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客觉得元姝姝看他的眼神有些色。
哦，对，这女人说过她追求男色。
呵，他是她能追求的？
褚客收回思绪，近前对着熊海洱略略躬身：“前辈，小辈是诚心来的。”
熊海洱不说话了，她看了一眼褚客，随后挥手，在对岸设了个阵法。
元姝姝心觉不妙。
果不其然——
“捣蛋鬼，既然来了，就进去练练吧，让小老太看看这么些年你可有长进。”
她没有长进，可以不展示吗？
“要不是看你漂亮，你两次三番闯进此地，我早把你困死了，现在给你练练本事，你还嫌弃？搁到几十年前，不知道有多少小屁孩子求着我要学呢。你快给我过去，你皮死了，不给你找点事做小老太我不放心。”
褚客眼中带了些笑，熊海洱这张碎嘴，对他们这些怕吵的人来说，简直就是噩梦。
元姝姝头重脚轻，浑浑噩噩对褚客行了个礼：“固亲王，草民去了。”
她认命地进了八卦阵，小将军这才出来站在阵外摆了摆尾巴。
呼，它逃过了一劫。
又是轰隆一声，熊海洱将石门开了，她个头不高，偏偏还挺有气势，侧头招呼褚客：“你小子，进来吧。”
石门内的空间不算大也不算小，进门有一座石牌楼，牌楼后有左中右三处石窟，这是一个简易版的陵墓。
只见熊海洱点了石壁上的几盏灯，又指着牌楼下的圆石凳对褚客道：“固亲王坐吧，别客气，反正自己家。”
这话说得有些吓人。
褚客撩袍坐下，熊海洱在对面，坐下后先笑道：“不愧是万家的后人，长得真俏。”
褚客非常珍惜熊海洱只说一句话的时候，闻言随即切入正题：“小辈遵守诺言已有十年，按照当初所定，您该给我一个祭拜外祖母和母亲的机会。”
“急什么，叙叙旧先。”
他跟她今天刚第一次见面，有什么旧好叙的？
褚客快速拦了话头：“您在塔外故意留下脚印，又允许我进入了石门，想必今日已经做好了让我祭拜的打算，浪费时间，不是聪明人所为。”
即便今天已经收敛了自己的性子，但狗还改不了吃屎呢，褚客仍有些骨子里的强势与威压。
熊海洱瞪眼，固亲王了不起啊！你外祖母在世的时候还叫我一声姐姐呢！
“小老太我可得跟你说好了，你今日进了石窟，一颗心可全都得向着万家了，褚家你半点都留恋不得。”
“嗯。”
别说褚家了，只怕这位爷对什么都不留恋。
熊海洱难得板着一张严肃的脸，从怀里掏了钥匙，先开了机关的锁：“你外祖母和你娘受皇室的苦太多了，我不让你祭拜，是担心你跟你的狗爹一样不是好人，现在我相信你，你也别陷我于不义，我守了这里这么多年了，原先跟你外祖母再怎么争，现在也守出感情来了。褚客小子，你别嫌弃小老太我啰嗦，你要是心疼万家，趁早把褚家给端了，我看沣乐那样儿就来气，要是放任褚家这么快活下去，我估摸着万仁觅的棺材板都盖不住了。”
褚客放空了自己，顺便帮忙按了下开关。
“行了，我说这么多也不知道你听进去没有，你自己进去吧，万一情绪绷不住掉眼泪水，给我看见也难为情，你们男的，都好面儿。”
一直心不在焉的褚客稍微回神，看见正前方的两副棺椁，慢慢出声：“都过了这么久了，没什么好哭的。”
他硬挺的脸部轮廓在壁灯的映衬下稍显几分朦胧，声音也轻得宛如来自远古，熊海洱紧急停住刚要出口的一句“你果然跟你那狗爹一模一样”，目送着褚客进了石窟。
她啧啧嘴巴，万仁觅这外孙不简单呐，她虽然常年住在万熊塔里，可也知道些褚客的传闻。
这小子似乎真的如传闻一般，面冷，心硬。
这跟平吉那狗玩意儿比起来，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她不需要担心褚客这种性子会祸害良家妇女，但也为此捏一把汗，这么俊俏的人，别不是因为性子孤独终老吧！
熊海洱默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姓万的，你若在天有灵，就保佑你外孙遇见个知心的姑娘吧！”
好歹不能浪费了万家这优秀的脸盘子。
壁灯的光闪了闪，熊海洱在石桌前坐下，感受了一番外面阵法的动静，随即瞳孔震颤——
哎呀，坏了！她设错阵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