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莺笑累了,想起了原先他们在院子里谈论的事,收了笑,问起了赤凌,“赤凌,你之前说的张氏被捉奸一事,可属实?”
赤凌闻言,也收了笑,正儿八经道:“主人,此事属实,就在我们离开后,太子去了杨府,太子走后,杨元忠带着妾室王姨娘去了婉荷阁。”
红莺凝神聚色,带着沉思又问:“你跟我细细的说说此事的经过。”
赤凌点点头,说起这些八卦,他兴致勃勃,眉飞色舞的说着,说的那叫一个精彩绝伦。
一盏茶后,赤凌把事情从头到尾全都说了一遍,连气都不带喘的,说完后,自己感觉到此事有些不对劲,疑点重重,小心翼翼的瞧着红莺。
红莺听到太子在她离开后去了杨府,心中的谜团,慢慢剥开了序幕。
这太子还真是能屈能伸,为了保住张氏,不惜放下尊卑亲自去告知杨元忠,难不成真如表面这样要拉拢杨元忠?还是看上了张氏,气不过张氏偷情,要除掉陈真玉?
红莺一直寻思着,眉头低低皱起,那四人看见这样忧郁的红莺,全都敛声屏气,生怕连呼吸声都打扰了红莺。
“不对!”红莺忽然冒出话来,接着又仰头望天,冷声道:“果真是饶了好大一圈啊,动作何其之快,连我都低估了他!”
四人听得满头雾水,不知这是何故,赤凌上前一步,不解的问着:“主人,您这是说的是何事?”
红莺看着赤凌,解释道:“杀了张天瑞的不是陈真玉!虽然陈真玉那人贪财的很,但人却是胆小怕死,尽管勾搭张氏多年,但也不曾对张天瑞起过杀心,杀陈真玉的是太子李爅霖!”
太子李爅霖?
四人又是一阵震惊,都紧张的看着红莺。
子沉闻此言,明白了这事的来龙去脉,了然于胸,但他还是有些不确定的问道:“这太子莫不是想要利用张天瑞之死,以此来要挟主人?难不成又是一个想要嗜血堂的人?”
赤凌是此事全程的参与者,子沉这话打开了他的思路,他一下子也明白了。
他看向满头问号的心亭,接着解释道:“太子利用张天瑞之死,先是嫁祸于主人,接着又揭发张氏偷情,接下来怕不是就该会见主人了!”
心亭闻言也明白了,拧着眉头,满是愁容的看着红莺。
之芜要是听到这儿还是不明白的话,那他就不会是聪慧伶俐,狡猾多样的鬼医了。
他直截了当的开口,“主人,这事儿要不要属下私下给解决了?”
私下把太子李爅霖给解决了!
红莺闻言,笑道:“你个人小鬼大,此事不急,如若燕国出了一个无能的太子,我自然不会阻止你。”
“主人这意思是说那太子只是表面上看起来无能?背地里却暗藏乾坤?”之芜反问道。
赤凌把那次太子在八方赌坊给红莺下绊一事,对着之芜又说了个明白。
之芜愕然,看着红莺,又问:“主人,此事您想如何解决?”
红莺想了想,“这事儿不急,我们先隔岸观火,看看烧得如何?如果若是烧上了身,再灭了火也不迟。”
四人闻言,站在原地,纷纷看向红莺,又齐整的拱手领命道:“全听主人吩咐!”
红莺挥了挥手,示意无需如此,“你们不用见了我,总是见礼来见礼去的,你们不累,我都累得慌…”
四人整齐的收了手,一同齐声欢笑起来。
赤凌挑着眉头,哄堂大笑,“我们这不是觉得这样才能衬得您威风些吗?”
红莺无力扶额,无奈道:“你们这些小鬼头也是花样多,来来回回的也不嫌厌烦~”
心亭永远比那几个男子心思缜密,想着红莺还没有用膳,询问红莺:“主人,您现在饿吗?属下去热热吃食?”
出房门前,红莺已经用热茶,就着桌上的几块点心吃了些,填了填胃,昨夜吃的多了,她目前不是很饿。
她摇摇头,道:“我不饿,不必准备了。”活落,看着有些风尘仆仆的之芜和子沉,又问道:“你们二人想必是今早刚到吧,可用了早膳?”
两人闻言,感激涕零的看着红莺。
之芜先回了话,“还没呢?我们这么久没见您了,想您得很,哪儿还顾得上吃不吃东西,看见了您,心中激动万分,欣喜不止,都忘了自己还饿着~”
红莺嘴角抽了一下,不屑道:“几日而已,这叫很久?”
那日叶晟受伤昏厥过去了,之芜奉命前来瞧着叶晟的伤,在春月楼里他们已经见过了。
之芜尴尬的咳了几声,看向子沉,转移话题,“子沉这书呆子,已有一月未曾看见过主人了,想必你也是想主人的吧?”
