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烦~阿烦~~”
“阿烦~快醒来~快醒来~”
“阿烦~封印之地到了,快醒来!快醒来!”
一个低若蚊蝇的声音在耳畔不停在耳旁呼唤着。可是阿烦想睁开眼,眼皮却沉重的无法睁开,很困很困,很累很累,就像做了梦中梦,知道自己该睁开眼睛,也知道该醒了,可是却始终不能睁开,用尽全力也无法睁开眼睛醒来。
“阿烦~阿烦~”气若游丝的声音继续在耳畔低声呼唤着
“阿烦~快醒来啊!”
“阿烦~快快醒来啊!”
浑身一阵冰凉的液体砸来,全身被淋湿的阿烦冻得一个激灵,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此刻正趴在地上,一个面目还算俊俏的古装青年,手里拿着一个木桶,正愤愤地骂着自己。
“该死的贱奴,怎么跑到这里了!把自己洗干净就能当人了吗?贱奴永远都是贱奴!”说完这青年又去骂左右的侍卫。
“这是哪里?”阿烦慢慢地扶地坐了起来,看到周围全是参天遮日的古树,入目全是荒野丛生的野草、藤蔓。密密麻麻看不到周围的边际,抬头仰望,高大繁盛的树木看不到头顶的蓝天,周围一切茂盛的感觉窒息。
“我怎么在这里?我是谁?”阿烦拍了拍脑袋,浑身被浇湿的身体散发一股臭味,好像是洗脚水的味道。
“阿烦~我叫阿烦~”似乎因为想起了自己的名字,阿烦的眼睛清亮了一些。身上的恶臭,让自己一阵干呕。
“这群人是谁?自己怎么会在这荒林里面?”阿烦刚刚要尝试着站立起来。
那古装青年骂完那些守卫,直接把手里的木桶,重重的摔在了阿烦的头上。
“咚”的一声,结实的木桶顿时把阿烦给砸蒙了。阿烦觉得头皮如火燎般地疼痛,捂着自己头上的痛点,感觉有湿热的液体从头上流了下来。
“血~淌血了!”阿烦摸了摸自己一脸的鲜血。
“我的头破了!淌血了!”看着自己一手的鲜血,阿烦愤怒的大叫着“我X!你要死!我的头都破了!”
阿烦这骂声一出,周围立刻变得静悄悄无声,周围所有的侍卫都愣住了。那古装青年眉眼一斜,一脸邪笑道:“吆喝?贱奴敢跟我这~样~讲~话!”后面几个字更是双眼圆瞪,语气加重的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
身边那些锦衣侍卫,把阿烦一顿拳打脚踹,后背、腹部全身挨了无数拳脚,痛得阿烦只能抱着头,蜷缩佝偻着身体颤抖着,任由这些拳打脚踢如雨点一般密集地蹂躏着。最后,那古装青年狠狠的一脚重重踩在阿烦左边脸上,耳朵感觉都被踩破了皮。阿烦斜着眼睛,看到许多弯腰俯视自己的不屑笑容,看到无数的双腿站自己的面前。自己此刻这般的渺小、卑微不堪。脸部的剧痛,仿佛要把下颚骨踩碎一般,阿烦伸手去抓那青年裤腿,顿时无数的双脚踩在的手上,十指连心,痛得阿烦“啊”的一声惨叫。自己的脸被踩得更加结实了,侧卧着的后背,更是一顿的脚踢。
“嘶~”阿烦倒吸着冷气,身体不停在地上痉挛的抽搐着,而后痛的不停的口吐白沫。
“司徒少爷,别打了!贱奴脏的很,碰到他们的身体不吉利!明天还要拿他们祭祀呢!”一个声音在旁边劝说着青年。这名为司徒少爷的古装青年,也是一脸嫌弃的“呸”了一声。
“真恶心!赶紧抬走!好好看着!”
