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地由一片混沌被光亮撕裂成两半,我才发现,原来天与地竟然也可以有如此亲密的接触,虽然只是在梦里,却也让冰冷的世界有了一丝简陋的浪漫。
牙疼——前一刻清醒时,我被一辆时速30公里的汽车狠狠踢到了10米开外。此刻清醒时,我却只感受到了蚀骨的牙疼——几个世纪前有一句特别流行的广告语:“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人命”。此刻的牙疼就像一把刀,用力地剜着我的心;像一只拳,用力地打着我的脸;像一把锤,用力地砸着我的头……一下接着一下,我的心、我的脸、我的头,都在疼痛中沉默的颤抖着。疼痛如血液在我的体内循环,控制着我的每一下呼吸,控制着我的每一个动作,控制着我的每一寸灵魂。
“能说话吗?”一个声音从左边传来。我的目光明明看见那道身影就在半米不到的位置上,可我的牙齿却好像是听到了来自天边的呼喊。
“可以不说吗?”我听得到自己的声音,却感觉不到自己的嘴在动。
“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但是希望你能挺住,我们已经用意识场技术转移了你的痛感,再过半个月,你一定能恢复健康。”这个声音里透着的真诚像石头一样砸在我的脸上,却没有使我的牙疼减轻半分。“相信我,和全身疼痛比起来,牙痛实在是小菜一碟。”
“这是哪儿?”我看得出这不是医院,因为空气里透着的寒冷使我的牙疼清晰的无法逃避。医院里有的是能量石,这种寒冷绝对不属于医院。
“这是梦开始的地方,也是梦结束的地方。”那个声音还在继续向我的脸上扔石头,我却愈发不愿意相信他说的话。
“如果我已经死了,请跟我直说。如果我还没死,请跟我说我能听得懂的话。”我不想跟他废话,每动一次嘴,我的牙都会发出一阵只有我自己才听得到的痛苦的哀嚎。
“时间到了。祝你好运。”那道身影消失了,我倒期待起他的真诚来。
我的牙还在疼,意识却模糊起来,难道,梦,就这样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