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两人约定好下周到陆晓的公寓去进行咨询。
原因很简单,黎月的那个新家目前除了一张床和一张摆满她的东西的桌子以外,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别提看电影了。
不过离周末还是有几天。这几天,陆晓还有一堆堆的事情要做:包括各种证据的罗列,报告...总之事情很多很多。
黎月终于见识到了,当警察是有多么的忙。
头一天她还是来到陆晓的办公室玩手机,后来,就干脆不来了--的确是没有什么好来的。
刑侦支队的人,除了陆晓才华,几乎都是闲着的,追剧的追剧,打游戏的打游戏,想进修的进修,都在努力工作和努力偷懒着。
龙闻夜的禁毒支队则是完全不同:这个队长就是厉害,把工作分的很细,细分到了每一个队员身上,自己什么事也不干,光和女朋友谈恋爱去了。
∞:“桌儿,最近怎么样?”
∞:“龙大帅锅最近似乎很闲诶”
∞:“天天晚上陪我逛街”
月下黑:“话说你什么时候换名字了?”
∞:“哦,吴景,不就是无尽吗?”
月下黑:“桌儿你真优秀”
∞:“那当然,你桌儿我可是堂堂武警大人^O^”
月下黑:“。。。”
∞:“诶你最近和陆晓怎么样?”
月下黑:“别说了,那人忙死了,分明都是队长,怎么这位格外敬业?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很多敬业福...”
∞:“那我的桌儿现在岂不是孤独寂寞冷?”
月下黑:“什么鬼,桌儿你想干啥?有事直说”
∞:“没啥,你要是不介意被撒狗粮的话--就陪我一起逛街呗~”
月下黑:“呵呵”
月下黑:“我在还轮得到你们秀恩爱?不存在的”
∞:“好好好桌儿你腻害,你比龙大帅锅帅一百倍”
月下黑:“有你这么夸桌儿的吗?给我好好夸!生气jpg.”
∞:“桌儿乖巧贤惠,身材又好,脸蛋也好,什么都好,还会oboe,还是双博士,这不是又有颜值又有才华吗?讨好jpg.”
月下黑:“这还差不多。什么时候?哪里?”
∞:“樊迪那,就是那个新开的shopping mall,时间的话我问问帅锅”
月下黑:“你得和他说,做好跟在后面给我们提东西的准备坏笑jpg.”
∞:“桌儿你去一趟A国连逛街都变得格外潇洒了哈”
月下黑:“哪里,是国外物价太贵了,国内的物价太便宜了”
∞:“你这种赚着A币花着RMB的人太可耻了!ò?ó”
月下黑:“有没有考虑去A国发展啊?舍弃你的龙大帅锅,和你桌儿我私奔~”
∞:“你还要脸么...”
月下黑:“你桌儿我从来不知道脸为何物,可以吃么?天真jpg.”
∞:“桌儿你明明比我优秀,你这是一枝独秀啊”
月下黑:“哎哟,谢谢桌儿夸奖~”
∞:“好了,时间的话得等到龙帅锅下班”
月下黑:“No problemo ~”
∞:“少给我飙西班牙语”
月下黑:“sayonara~”
∞:“你高中学了日语了不起啊?”
月下黑:“了不起”
∞:“你真优秀”
月下黑:“我就是我~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
∞:“你不当翻译真是可惜了”
月下黑:“你桌儿我要是当翻译,你还能够当翻译吗?”
∞:“那还真是谢谢你啦”
月下黑:“不客气可爱jpg.”
∞:“好啦好啦我要上班了,桌儿有事留言哈”
月下黑:“没问题,我不都说了sayonara了吗真是”
黎月笑着放下手机,打开笔记本,看看有没有电子邮件。
一看不是垃圾邮件就是学校里面催交自己已经交了的论文的邮件,黎月就一键删除了。
哦,还有一封来自楚茗攸公司的“诚挚邀请您来贵公司”的邮件,黎月看都没有看,直接删了。
黎月这个人,不太看的惯楚茗攸边上的白婧萱--感觉文科班和理科班的确不同,文科班的人心思都细成丝了。
黎月承认,最后自己的理科知识真的没有用上多少,甚至心理和商学很多都是自学出来的,但是感觉自己没有那么感性,是要感谢数理化的。
想当年读高中,黎月也是用的数理化一共八个学分弄到的奖学金,英语她差了一点,还好有数学补差。
只是她选了和数理化没有半毛钱关系的心理学。
当然也不是所有文科班人都像白婧萱那样,吴景的为人她就很喜欢。
偶尔多愁善感一点,和她一起分享一些事情,或者告诉她自己换了一个男神。
总而言之,就是吴景不做作,不像白婧萱,明明内心见到她就想骂,却还是笑脸相迎。
“你看看你,海归怎么样?有嫁入豪门吗?有我有钱吗?”
黎月觉得她都不太愿意和这些人来往,原因嘛,就是你有你的追求,我走我的独木桥就好。
黎月算学这门课里面有钱的人了,很多人都是一贫如洗,但是他们依然快乐--这和钱无关。人嘛,在这世上走一遭,只要自己觉得好就行。
羡慕有钱又有知识的人,但黎月只是羡慕,要是自己又有钱又有知识,会不会活的精彩,自己也不清楚。
人总是迫切地希望得到自己得不到的--就像白种人喜欢把自己晒黑,而黄种人坚持把自己变白。越得不到,就越想得到。
总说,人啊,要有追求。于是,很多人就陷入了“追求”给他设的套--得到了,要得到更多,一直都是有着“追求”。
累了,就歇着,闲了,就忙起来。黎月理想的生活,就是能够追求这个“忙与闲的平衡”。
当然,这是黎月见到陆晓之前的追求。
黎月闲着无聊,于是一通电话打给陆晓:“还忙着呢?你怎么不学习一下龙闻夜,现在还有时间陪女朋友逛街?”