疼痛让阿烦一阵阵的身体痉挛,那些侍卫把阿烦直接抬了起来,只能看到头顶的树木交错而过,之后有一个红色的烙铁,直接摁在了阿烦的额头上。痛的阿烦差点死掉。然后整个身体像是垃圾一样,被重重的摔在了一地上。
想想那额头大笑道红烙铁,刚刚直接烙在了额头上,阿烦用手一摸都觉得可怕。背靠木栅栏缓缓地坐了起来。打量四周,发现被扔进了一个高高的栅栏圈里面,栅栏里面都是一群衣衫褴褛的人,这些人除了牙齿和眼珠能看到白色之外,一个个都是蓬头垢面满身油污。而这些人,都和阿烦一样,一个个要么额头要么脸上都刻着司徒世家的烙铁印。
“我识字?”阿烦有些纳闷,自己怎么识字。不过都不重要了,自己额头上盯着这个烙铁印,识字有什么用。
这些人或坐或趴地蜷缩在栅栏的角落里。当阿烦被扔进来之后,那些人只是睁开眼睛瞧了几眼,然后就继续闭目养神了。阿烦旁边,有一个头发都黏连在一起的小女孩,那小女孩也就四五岁的样子,此刻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阿烦,可能是因为阿烦一脸的血污很是吓人,她紧紧躲在妈妈的怀里。
“您好,这里是哪里?”阿烦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比较平静,尝试着与那小女孩的妈妈沟通。
小女孩的妈妈一直瞅着地面发呆,听到阿烦说话,抬起头四周打量了一番,然后伸出手做噤声道
“嘘”。
那小女孩的妈妈压低了声音说道:“啊~~啊~~啊~~!”其用自己沾满了泥巴的双手指了指自己的舌头,阿烦看到这女人的舌头竟然只有一半。吓得阿烦一个激灵。
倒是那小女孩,盯着阿烦久了,发现阿烦除了一脸的血污之外,觉得阿烦倒也并无其他可怕之处。阿烦身上比起这里的人来说,简直就是“干净得一尘不染”。小女孩慢慢地靠近阿烦,摸了摸阿烦身上与所有人不同的衣服。所有人身上的衣服都破破烂烂的,阿烦穿的小背心、牛仔裤是如此的不同。而且,这小女孩身上没有烙印。
“你好,我叫阿烦~”阿烦压低声音,悄悄地与这小女孩沟通。
那小女孩瞪大眼睛看了看阿烦,又翘起脑袋望了望周围,用怯生生的而柔嫩的声音说道:“苏麻~”
这小女孩的名字叫苏麻。
阿烦透过栅栏的缝隙,看到周围有许多的驻守官兵、侍卫,远处在这森林里面还扎起了几个营帐。看来那里是颇有身份之人的居所。而在营帐门口,有一个面庞宛若天使的女子,从营帐里走了出来,这女子一袭红衣,体态玲珑,似墨的秀发如瀑布一般披在肩头,其头发呈现花朵状卷起,虽然没有束发,但是看起来却是别有一番情趣。这女子的美貌,让人看了顿时觉得自卑,觉得自己身上有太多的不好,让人瞅一眼都暂时忘记了痛苦。阿烦呆呆地的看着这女子,被这天使一般的女子完全惊呆了,美若红霞,灿若无暇。而那名为司徒的青年男子,一脸谄媚的对着那女子极尽讨好的笑容。不过,那女子对司徒极为冷淡,其绝色的容颜平静得如水一般,双眸顾盼生辉的扫视周围,淡淡的点点头就进入到营帐里面去了。
“你吃吗!”苏麻柔嫩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阿烦回头一看,那些侍卫如同喂猪一般,丢了各式的野果和干粮扔进了栅栏里。这些人如同猪一般冲上去争抢着。
“谢谢,你自己吃吧!”阿烦揉了揉苏麻打结的头发,看到这瘦弱矮小的小丫头,长得一脸的菜色,胳膊更是细得如筷子一般,内心不由得一酸。这是什么地方啊?这么小的孩子,都被关押着像猪一般养着。这些人是什么人?可是阿烦除了自己的名字之外,所有的一切都想不起来了。苏麻似乎很喜欢阿烦,总是捡到一些别人吃剩的野果,拿来给阿烦。夜晚的时候,苏麻还跑过来,依偎在阿烦旁边睡觉。毕竟这里的人,每个都脏得泥人似的,阿烦可是鹤立鸡群的一朵莲花了,招孩子喜爱倒也正常。
有一面容较为干净年轻女子,名叫阿然,其笑的时候,嘴角有甜甜的酒窝。这女子脸上也没有任何烙印,不知道代表了什么。阿然如果抛却一身的脏污,倒也能算是一个美人。其他许多脏兮兮的男人想接近阿然,都被其大声辱骂得不敢靠近。阿然也是对阿烦频频示好,其总是将抢到的食物递给阿烦,只是这里的东西脏得跟猪食一般,阿烦实在是难以下咽。
晚上夜里,蚊虫咬得厉害,其他人有全身泥巴作为天然的防护衣,而阿烦白净的皮肤,成为了所有蚊虫争相撕咬的对象,整张脸都被咬的,起了核桃般大小的疙瘩,其他人都呼呼大睡得鼾声震天,而阿烦被咬得一脸血包,惨不忍睹。
半夜的栅栏突然被打开,阿烦看到两个彪形大汉闯入,进来之后点了两个人,其中就有那叫阿然的女子,两个女子低头跟在后面往外出去。
“阿然,你去哪里?”
