的人。”一名脸上有着一道蜈蚣疤痕的男子兴奋地说道的人。
被叫做老大面部凶狠的猛汉,上下打量着她,打量的眼神,让上官清隐有些厌恶。
他直视着上官清隐厌恶的神情,声音粗重:“长得水灵灵的,还真是够漂亮的,那个人果真没骗我。”她盯着上官清隐姣好的身形,目光猥琐。
“老大!这次可要好好享用一番啊,哥几个都迫不及待了。”疤痕男子贼眉鼠眼的也看向了上官清隐。
上官清隐警醒的看着他们,尽量的让自己保持冷静,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以便随机应变:“你们是谁?究竟想干什么?!”
疤痕男子嗤笑道:“我们是谁!你居然都不知道,我告诉你我们可是抚州江洋大盗,无论是美女还是银两都通吃的江洋大盗。”疤痕男子得意洋洋,他以为说出了他的名号之后,上官清影会被他吓得瑟瑟发抖。
没想到的是,上官清隐眼神镇定,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
随即又道:“喂!你听了我们的名号难道不是应该害怕吗!为什么还这么淡定,不怕我们……”疤痕男邪恶的看着上官清隐,目光猥琐。
他们的老大也开了口,尖嘴猴腮,异常难看:“小美人,不如从了我们,保管让你醉生梦死。”他在旁边打量许久,凭着多年的经验,也将上官清隐的性子摸透。
是个刚烈的人,不过,倒是和他的胃口。
上官清隐毫不掩饰的展现对他们的厌恶:“我奉劝你们,最好不要对我有任何非分之想,否则,我不会放过你们!”她从未碰到过说话如此露骨之人,明目张胆的说出如此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
疤痕男觉得好笑:“老大,这小娘么儿还真是够犟的,居然还妄想吓唬我们!”他用粗糙厚茧的右手不怀好意地抚上她的下巴,他啧啧两声:“啧啧……长得还真是够漂亮的,这细皮嫩肉,瞧瞧这勾人的眼神。”
上官清隐嫌恶地甩开他恶心的手,怒骂喝道:“放开你的脏手!”
伤疤恶徒措不及防地狠狠往她脸上甩了一巴掌:“不要给脸不要脸!小爷我疼爱你,是你的福分!”
尖嘴猴腮的老大阻止了疤痕恶徒继续呼她巴掌,小声说道:“够了,那人说了,既然收了钱。就要毁了这小娘么儿的名节,快速完事,快速走人。”说完,做了个抹脖的手势。
尖嘴猴腮的老大站在里上官清隐不远不近的地方,虽然他压着声,音量很小,但上官清隐还是细微地听到了“收了钱”三字。
她略微皱眉。
难道是有人雇钱然他们来的?
“是谁让你们来的?”她捂着被伤疤恶徒趁机掌得红肿的脸颊。
“你管我们是谁雇的!反正你今日是不能活着出去!”
疤痕恶徒这话一出,无疑是承认了是有人雇他们。
上官清隐绷紧了神经,她微微的朝后移步,找准时机朝后面跑开。
雇他们的人是想让这些恶徒杀了她,而且还要毁了名节。是谁这么恶毒,到底是谁,竟然想出这样狠毒的计谋。
“老大!那女人跑了!”
在他们发现的时候,上官清隐已经跑开了一段距离。
夜色慕黑,上官清隐只能摸着黑凭着这直觉,她穿着暗色的裙装,那些恶徒也因此难以追到她。
不知道就这样跑了多久,上官清隐依旧在这暗黑的胡同里跑着,这胡同就像个迷宫一样,无论她怎么跑都依旧被围在这里面,在这么绕下去,她很难不会不遇上那帮恶徒。
但不跑的话,更加危险。
跑着跑着,忽然,她霎那间停止了跑着的步伐。
她撞上了一堵厚实坚硬的肉墙,是男人的胸膛,她以为是那些恶徒,她慌乱地推开了那堵肉墙,又准备跑开。
“你还要跑到哪里?”男人清泠的声音冷冷响起。
上官清隐身形一僵。
是墨辞言?
男人大快迈步,高大的身影就措不及防得隐在上官清隐看不到的脸上,沉稳暖实的气息捧面而来,薄荷味的气息莫名的让人安心,上官清隐慌乱的心也在此刻沉稳了下来。
墨辞言率先开了口:“不是让你回府上吗?怎么还会在这里晃悠?”