另一边看文件要看出来人命的陆晓突然眼睛一亮:“怎么?一个人孤独寂寞冷了?要我陪你逛街?”
黎博士发现,即使现在电话那头的是一个工作狂,也不应该对他说这种话。
“我不是这个意思--”黎月立刻端正了态度,“在心理学上,你的压力越大,干的事情越多,你就会...”
“好好好...”陆晓立刻打断黎月张口闭口的“心理学术语”,“我知道了,黎医生,以后别再拿一堆学术压我了好不好...”
事实是,黎月没有想到什么心理学术语,纯属想把她打电话的理由变成“医生询问病人的情况”。
黎月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那天中午陆晓的那个让她窒息的吻。她差一点,就差一点点,就要突破禁锢,什么也不想……
“总之我就是想和你说,别累坏自己了。”黎月道。
“哦,”陆晓收到“女王”的“命令”,立刻起身舒展了一下筋骨,“黎医生,你知道吗?我觉得,你有一种特别熟悉的感觉。”
黎月听着,呼吸一滞。
“就是,你特别像我妈。”
黎月这回松了口气:“你又没有和我提过你妈。”
黎月不知道这句话是不是说错了,陆晓那边许久没有了声音。
“后妈。不过我的后妈很多,品质是良莠不齐,有好有坏。好的,就是这种‘别累坏自己’的老生常谈。”
黎医生这口气刚松,莫名其妙又被激怒了。
居然敢拿我和后妈比……
你这话什么意思?
“额,只是觉得身边好久都没有像你这样关心自己的人了,不是拿你和后妈比。”电话那头的陆晓终于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立刻开始解释。
“你是我的病人。”黎月顿了顿,道,“是我唯一的收入来源。所以,为了能够让我这个海归在国内混口饭吃,不要再这样透支自己了。”
陆晓也是无奈。他有时候觉得,黎月对他有意思。可是后来想想,黎月也不过就是一个总是拿着专业语言,给他专业指导的医生而已。陆晓心里莫名觉得自己老是想多。
可是,在他们之前那一段激吻里,黎月那被薄荷味掩盖的烟草味的唇舌,总是令陆晓回味无穷。
陆晓起身去了趟厕所。
路上,陆晓突然想到,在亲她的时候,黎月的变色镜歪了。
“你笑什么?”电话那头的黎月莫名其妙。
“没什么,想到了世新学校的那次,强吻。”陆晓说着,接了点水拍拍脸。
黎月的脸“唰”一下红了。
“你你你...”黎月居然又憋不出来一个字,“你...好你个陆晓,看看我周末怎么整你!”
黎月其实,一想到那个吻,内心就淡定不下来。
她没反抗,也没怎么挣扎——因为自己明明就是想要得不得了的。
那么多年了啊。她居然忍得住。
“哦?整我?”电话那头的陆晓不怀好意地笑笑,“你早就应该整我了啊?还有,拿什么整我?你那一套心理学术语?”
黎月已经是一句话也说不出了。她很清楚,自己在这个状态,是说不出什么圆满的话的。
“怎么不说话了?黎博士...”
“走着瞧。”黎月丢下三个字,还没有等陆晓反应过来,就挂了电话。
黎月看看城市上的乌云,舒了一口气。
她一直以为,自己遇上他,可以像遇上别的人那样,游刃有余。
但是她错了。
无论是几年前,十几年前,还是现在;无论是他失忆前,还是失忆后。
在A国那么多年了,居然还是忘不掉他。
黎月倒了杯冰水,灌下肚,用手遮住眼睛,好让自己能够专注。
结果一闭眼就想到了陆晓亲她的样子。
自己还真是……狼狈啊。
黎月感觉右腿隐隐作痛。
她今天穿的是一条黑色裙裤,配上一个别有“风韵”的一边是袖子一边是一根要绑着丝带的飘逸的白色短T恤,感觉特别的现代。
但是,在家的她,也只能够脱下裤子,来看看那个枪伤到底怎么样了。
还好只有她一个人在家。
果然,血还是透过纱布流出来了,由于裤子是黑色的,并没有很明显的血迹。
黎月把纱布一点一点地解开,顺手拿到了桌前的要换的纱布。
取掉最后一点点粘在伤口边上的布条的时候,黎月不小心扯了一下皮肉,立刻倒吸一口凉气。
一颗子弹打到身上,就算是没有伤到要害,也是很痛的。
看着伤,右腿就不是“隐隐作痛”了。
那是痛死了!
伤口和一开始被打的时候没什么不同,就是一个小圆洞,唯一的不同是没有那么多血流出来了,但是还总是有血渗出来。
黎月那娇嫩的皮肤上,那个洞真的特别破坏整体。
我都这样了居然还和陆晓接吻,我不会晕吗?
……
我去,黎月的脑子里突然飙出来一句非常不符合她淑女身份的词,我都这样了还在想着陆晓那个王八蛋!红颜祸水?!他才是那个祸害我的人!
黎月回想起来就好笑。
“靠。”黎月这回是直接说出来了,边上没有人,所以她也不在意。
想想那又痛又刺激的强吻……
黎月现在最想干的就是扇自己一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