那叫阿然的女子侧目看向阿烦,眼睛里竟然流下了眼泪:“我们都是贱奴,贱奴的生死都是主人的!还能去哪里?”只是说了这样一句听不懂的话,阿然就跟着走了出去。阿烦不知道阿然为什么这样说话,但是却在火光中依稀看到阿然眼里的绝望,面如死灰的绝望。
他们没走多远,在栅栏的另一侧,背对着所有的营帐。这里算是这些人的外围边界。明亮的篝火,把外围照的通透,阿烦挤过一群脏兮兮的人,透过栅栏缝隙里,阿烦看到:阿然和另一个女子进入了一个木桶里面,周围围着几个满嘴脏话的汉子。等到阿然和另一个女子出来之后,原来她们两个人是进去洗澡了。而出来之后,阿烦就看到那叫司徒的青年出现在那里。阿然和另外一名女子跪在他的面前。因为周围隔着人,阿烦看不真切,但是等在看到阿然的时候,发现阿然趴在地上,肩膀上露出几把捅进去的刀把儿,血污更是流淌了半边身子,这血污成为她唯一的衣物,如果这是人间惨状,那叫司徒的青年则变成地狱的使者一般。其一边蹂躏着阿然,一边还摇晃着阿然肩膀上的短刀,让阿然露出撕心裂肺的痛苦表情,可饶是如此,阿然没有发出一声叫喊,只是拼命咬牙忍受着。而那司徒状若疯狂,极其开心的享用这一切。看到这一幕,阿烦血脉喷张,刚要站起来大喊,身后有只脏兮兮的手挡住他的嘴,是苏麻的妈妈。
“啊~~啊~~”苏麻的妈妈不能言语,只是拼命的指了指阿然,然后一个劲的摇头。
阿烦尝试的问道:“不能喊?”
苏麻妈妈快速的点了点头,然后指了指阿烦刚刚睡觉的地方,让阿烦回去睡觉。
阿烦呆呆的愣住了!这是什么样的世界?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世界?阿烦没有去睡觉,透过栅栏缝隙,阿烦看到不远处的司徒露出狰狞的笑容,仿佛看到了恶魔一般。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
“啊——”
阿然在这浓墨窒息的黑夜里喊出刺耳的尖叫声!
“救命啊!”
这呼喊声如同黑夜中的炸弹一般,璀璨了整个黑夜。只是阿烦透过栅栏的时候,看到阿然已经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在火光的映射下,阿然的双目如同碎了的玻璃一般,满是惊恐、绝望或者有一丝丝的解脱吧。那叫司徒的青年,一刀子刺穿了阿然的脖子,似乎恼怒阿然的反抗。伸着头左右张望,生怕是惊醒了什么一般。快速穿着衣服。
“杀人~~”阿烦还未喊完这句话,身子直接被重物压了下来,栅栏里的其他人,突然如同约定好了一样,对着他一顿撕咬,扑打!
“别说话!我们会都挨打的!”
“你这个白肉丁!你闭嘴!”
第二天的太阳依旧高高升起,阿烦没有再见到阿然。那个一笑,嘴角有两个甜甜酒窝的阿然,再也没有回来。阿烦身上除了被蚊子咬的遍体鳞伤之外,还有无数被打的青痕於伤。
温暖的阳光,透过树林的缝隙洒落在“猪圈”里,那些斑驳的光影落在苏麻脸上,苏麻一脸傻笑的盯着阿烦“小烦哥哥,你的脸怎么了!”
