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晟看见红莺这般坚决的拒绝他,也不好逼的太紧,怕适得其反,若是到手的妻子就这么跑了,得不偿失。
他目中流露出失望之色,失落道:“那就多谢姑娘了。“
叶晟说完后,飞快的转身,两三步便走到房门,手一拉开房门,跨步就走了出去。
门外守着的离陌,赶紧跟上叶晟,二人走下了楼,出了春月楼。
屋里的红莺不知此时是该笑还是哭,脸上的表情很是难看,心想这事儿便是这般给轻易解决了?怕不是还留有后招吧。
她想了一会儿,实在是觉得叶晟没理由非要娶她,他不过是年少轻狂,为了所谓的什么名节气度之类的,冷静了两日,今日这般想清楚了也很正常。
这么想来,她松了一口气,瞬间身心轻快,笑盈盈的走到茶桌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喝了起来。
红莺坐了下来,低头一瞧,看着叶晟原先看的书卷。
原先红莺以为这不过是一些平常的那些四书五经之类的书籍,再不济也该是些史书典籍一类的,当她看到上面几个明晃晃的大字时,眼睛都要蹬出眼眶了,一脸不可置信。
‘夫妻相处之道’这六个字都快闪瞎了红莺的眼睛,她狠狠的眨了几下眼睛,定晴一看,她果真没有看走眼,正是这六个字。
此时心亭捧着一盆热水,进了屋,看见红莺盯着桌上的书愣着不动,她很是好奇,走上前,问道:“主人您再看什么呢?”
红莺回过神,指了指桌上的书页里的那几个大字,心亭凑近一瞧,也有些惊讶。
心亭拿起了那本书,翻阅起来,楚楚道:“主人,这是刚才叶世子在看的书?里面全是说夫妻之间该如何相处,甚至还说了房中之事,还真是面面俱到,无一纰漏。”
红莺轻哼一声,不屑道:“他都打算娶位青楼女子了,还需要了解房中之事?”话落,取笑道:“怕不是担心自己不会,或者不行,提前了解了解,心里好有个底?”
心亭闻言,乐呵呵的说:“叶世子要娶的人不是主人您吗?他怕不是害怕在主人面前丢了颜面,才这般吧。”
“好哇,你个死丫头!如今都敢取笑我了?”红莺跳了起来,扬起手就要打心亭。
心亭急忙躲开,求饶道:“主人,我这可是实话实说,您前头还取笑他娶青楼女子,怕不是忘了他要娶的人是您?”
红莺听完这话,手僵住在半空中,寻思着,心亭说的没错,她现在就是那位所谓的青楼女子,自己还真是忘了此时她们正在春月楼里养伤。
她放下了手,岔开这个话题,吩咐道:“快帮我洗漱,换药,伤口疼死了。”
心亭立即应声“是”,转过身,抿着嘴笑,拿起帕子,浸湿后拧干了水,帮红莺清洗着脸颊,脖颈,手臂...
红莺虽闭着眼睛,但也知道心亭憋着笑,她选择无视,假装不知。
片刻后,红莺收拾好了,心亭帮她穿上了干净的翠色撒花轻纱烟罗裙。
在穿衣时,红莺脑袋闪过一道光,这才想起她昨夜穿着中衣入睡的,今早更是蓬头垢面的见了叶晟,心想这男子还真是不避嫌啊,一早就来青楼,也不怕人家议论纷纷。
红莺与心亭一同坐在桌边,吃着心亭准备的药膳,心亭本不愿意同桌用膳的,可是执拗不过红莺,更不敢违抗命令,只能小心翼翼地吃了起来。
这几日红莺都是吃饱了睡,睡饱了吃,闲暇无聊时,还与心亭下下棋,作作画,看看话本,还要每天应付叶熙大小姐。
叶熙每日都会来到春月楼打卯,比晨起的鸡鸣还要尽责,一日不落的催促红莺快些做决定,无论红莺何般解释她与叶晟已两清,叶熙都不相信。
红莺感到头疼又很是无奈,只能任由叶熙每日前来春月楼游说她嫁入叶国公府。
傍晚时分,红莺正与心亭坐在桌边下着棋,眼看着红莺就要连杀三子胜了此局,窗边忽然刮进了一阵黑风,“嗖”的一下进了屋,吓得正下着棋的二人猛地一颤,齐刷刷看向屋内黑不溜秋的人影。
红莺翻了个白眼,破口大骂,“你找死啊!进来前不会先敲敲窗吗?要是不会,你的手指也不必要了!”
赤凌立即拿下面具,嬉皮笑脸的单膝下跪,委屈道:“主人,我不是着急赶来告诉您吗?”
红莺见状,也气不起来了,询问道:“说吧,查到了什么?”
