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哥。”
鹿意安看不清眼前景物，只能小心翼翼试探着。
鹿赋见她来，压制着怒气，走过去问：“你怎么来了？”
鹿意安扯着嘴角，努力想看清他表情，可眼睛像是被蒙了一层雾气，怎么也擦不掉。
“还是看不清吗？”见她双眸无神，鹿赋担心说道：“我让太医再来瞧瞧？”
她笑着摇了摇头，“或许只是受到惊吓，身体出现了不适，九哥不必担心。”
鹿意安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只是刚刚听见婢女的惨叫声，猜是九哥在帮自己出气，于是拉着鹿赋衣袖帮她们求情，“这件事与她们无关，九哥不要为难她们了。”
鹿赋怒其软弱，“平日里也不见你对我这般好！”
鹿意安笑着挽上他手臂，撒娇道：“那我以后都乖乖听九哥的话，好不好？”
“那你可要说话算话。”
“一言为定！”
像是怕他不相信自己，鹿意安还举起了三根手指。
鹿赋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婢女，她们瞬间如释重负，连滚带爬的离开了庭院。
迎阳宫里的婢女换了一批又一批，久而久之，也在这深宫大院中落了个难伺候的名声。
自从落入荷塘那日之后，鹿意安看东西越发模糊，起初以为是受了惊，并不在意，可现在看来这双眼睛是真的出了问题。
“阿碧。”鹿意安坐起身，唤来婢女。
“公主是要更衣吗？”
“阿碧，现在几时了？”她摸索着掀开帘子，望向左侧，问道：“为何这屋里这么黑，却不点烛火呢？”
外面天光大亮，阿碧站在右侧，声线颤抖，“公主……”
“阿碧，怎么了？”
她咽了咽唾沫，伸手抚上自己的眼睛，“我看不见了？”恐慌在心底蔓延着，鹿意安张着唇发不出一点声音。
阿碧见状，安抚着她，“公主你先别慌啊，奴婢现在就去叫太医过来！”
她撒腿就往外跑，鹿赋来时，差点被撞到，他往后退了一步问：“何事如此慌张？”
“九皇子！”阿碧跪在地上，双手叠交，哆哆嗦嗦禀报着，“公主的眼睛看不见了。”
阿碧自是怕被罚，急急解释道：“奴婢每日都给公主熬了药，可是那药好像丝毫不起作用，奴婢正想去找太医。”
鹿赋不再听她解释，迈着大步往房间里走。
鹿意安跌坐在地上，背靠着床沿，眼泪啪嗒滴落在手背上，无助又可怜。
“安儿。”鹿赋将她抱起，放在床上。
“九哥！”鹿意安死死拽着他衣摆，痛苦不已，“九哥，我看不见了！我什么都看不见了！”
“阿碧已经去找太医了，九哥向你保证，不会有事的。”
她双眸清澈却又无光。
鹿赋放置在腿上的手指指节泛白，这件事不必多想也知道是谁在背后搞的鬼，真当鹿望当上了储君就可以只手遮天了？真是可笑至极！
太医被阿碧拖来了寝宫，刚迈入门栏，便撑着门柱，弯着腰大口喘气。
只不过余光瞟见坐在床沿，目光冷厉的人，身体一激灵，连忙走了过去。
“看来傅大人年岁已高，不太适合这太医之位。”
鹿赋语气冷然，傅太医被他盯得冷汗淋漓，脸上的褶子都皱着了一起，卑躬屈膝的连连摇头。
走近床边，奈何鹿赋坐在这里，他不方便，只能顶着压力说：“九皇子，请您让一下。”
鹿赋摆了摆衣袖，让开了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