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周末两天，岳卓尔都未回家，扶芊芊表面镇定，心底却有些忐忑。
既担心撕破脸后他会一走了之，更害怕他依然故我。
周一，她像往常样，牵着翩阳由司机老李开车送往天海市一中。
心里装着事，所以，沉默中的扶芊芊没有注意到弟弟忧心忡忡的神情，到附小门口，翩阳拉着她的手，垮着脸问。“姐，萧禾他哥真不会打你？”
仿佛冥冥之中的答案，横侧冲出个浓眉大眼的五六岁小孩。
“哇哈哈哈哈扶翩阳，你姐被我哥收拾过了吧，看她以后还敢不敢打我？”萧禾小同学嚣张笑，浑然不觉大难临头。
“你乱讲！谁也不能打我姐！”扶翩阳黑着小脸尖叫，抡起手边的东西朝萧禾砸过去。
他的书包在芊芊手中，自己拎着张妈做的桂花糕，用纸盒装着，这下全撒出来，酥酥的粉末从萧禾头上往下掉，而翩阳，在看到手中的东西是他和姐姐下午点心后，更加歇斯底里。
他握紧小拳头，疯狂朝萧禾身上挥，扶芊芊往前横跨一步，打算将翩阳拉回来，可事情就那么巧，萧秉不知从哪冒出来拦住她，亲密的用手锢住芊芊的腰，眯眼笑，“哟，看不出来你弟弟动作还挺快，萧禾这小子吃了好几下拳头。”
“你给我放手。”芊芊怒目。
红唇微翘，颊边粉霞飞飞，扶芊芊发怒的样子真他妈勾魂啊勾魂！
萧秉偷偷咽口吐沫，装作没听到，依旧笑的阳光灿烂，“小孩子打架随他们去，不会打架的男人没血性，将来做事畏首畏尾。”
萧秉十分大方将家传观念透露给芊芊。
可惜，扶芊芊同学不领情，“边儿去，我会把翩阳教育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你少唧唧歪歪，脏手拿开。”
居然还嫌弃老子？萧秉搂着纤腰的手微微用力，侧头飞快亲了一下身旁少女的脸蛋。
正值上学高峰，附小门前，车来车往。
不少人侧目看来，扶芊芊大脑罢工了零点三秒，被大声的窃窃私语惊醒。
“妈妈，哥哥姐姐在亲亲吗？”有朵大约三四岁的纯真小花站在铁栏处，童声稚气问家长。
“不是。”那位家长鄙夷地瞄了眼萧秉和芊芊，转过头，笑容可掬地对自家懵懂的女儿说，“姐姐犯错误了，哥哥咬了她，就跟妈妈在家咬囡囡一样。”
听到这段对话，扶芊芊脸绿了，而没有看到动作只听到解说的扶翩阳则眼睛红了。
“你哥敢咬我姐？”他一个虎扑，将萧禾压在地上，骑到人家腰间，头一压，张嘴咬住萧禾脸蛋，用力而凶猛。
萧禾哇的大叫，“哥，救命好疼我要死了哇哇哇哇”
芊芊回过神，狠狠推开萧秉，急忙把翩阳拎起来，再看萧禾脸上，两个深深的牙印里还渗着殷殷红丝。
“哥哥”萧禾哭稀里糊涂。
“萧禾你给我闭嘴，再哭揍你！”萧秉不耐烦地晃晃拳头，用一贯的粗暴方式跟弟弟沟通。
扶芊芊蹲下身，搂着翩阳，“打架不对。”她刚开口教育弟弟。
翩阳忽然掉下眼泪，“姐。”他反手搂住她，“别怕，没了爸爸，还有翩阳，我会保护你，我只有姐姐一个了。”
——翩阳长大要保护姐姐，芊芊要爱护弟弟哦。
——以后就你们俩个相依为命了。
——爸爸舍不得你们俩，可是没有时间了。
——孩子，爸爸要去陪妈妈，你们要记住，爸爸妈妈爱芊芊和翩阳，很爱很爱。
远远地，若有似无的声音飘荡在扶芊芊耳边，她鼻子一酸，差点掉泪，责备的话语怎么也说不出来了，就算明明知道萧禾小同学不过是表情很欠抽的说了句“你姐被我哥揍了吧”而已，并没到拳脚相向的地步。
她默默地用手绢帮弟弟擦去泪水。
翩阳也很惶恐吧跟她一样。
妈妈生他时难产血崩，缠绵病榻不到两年，撒手归去，翩阳从小没有享受到母爱，现在才六岁，爸爸也走了。
这一年，原来不止她惶恐不安，翩阳比她还害怕。
扶芊芊将指甲狠狠掐到掌心。
她突然觉得跟岳卓尔闹别扭很不明智。
既然决定了讨好他，就该抛去无谓的尊严。
他喜欢兰箐，她就算做不到祝福，也不能去破坏惹他厌恶。
只要爸爸的公司没事，只要那些属于翩阳的东西不被抢走岳卓尔做些其它的事，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扶翩阳，你爸妈离婚了？是不是你不乖，没有人要你呀！”不知何时，萧禾停止抽噎，凑过来恶毒猜测，不遗余力的打击静静流泪的对头。
“滚”扶翩阳像被人激怒的小兽，黑眸圆睁，挥动拳头。
萧秉这下也看出不对劲了，他拉过萧禾，大咧咧说，“你废话那么多干吗？怪不得老被打。”
萧禾往旁边一躲，讪讪说，“不是还没进学校嘛，我小弟还没过来。”
稚嫩的小脸上强装出威风凛凛的样子，看到扶芊芊望过来的眼神，萧禾忍不住瑟缩下，又厚着脸皮说。“老妖…姐，我不会找人打扶翩阳，男子汉说到做到，你看，刚才我就没还手。”
萧秉看到弟弟又害怕又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忍不住一乐，对着萧禾额头弹个响指，“老二，以后对翩阳好一点，他将来可是你嫂子的弟弟，一家人不窝里斗。”
扶芊芊懒的再听萧家兄弟瞎扯，她拉着翩阳，将撒在校门口的糕点捡起来，扔到垃圾桶，朝校门走去。
晨光之下，姐弟俩眉目如画，漂亮的不像样。
“老妖姐长的不错哦。”萧禾学着大哥吊儿郎当的语气，宣布。“哥，我长大要她当我马子。”
他显然没听懂自家哥哥早先表示所有权那句很长很绕的话。
于是
碰，脑门又被重重弹了一下。“小小年纪，不好好学习打架，没出息！”
萧秉恨铁不成钢地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