子沉看了看周围的这几人,看到了之芜警告般的眼神,硬着头皮,承认道:“我很久没见主人了,也是想的很。”
之芜很是满意,点了点头,赞同道:“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这几日没几着主人,都过了好多个秋了,也是挺久的了…”
心亭汗颜,想着这几人没一日正经的,挑着眉问:“你们这么说是不饿了?那我就不……哎?……”
心亭还没说完,就被之芜推着向前走,眼见着前面的阶梯就要到了,心亭急忙喊着:“喂……慢点…慢点……之芜!我自己会走…”
子沉也跟着二人走向了厨房,路上还不忘提醒之芜,“你慢点,别把心亭推摔了。”
之芜点点头,“你就放心吧!我知道分寸的,摔不到的。”
他边说边飞快的推着心亭的背,大步就进了厨房。
子沉闻言,摇了摇头,感到无语,也跟着二人进了厨房。
赤凌看着那三人进了厨房,也想去凑凑热闹,迈着步子,准备走向厨房,他刚走一步,就听到红莺喊了声“赤凌…”
赤凌停下脚步,转过身,走向一直在门边站着的红莺,来到红莺身边,询问道:“主人有何吩咐?”
红莺招了招手,示意赤凌靠近些,赤凌见状,凑近了几步,红莺小声的与赤凌低语了几句,只见赤凌忽的睁大了眼睛,看起来有些幸灾乐祸。
赤凌听完后,冲着红莺点点头,行了一礼后,没有去厨房,而是出了茶红馆的后院,不明去向,也不知所踪。
红莺看着赤凌离开的方向,狡猾一笑,心里有些兴奋,想着过几天,这件事情就水落石出了,太子李爅霖做好你的好太子不好吗?何必要惹火烧身!
红莺笑了笑,转身也走进了厨房,她要去看看那群熊孩子在厨房里倒腾些什么玩意儿...说不定有什么好吃的,她也沾沾光,尝一尝。
心亭的手艺那可是堪比皇宫御厨,她可是深得号称‘天下第一金勺’的前任皇宫御厨刘备新的真传,做得一手好菜,真真是好吃到没得挑的。
红莺进了厨房后,看到心亭挽着袖子,在桌面上和着面,子沉则玉树临风的坐在灶火前烧着火,之芜在一旁指指点点,唧唧歪歪的很是呱噪。
红莺最厌烦这些厨房的杂话了,她不喜在厨房里倒腾着,更不喜自己身上带着一股油烟味,所以她根本不会下厨,更别谈会做吃的了。
反正她身边有了心亭这位做饭的能手,哪还用得着她动手。
红莺拿了一壶碧螺春在手里,坐在门旁,依靠着门边,边喝着热茶,边笑着看着这三人,画面及其温馨。
不久,香喷喷的桃花酥热乎的出锅了,红莺看着心亭手里端着桃花酥向她走来,笑意喜上眉梢。
之芜则在后头抱怨着:“心亭就是偏心!我都要饿昏厥了,都不给我一块,还说要先给主人先尝尝。”
子沉净手后,答道:“你能吃到心亭做的东西就不错了,还想要她做好后,先紧着你吃,你想太多了。”
之芜无奈的叹息道:“话虽如此,但是...罢了罢了,比不得...比不得啊!...”
正在吃着桃花酥的红莺和心亭听到这二人的话,纷纷笑开了颜。
红莺吃了一小块,便不吃了,冲着心亭说:“我不吃了,你快拿去给那两个小子吧,他们正在望梅止渴般盯着你呢…”
心亭回看了那二人,也看到了他们盯着自己手里的桃花酥,目光灼灼,她笑道:“好的,主人,我这就去。”
心亭说完,端着桃花酥刚转过身,走了一步后,之芜等不及了,立即走上前,迫不及待的伸着爪子拿起桃花酥,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红莺看见了,急忙倒了一杯茶水递给之芜,提醒着:“你慢点,无人与你抢。”
之芜吃了满嘴的屑,支支吾吾的说些啥子,红莺没听清,又劝道:“你赶紧喝口茶水吧,看你那狼吞虎咽的样…”
子沉跟着之芜的脚步,也走上前,优雅的拿了一块,慢悠悠的吃了起来,不忘称赞着,“心亭这手艺,果真是没得挑,世上无人能及…”
之芜接过红莺手里的茶水,猛地喝了好几杯,点点头,赞不绝口,“是啊,真是好吃死了,我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桃花酥,吃了心亭的桃花酥,别家的都不叫桃花酥了……所谓是…”
“好啦,就属你话多,赶紧吃你的吧!”心亭看到之芜这准备夸个天上地上的节奏,急忙打断了他的话。
之芜闻言,收了话,两只连忙抓了好几块桃花酥,又吃了起来。
红莺看着他们三人,心中暖成汪洋,滚滚浪花怕打着她心里柔软的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