阿烦摸了摸自己一脸的疙疙瘩瘩,一脸的於伤,哽咽道:“我摔倒了!”自己撒的这个谎,简直就是弱智级的谎言。
不过五岁的苏麻咯咯咯咯的笑着:“摔倒了!摔倒了!”似乎是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一般。咯咯咯咯的笑个不停,最后被其妈妈捂住了嘴巴,不在发笑,不过她那开心的脸上,却让人美的心疼。
阿烦仰头望向头顶被树木遮挡住的阳光,希望总是有的!阿烦把嘴唇咬出了鲜血,自己不能流泪,自己一定要活下去!
吃过“猪食”之后,栅栏的大门被打开,一队侍卫抄着棍子把这些人全都赶了出去。
“快出去!快出去!你们这些该死的贱奴!”门口有侍卫把这些人的手腕挨个地绑了起来,串成了一串“蚂蚱”一般。苏麻可能因为年纪小,那侍卫倒是没有绑她,苏麻牵着她妈妈的衣服跟着。
“哪里来的猪头!真他娘的恶心!”一个侍卫看到阿烦一脸惨不忍睹的模样,不禁厌恶地骂着阿烦,骂完似乎不解气,还踹了阿烦一脚。
“快点,快点,快点!别耽误了事。”
那名为司徒的青年看到这边磨磨蹭蹭的,不禁一脸不耐的催促着。他穿了一身月白长袍,头戴纶巾,衣冠楚楚的装扮,让他本就长得俊俏的容颜,看起来更是显得儒雅温情。这个司徒看到阿烦之后,脸色一愣,然后哈哈大笑道:“你这个贱奴,一夜不见,倒是变得这般好看了啊!要不是这稀奇古怪的衣服,我还差点没认出来!”边笑边举起身边的大棒往阿烦身上砸来。阿烦本能的举起胳膊抵挡。
“垃圾贱奴!还敢反抗!我打死你!”司徒此刻手上使出了力气,往阿烦身上砸去。因为所有的人都是被拴在一根绳子上,司徒这一顿抽打,所有“贱奴”立刻乱成了一团,“啊~啊”的惨叫着,更多的侍卫拿木棍往这些人身上抽来。
“够了!”一个清冷的女声淡淡响起,声音虽然不大,可是所有的侍卫都停了下来。耳畔只有一群“贱奴”哎吆哎吆~痛死了,哎吆哎吆的惨叫声。
“莞儿,这群贱奴臭死了,你怎么出来了!”那名为司徒的青年立刻一脸堆笑的往那声音跑去。
是那绝美的卷发女子,一身红衣如同森林里傲放的玫瑰,脸色仍旧平淡若羊脂。其慢慢走近这群“贱奴”身旁,不过走近之后,又赶紧用一只手遮挡住鼻子,眉头一皱。最终,往后退了几步道:“司徒壁,大清早能安静些吗!”
原来这青年的全名叫司徒壁,其一脸谄笑的说道:“莞儿妹妹,这群贱奴太不听话了,一天不打就不消停。”
这叫莞儿的红衣女子,看了看一群脏兮兮的“贱奴”,不禁眉头皱得更重了,不过看到阿烦别出心裁的衣物,以及“超凡脱俗”的长相后,不禁微微打量道:“这人长得倒是有趣得很。”
阿烦看到这女子双眼如杏花带雨地盯着自己,眼神不禁微微呆滞了。当你遇到天使的时候,你会忘记一切伤痛,是这样吗?
“好玩!”那叫莞儿的女子对着阿烦微微一笑,顿时,细雨春风微拂面,暗香袭人醉满念,如此漂亮的女子,如同浑身具有魔力一般。不过只是一瞬间,她又立刻绷着脸对司徒壁说道:“能不能安静一点!”说完就转身回营帐里面了。
司徒壁望着转身离去的莞儿,不禁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又立刻恶狠狠地瞪着阿烦道:“找死啊!敢盯着莞儿看!没个规矩王法了!你一个贱奴!一个我们司徒家养的牲口。我呸!”说完一口腥臭的唾沫,吐到了阿烦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