她定了定情绪,装作恢复情绪的模样,说道:“丞相此言差矣,我是无意闯入这如迷宫的地方,晃悠二词是否用得妥当?”她微微呼出了一口气。
“本相来这里可不是和上官小姐纠结这些的,要是上官小姐觉得本想打扰到你的雅兴,你还想待在这的话,那本相就不叨扰了。”
“慢着。”她拉住了墨辞言淡白衫罗棉袍,看了看四周寂静的环境,弱弱地说道:“可不可以送我回府?”
墨辞言挑眉,神色意味深长:“哦……本相为何要帮上官小姐?”话锋一转,似笑非笑:“再者说,男女授受不亲,暗夜里,护送官家小姐,有违朝中的规矩,影响本相的官风。”
“那我和丞相做笔交易可好,我透露些如何攻破关于帝都的信息给你,你悄悄送我回府,你觉得可好?”
“哦……那本相怎知上官小姐是不是在诓骗本相呢?”墨辞言似信非信,紫色的眼眸略略闪过上官清影。
上官清隐紧攥着墨辞言的衣袍,一刻都不敢松开,墨辞言的性格她捉摸不透,她无能力应对那些恶徒,现在墨辞言是唯一能救她的人。
她稳住声道:“既是丞相不信,那我便再说一事。”她微微靠近了一点墨辞言,再说道:“帝都领城有一座空山,那空山名为轩峨山,若想击败帝都的军队,那轩峨山自是取胜的法宝,只是那空山地势险要,小道崎岖不平,很难抓住险要的地势,但臣女不才,从一道士口中恰巧得知那轩峨山的要害。”
上官清隐一语毕,墨辞言眸光一暗,此事仅有皇帝和他知晓,一个深闺的女子从何而知?
上官清隐迎着墨辞言怀疑的目光,缓缓说道:“以往我都会去庙上为我母亲祈福祷告。只是有一日,我偶然碰到一名帝都的道士,他环游四海,知识渊博,对轩峨山地势的了如指掌,他见我与他有缘,便将此事告知于我。”
道士是假,事情是真,这件事其实是她从逸清风的口中得知,她无意听见他和其他将军谈话,当时听到后,她没多在意,无意想起,倒是可以帮助她。
墨辞言道:“你一个深闺女子,他为何要告诉你这些有关军事的东西?”
“臣女也不知晓,只是那道士……”上官清隐装作犹豫难言的模样。
“为何不说了?”
“那道士说过,他在帝都的时候,帝都的王爷逸清风,帝都的大将军,杀害了他的妻子,他恨意滔天,想要为妻子报复,奈何权势欺压,他难以与其对抗,最后告败而终,剃发出家。”上官清隐露出了惆怅的表情,似是在为那名道士鸣不平。
墨辞言摆开他的衣袖,力道不大不小地挥开了她的紧攥衣袖的手:“你且放心,在本相还没弄清真相之前,不会离开。”他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褶皱的衣袖,眼眸低垂:“你方才说的那段往事与我问你的话有何相关?”
上官清隐见墨辞言没有要走的意思,心下松了口气,他或许是相信了自己的话:“道士虽然已是出家,但依旧对这件前尘往事耿耿于怀,压在心中难以驱散。他知道北方战事,他想凭借此时让人替他报仇,攻破帝都的要害,那身为大将军的逸清风自然是在劫难逃。”
墨辞言捕抓到了上官清隐谈到逸清风时的一丝异样,但他没有过多得留意,只当上官清隐是为那苦命道士愤愤不平。
“已是出家之人,却对前尘往事耿耿于怀,实在有违佛道。暂且不论你说的是否属实,如若与帝都战起,也不能担保是否能让逸清风食到恶果。”
上官清隐眼前一亮,他相信了。
上官清隐感慨说道:“他或许只是保存一丝的侥幸,即使他知道这心愿渺茫,却还是侥存希望,不过是痴爱恨嗔迷乱了他的心。”声音惆怅。
“你一个深闺姑娘,倒是对着爱恨情仇颇有见解。”墨辞言嘴角一勾,笑意惬意,有些挪揄上官清隐的意味。
上官清隐面色一红,她一个尚未及笄的姑娘家,跟一个大男人大言不惭,说这些羞耻的话语。
她猛然地低头,羞得恨不得此刻就钻到地底下,免得在这男人面前丢人。
墨辞言瞧见低他一个头,娇小的小人羞红的窘迫,不知为何,嘴角忍不住微扬,笑意偷偷露出面上。
面对上官清隐的突然抬头,墨辞言愕然,嘴角下平,又迅速地恢复了平静的样子,清清泠泠。
上官清隐诧异,冰块木头,刚刚是不是笑……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