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
纯妃见鹿拓归来，急急让丫鬟扶着自己下床。
“母妃！”鹿拓几步上前将她扶起，“慢些。”
“我的拓儿。”纯妃颤抖着手，抚上他的脸颊，心疼不已，“你受苦了。”
“母妃，我没事。”
纯妃皮肤苍白，脸颊消瘦，颧骨凸起，病态十足。
屋内烟雾缭绕，空气中迷漫一股浓浓的中药味。
“母妃不需担心儿臣之事，身体不适就宣太医过来瞧瞧，想要什么想就吩咐丫鬟买。”
鹿拓任由她牵着自己的手，只是见母妃瘦骨嶙峋，满心担忧。
“拓儿，回宫来吧？刀剑无眼，母妃如何放心得下你？！”
鹿拓喉结滚动，一时两难。
“娘娘，冯国公来了。”
“舅舅来了？”纯妃和鹿拓对视一眼，鹿拓站了起来。
“舅公。”
“嗯。”冯阚杵着木拐走来，“淳儿身体还是不好吗？”
“舅舅。”李淳柔柔唤了声，又叹了口气，“我这身子是养不好了。”
丫鬟倒好茶水端来，“冯国公请用茶。”随后又退了下去。
鹿拓站在床尾处，一言不发。
“鹿拓，我的来意想必你也是知道了。”冯阚声音饱经沧桑，低沉又沙哑，“如今皇上想要立储君，这形式大白，你若不争便落了他手。”
“舅公，鹿拓恐怕要负了舅公的心意。”
拐杖在地上狠狠敲了几下，冯阚怒其不争，“倘若鹿望当了皇帝，你如何，你母妃如何？！”
“舅公又何知五弟就一定能坐上皇位？”
“文武百官，群臣力荐，现在皇宫谣言四起，说他鹿望就是储君！”
“五弟擅计谋，登帝位也不是不可。”
“混账！”
“舅舅别气。”李淳愁眉，拉着鹿拓衣袖，“拓儿，你不要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
“我们冯家为了南州付出了多少，如今你说出这种话，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
“父皇从小教导我们以和为贵，现在要为一个权位，兄弟反目争得你死我活吗？”鹿拓掀起衣袍，跪在冯阚身前，“我不觉得封土做王比当这高高在上的皇帝有多辛悲，所以鹿拓心意还请舅公成全。”
“鹿拓，这皇位你非争不可。”冯阚眼神凌厉，“你为了庆桉连你母妃都不要了吗？！”
鹿拓猛抬头，一时暴露了所有心思。
“庆桉已被我请来京城了，你何时登位，他便何时与你相见。”
“舅公！”鹿拓心切，“舅公，庆桉身体不好，他不适合京城这种四季干燥的地方！你让人把他送回沧州好不好？”
软肋被人捏在手里，鹿拓不得不低头，“我就待在皇宫，哪里都不去。”
“我会请人照顾好庆公子，那臣就在府中恭候储君的好消息了。”
冯阚站起身，临走还不忘嘱咐李淳，“好好看着你儿子。”
鹿拓双手握拳，如此狼狈不堪。
“拓儿。”李淳靠在床头，虚弱的看着他，自知他心中难受，可身在皇室，又何谈“自由”二字。
“拓儿，你放心，舅舅不会对庆公子怎样的。”
“母妃好生休息，儿臣先告退了。”
鹿拓眼眶泛红，背影依旧意气风发，只是垂在两侧的手没再松开。
“四哥哥！”
鹿柔从亭中跑来，发丝轻盈的垂在脑后。
“小柔？”
鹿柔站定，仰着脑袋，笑道：“在我及笄之前，四哥哥竟回来了。”
“小柔都到及笄之年了？”
“四哥哥一走便是好些年，我时常去看望纯妃娘娘，她也是很惦记哥哥的。”
鹿拓将她发簪扶正，柔声说道：“谢谢柔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