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传来“叮零”一声时,文晓酒正在里间整理已经刷好、等着客人来取的鞋。
听到响声,文晓酒忙走出去,刚想说一句“欢迎光临”,看清来人后,却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文...晓酒。”男子臃肿的身躯外套了件很没品位的花衬衫,裸露的手臂上纹满了纹身。看到女孩从里间出来,狭小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透出令人作呕的邪光,嘴巴咧了开来,露出黄色的牙齿,一看便是常年吸烟的。
庞大的身影后还站了个人,与前者不同,这人身材匀称,穿了件纯黑的T恤,健壮的肌肉线条清晰可见,还有几道触目惊心的伤疤犹如爬虫般在他的手臂上。那人面上毫无表情,手上却把玩着一把小刀,刀面反射的冷光使闷热的空气骤然降温。
文晓酒浑身止不住地颤抖,伸手扶住了墙才堪堪站稳,不至于跌倒在地,双眼惊恐地望着那两人。
“怎......怎么会....你们!!”恐惧缠绕着思绪,女孩的声音不禁带上了哭腔。
用刀尖轻轻拍了拍前面邪笑着的臃肿男,示意他退后,男子向前走了两步,抬起头打量了一会店里的装潢,又重新看向文晓酒,目光冷漠无神,嘴巴一开一合,沙哑的声音像是一条蛇般锁住了文晓酒的咽喉,文晓酒只觉自己像是窒息,手脚变得冰冷,宛若身处冰窖。
“被我找到了。”
......
“叮零零零——”刺耳的闹钟声兀的响起,此刻正躺在床上做着美梦的白黎没忍住皱了皱眉。
伸手胡乱一拍,将闹钟按掉,白黎慢吞吞地从舒服的被窝中坐起,抬手将杂乱的头发揉的更乱,两眼放空地望了会儿空气,这才掀开被子,下床去洗漱。
他现在正处在一个月的休假期。由于之前连续工作了半年无休,加上春节的时候也因为突发了一个非常棘手的案子导致白黎没法回家过年,白黎已经很久没休息了。前几天刚刚完结的案子白黎表现得很不错,这次的休假是给白黎的奖励也是补偿。
之前忙习惯了,现在突然一下“闲置”下来白黎反而有些不适应,洗漱完毕后,他就百无聊赖地端了杯咖啡,站在窗前,看着马路上形形色色的过客。
白黎不紧不慢地将杯中的咖啡酌完,伸手将杯子放到一旁的桌上,抬头,正好瞥到前几天去过的刷鞋店。
那家店里自己家很近,白黎可以从这里看到那家不大的店面伫立在车水马龙前,很像一个规规矩矩的小孩子。
之前白黎倒是从未注意到这家店,明明自己对和鞋有关一向比较留意。或许是前阵子出差的时候新开的,但看那店里的沙发包括风扇都不新了,墙壁看起来也很久未粉刷了的样子...可能真的是自己先前没注意吧。
反正已经办了会员了,不用也是浪费,要不把自己之前还没来得及刷的鞋子拿去刷掉吧。
白黎决定后,快速地将杯子洗掉,换了一身干净利落的白T恤和黑色休闲裤,顺手抓了一顶黑色鸭舌帽扣在自己头上。
随便找了个纸袋子,白黎挑了两双相对来说最脏的球鞋塞进了纸袋,便出门了。
正是八九点钟,太阳明晃晃的挂在天空,一片云朵都没有,大地赤果果地暴露在阳光下。
不过十分钟的路程,没多久“唰唰刷鞋店”五个大字便在距离白黎不远处了。
刚想抬脚走过去,白黎却注意到刷鞋店门前的那棵大树下,有五六个人正围在一团,有的坐在一起吞云吐雾,另几个则似在聊天,时不时大笑几声。那些个人的装扮都很另类,几乎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有些纹身。
白黎虽有些起疑,但也未多想,朝着那家刷鞋店走去的脚步并未停止。
还未走到,一束刺眼的白光从树下闪过白黎的眼睛,虽只有一瞬,白黎仍不禁眯了眯眼。
心中狐疑更甚,作为警察的直觉告诉白黎有问题。停下脚步,白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举起在耳旁,似是接电话,眼睛却朝那群人瞄去。
待看清后,白黎心中警铃大作,提着纸袋的手不自觉地用力握紧,眉头紧锁,自放假后便松了的弦顿时再一次紧绷。
——那树下的人竟个个腰后别了把小刀!刚刚的那束光想来是阳光反射。
白黎突然想起最近张亦伟似乎在负责清理这一片的黑社会。
M城的黑社会之前很是猖狂,但上一次不知为何他们竟起了内讧,领头老大被杀,M城警方趁机便将他们一网打尽,只是多少还逃了些,但因为只剩下些小喽喽,便也没有再花费大量人力物力去搜查,只是缓慢地一点点清除。
看着那一帮人,十有八九是逃脱的那些了。
只不过他们现在不躲着点人,怎么突然在大街上这么嚣张?白黎眯了眯眼,心里清楚自己孤身一人,对方人多势众,必然不可贸然上去,此时最为保险的办法是告知负责这案子的张亦伟。
刚想拨通张亦伟的电话,白黎手指一顿,忽猛地抬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忙抬脚朝那家刷鞋店冲了过去。
该死!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