赤凌站起身,认真的说:“主人,我查到那野乌鸡本就是后山的,数月前被一猎户所抓,但没带出林子,而是关在山洞里养着,当知道心亭要去后抓野味时,便放了出来。”
他接着道:“所以,当心亭走到山洞附近时,便猎到那只野乌鸡了。那人很是谨慎,附近村子里虽无人知晓那猎户,但老子还是查到了那人来自西番之地。”
西番之地有着几个附属国,燕国对这几个附属国都是采取强压的政策,以至于这几个附属国如今沆瀣一气,蠢蠢欲动,时不时与燕国惹出些大大小小的争端。
看来这些附属国,如今已不是在边境的小打小闹了,开始有所作为,燕国不仅国大还军强,虽说这几年燕国皇帝不爱打理朝政,可是当今太子也不是庸才。
红莺一直沉思着,并未回话,赤凌与心亭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红莺阴沉的脸色,过了须臾,赤凌小心翼翼的试探道:“主人?”
红莺看向赤凌,“嗯”了一声,随后道:“赤凌,嗜血堂没我命令不要轻举妄动,所有人大隐于世,不要暴露身份。”
嗜血堂在江湖上那可是让人闻风丧胆的门派,杀人从不刀下留情,被杀之人死无全尸,片骨不存。
各大门派避而远之,各大世家夹着尾巴做事,各大朝臣抱紧脑袋做人,百姓们却敬之爱之。
嗜血堂从未惧怕何人,虽说平日里他们很是低调,但也没有到大隐于世的地步,偶尔还会在外玩乐一番,很是肆意潇洒。
赤凌感到很是不解,“主人,这背后之人是想灭了我们嗜血堂吗?”话落,又一脸不屑,“那还得要看老子答应不答应!一群小喽啰也敢在老子的太岁头上动土,就看他们的脑袋接不接得住老子的刀。”
心亭一听,气不打一处来,“老子、老子、老子的你个头哇!你还越过主人的头上去了?答不答应的,那是主人一句话的事,你还敢违抗命令?”
赤凌尴尬的咳了几声,心想他可不敢爬到红莺的头上去,那可是在老虎牙边晃荡,小命不保,正了神色道:“我这不是夸张些,打个比喻嘛,哪敢越过主人,借我千万条小命也不敢啊~”
红莺眉目肃然,语气中隐有忧虑,“那群人想要把嗜血堂收入麾下,所以他们的目标是我,这媚蛊一日不除,我终有一日会完全被他们控制的。”
赤凌和心亭闻言,两人惶恐的跪在红莺的面前,坚定不移道:“属下誓死效忠主人,至死不渝!”
红莺看着这二人心中泛起了暖意,面色略有舒缓,温声道:“都起来吧。”
二人一同应声“是”,站起了身。
心亭感受到窗外有些微风吹进屋,带了些许凉意,她前去柜子里拿了一件披风,走了回来,道:“主人,夜里有些寒凉,您披件披风吧。”
红莺额首,心亭便把披风披在红莺的身上,还系好了一个结。
赤凌见状,顺道询问一番,“主人,您如今是还要在这春月楼养伤,还是回嗜血堂?”
红莺闻言,寻思了一会道:“嗜血堂我就不回去了,我还是在春月楼里养着,你回去后要把我在春月楼里纵欲的消息传出去,不仅如此,还要说我因此重伤了身体。”
屋内的二人一听,眉心直跳,惊愕在了原地。
这个消息让这二人头顶响起了惊雷,惊得一愣一愣的,他们这群人跟了红莺十几年,打小就在红莺身边长大,还从未见过红莺和那位男子做过亲密举动,更别说那等风花雪月之事了。
红莺看着这两人没什么反应,皱着眉头,很是不解:“你们这是什么表情?”
二人回神,赤凌急忙道:“属下遵命!”说完,又一溜烟儿似的从窗户离开了房间。
心亭没办法像赤凌一般,只能扯着嘴角笑着说:“主人,怕这消息传出去后,世人都纷纷惊掉下巴的。”
红莺听明白了心亭的意思,冷哼一声,“这般就吓到了?那改日我要是真的找男人了,你们不得吓傻了?”
那是自然,世上不知有多少男子恐怕都要伤碎了心,他们可是把红莺当作自己的灵魂向往,梦中情人,甚至想当红莺男宠的男子排满一整条华阳街。
只是红莺身在其中不自知而已,这等花花草草早被他们给拦截在外了,谁不知红莺厌烦有人在她面前多晃悠。
心亭哪敢把这些话说出口,笑眯眯道:“那不是主人您一直以来都自身独处居多吗?我们第一次听见,多多少少都会有些惊讶的,主人您就当没看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