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下衙的时候小卫主动帮苏瑾瑜拿了剩下的两匹布和其他的,两手提的满满的,将她送到家才回家去。
一大早这官衙门口停了辆青布马车,唐家老头在外面踱着步,像是在等人。郑氏等人前后进出两次招呼,他都不进去。门房万大叔见着苏瑾瑜过来,上前迎她,顺便将早上的事情说给她。
她倒也不自个儿琢磨,直接招呼唐氏夫妇。“唐老爷子这是所谓何事?”闻言,马车里的唐夫人探出头来,唐老爷子伸手将她下来。她叹口气:“苏姑姑,是老婆子非得要走这一趟。”
“唐老夫人?您二老先进来,我们坐着说,您看这大早上的,在这门口?”苏瑾瑜诚想着左不过也就为着唐桂芝那事,总不好一直在这儿站着。
小卫让王氏叫过去了,前头李家那些理清楚了,今日得将籍册理出来。其他几个人趁着一早也都办自己的差事去了。
书香给屋里上了茶,就做自己的事去了。
唐老夫人见她出去,瞧不见了才开口。“苏姑姑,老婆子知道劳烦你了。我这是听说你们给王秀才寻摸了个教书先生的差事?”
苏瑾瑜点点头,“是有这么回事。我让小卫去看了,已经上了两天工了。”
“我瞧着你这意思,是想给王秀才找个事做着,能养家糊口了,我们老两口也就能同意他们这事了?”唐老夫人看苏瑾瑜没说话,只端着茶喝,心里也明了,“苏姑姑,老婆子知道你费心了,可我老婆子也同你讲讲心里话。”她说这话,睨了眼唐老爷子,“老爷子,你出去同那方老头说说话,我同苏姑姑说说话。”
唐老爷子不情愿的起身,叮嘱道:“那你可别急。”
“嗯,不急。”唐老夫人不耐,回他一声。
唐老爷子不放心,又同苏瑾瑜说:“苏姑娘,你有事叫一声,我就在外面。”说完才出去了。
“苏姑姑,你别介意,我身体不太好,大夫说我不能着急,他就一直这样,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唐老夫人一脸雍容端庄,带着笑颜,人都年轻了几分。
“无妨,老爷子这是紧着您呢。”苏瑾瑜等着下文。
“哎,苏姑姑,我听说你见过王秀才了,你是个阅人无数的,想来也看出毛病来了。我们家老头子待我好,我心里知道也记着。不求别的,能不死在他前头就好。”说到这儿不禁有些泪目,扯了帕子沾了沾眼泪,“唐家有个酱园子,京城里许多酒楼我们都供着货,大儿子比老头子会做生意,家里小有余庆,她大嫂虽然嘴碎了些,但也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不然桂枝也不能留到这个时候。但凡是他王秀才对桂枝上些心,就是供他读书也是成的。”
苏瑾瑜算是听明白了,她之前还认为唐氏夫妇是嫌那秀才没有养家糊口的本事,弄半天,原来不是。
“苏姑姑,你在这里面看的多,姑娘家这辈子就是个草籽命,老婆子不求她大富大贵,但求她有个人疼。”唐老夫人自嘲的笑笑,“你也见过,可这上赶着不是事儿。”
苏瑾瑜想想是这么回事,“可您家桂枝似乎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主儿。”
“可不就是呢,跟头牛似的,倔得很。苏姑姑,说句得罪你的话,姑娘到了你这年岁还未初嫁的,京城里也是独一份儿。”
说起这话,苏瑾瑜也没法接下去。她是个孤儿,不需要向父母交代,不过唐家夫妇确实用心良苦,他们终究是心疼女儿,否则盲婚哑嫁也不是没有过,这事儿终究还是要唐桂芝自己肯回头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