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笑话!你不想来怎么来了?”操刀的目光锋利得像刀,他盛气凌人地道,“那你马上回去呀,剩下的事交给本少主办好了!”“做梦吧,你有什么资格?”捉云还未待他说完,秀眉轻扬,断然反驳道,“我不管皇王老祖什么的,我只管按父王的命令做事!”
“啵……”此时一枚拳头大小的冰雹刚好从操刀手臂上空呼啸着砸下,操刀身上原也穿了御力玉衣,根本不用躲闪或迎击,冰雹都不会碰上他,但他故意要做给捉云看。他抬腕冲冰雹猛地一挥,冰雹瞬间被击成碎末。之后,他拍了拍袖子冷冷地道:“嘿,这讨厌的冰雹真不识好歹,不把它击成粉末它就不晓得厉害!”他身边的人马上会意地窃笑起来,有个愣头青竟不知好歹地帮腔叫嚣:“少主好功夫,对这种冷冰雹就是要把它打得稀巴烂!”
“你——”捉云一时被操刀这种出乎意料的举动气懵了,攥紧了拳头,两眼快喷出火来。他没想到对方这么不顾场合,真想冲上去轰那个鸟人几拳,但最终还是把情绪按捺住,嘴里仍有些挑衅地道:“你想咋样?”
“不想怎样,本少主只想求一个公平,也想替破狼族寻找北冥洞!”操刀振振有理地道。在他心中这样做并不过分。话末,他倒背着手在众人面前踱来踱去,似乎心中已堆积了很多怨愤和不满,此时此刻他想把它们像竹筒里倒豆子般痛痛快快地讲出来。他环顾了一下四周,拉大嗓门道:“若论最早到达这莽始极地的还是我们真顶洞府,至于仙山洞府、元昆洞府、玄武洞府和开乾洞府……这些统统都是之后才搬来的。要不是我们真顶洞府早先在这里打好根基,估计其它洞府休想搬过来,甚至破狼族也休想有好日子过。但皇王老祖太讲究等级尊卑,又喜扶弱助贫,竟认为我们真顶洞府太强太富,所以任何好事都让其它洞府先占,任何利益都让其它洞府先得。特别是你们雪崖洞府,非但最后才搬来,而且搬过来时竟犹如丧家之犬、狼狈不堪,简直把我们破狼族的面子都丢光了。不知皇王老祖是一时糊涂还是怎么的,竟然事事向着你们、事事帮着你们……诚然,在后来的一系列保家卫族战争中我们真顶洞府没人立下大功,但在这片极地艰难开创先业的功劳谁人都不可否认!”
“你说什么?我们雪崖洞府搬过来时像丧家之犬?你敢如此骂人?”还没等操刀讲完,捉云的肺都快气炸了,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外形英俊、性格孤傲的人讲话竟然像骂街的老婆子那样哆里八嗦,并且尖酸刻薄,差点就想冲上去打一架,吓得牙奴在旁边死死拽住他的衣角,暗地提醒他寻找北冥洞才是当前最要紧之事。他再一次按捺住了情绪。但操刀这一番没完没了的婆婆妈妈似讲话,已让在场的很多女流之辈反感,听得极不耐烦。特别是补雅红,她听着听着竟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耳朵。
操刀讲完上述长篇大论后好似吐出了憋在心中很久的恶气,心情轻松了许多,他咂咂嘴正想再讲点什么,无意间瞥见人群中竟有人捂耳朵,因此大为光火,刚想上去教训一番,走近时却发现是红衣女孩补雅红,立马像见了女神一样,态度变得十分温和起来,刚才的孤高和怒火一下子就荡然无存了。众所周知,私底下他爱恋补雅红。但此时的补雅红竟捂耳朵,这让他很难为情。惩罚她吧,那就意味着这场爱恋失败。踟蹰半晌,他才缓缓走过去低声道:“补姑娘,你也在这里呀?”话中根本听不出半点责备之意。说后他甚至觉得表达还不够意思,竟又露出暖暖的笑,叮嘱道:“这里天寒地冻,补姑娘小心别着凉哟!”
“不要你管!”补雅红兀自捂着耳朵,她把头勾得低低的,看都不愿看对方地答道。操刀也觉得很无趣,谄笑了一会便冲着静候在一边的部下命令道:“待会儿北冥冰山升到头顶高时,我们也只管往上面冲,谁要是胆敢故意落在后面……嘿嘿,我定饶不了他!”说这话时,他那颐指气使的凶相又暴露无遗。“少主,我等遵命!”另一边身着银装的几十个人大声整齐的答应道。他们对操刀向来唯命是从。操刀听后甚是满意,他得意洋洋地瞟了瞟补雅红,似乎在向心爱的女孩炫耀自己的威风。末了,他又自作多情地吩咐部下在冲向北冥冰山时别撞着或踩着补雅红姑娘。这些话让捉云听得背皮发麻。幸好补雅红一直捂着耳朵,不然相信她听后会当场晕死。
趁操刀哆嗦个没完没了时,牙奴把嘴悄悄凑近捉云的耳朵劝告道:“休要再理会操刀这一帮无赖,他们要去寻找北冥洞随便他们,我自有计策让他们不会抢先进入北冥洞便是。”说完,他径直走到队伍里去暗暗给每个人都作了交待。
眼下这一片极地依旧是天寒地冻、白雪皑皑。拳头大小的冰雹和石块般的碎雪仍旧向大地砸个没完;寒风仍旧犹如暴怒的猛兽震天撼地地嘶吼着;冰山的坍塌声和冰川的暴裂声彼起此伏,极像世界末日来临前恶魔疯狂的叫嚣。此时,捉云和操刀这二群人所站立的冰川巨大断裂带,海中的北冥冰山已由原来的千丈深渊抬升出水面快一人高了,一些被顶上来的浮冰“哗哗”地撒落在他们脚前。那阵势仿佛山崩。但这二帮人都丝毫不为所动,他们死死地盯着即将高过自己头顶的怪物般的巨大白色晶体。只待一声令下,他们便不顾死活地朝着它冲去。
曼妙的闪着黄光的雾气再一次飞速弥漫了整个巨大的冰川断裂带,海水如高温加热的开水剧烈地沸腾、摇晃和抬升,雪玉般的北冥冰山在巅簸中大面积浮出。“预备!”牙奴猛然喊了一声,像整齐钢砖的这二十四人的部队立刻摩拳擦掌、弯腰蓄劲,做出起跑的样子。操刀带的队伍虽然队形凌乱,但每个人都专心地静立着,只待他发出命令。当牙奴喊出“预备!”时,操刀并没理会,只是面色诡异地扫视了他的队伍,一幅无动于衷的模样。
闪着黄光的雾气倏忽间像庞大的灵蛇绕上整座北冥冰山。“冲呀!”牙奴大声地发出命令。喊声倘未落下,捉云就带头朝黄色雾气里猛冲,其它二十三人同时奋力扑出,刹那间就消失了身影。然而,当牙奴发出“冲呀!”这一声命令时,操刀并没有跟着发出命令,所以这支队伍并没冲。因为他先前瞥见牙奴到人群中间做工作的一幕,认定足智多谋的牙奴会玩“虚晃一枪”的伎俩。但他失算了,牙奴正是利用他猜忌心重这一特点,变假为真,在喊“冲呀!”时就发出了真正的命令。当操刀发现上当后紧急下命令呼时,已经晚了些时辰,闪着黄光的雾气升腾得早超过了头顶。尽管这样,操刀还是与他身着银装的部下悉数朝北冥冰山狠命冲去,但无疑最后个个都掉进了冰冷的深渊,被翻滚的海水吞没。
失算让操刀无比愤怒,也幸亏这愤怒激发了他的机敏。他在扑出后的瞬间身子已经悬空,但他反应此时尤为奇快,马上发现迎面撞来的并非是洞穴,而是冒着寒气的坚硬冰体,加之身边不时也有“哎呀”的惨叫声传来。危急时刻,操刀意识到情况不妙,大脑电光闪过般告知他曼妙的闪着黄光的雾气里才有北冥洞的入口。慌乱中,他使出飞腾术,脚尖在身下横穿的物体上一点,借力向着头顶快要消失的雾气旋风般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