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毅下了马车,看到这徐府平平无奇,并没有这一路来所见所闻这么气势恢宏,反而比较像一处富商所住宅邸。不过刘毅再看两眼,便发现了些许不同。一般宅邸大门石阶下左右立着都是一对石狮子,这徐府门前石阶下却立着一对飞禽。这石刻虽然并未上色,但是雕工纯熟,技艺非凡。一眼看上去仿佛这飞禽随时会张开双翅腾空而起,甚是逼人。
“毅弟,这对石雕是前朝名臣吴道子差人专门雕刻。请的是当年最富盛名的雕刻师,左边是风,右边是凰。寓意。。。”
“寓意乃是凤求凰,是吴道子先生为他的挚爱所留下的石刻。“徐冲话没说完便被人打断了,刘毅听得这是一个女孩的声音,循声看去,只见一个少女从徐府内拾步走来。这女孩未施粉黛,素面朝天,生的并非惊艳动人,但她一双眼睛却如同夜空皎月,被她这一双眼睛看着,仿佛全身都无半点秘密,尽数被她看透。不论内心善恶美丑,仿佛在这双明眸之中无所遁形。她走上前来,上下打量一番刘毅:“你便是刘毅?那个弑兄出逃,肋生八臂,身高九尺的杀人狂魔?”
刘毅不明所以,挠了挠头:“姑娘这话是怎么来的,毅自小并未察觉自己生有八臂异象,并且我并未杀人成性。”那女孩本是逗他两句,见他憨态可掬,不由笑出声来:“你这人,我不过是听到府里丫鬟嚼舌根,胡说来的话,你也当真。”
“啊?我看姑娘生的明媚动人,不像是说谎话的人。毅生怕姑娘误认为我是那杀人不眨眼,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是以没有多想。”刘毅解释道,两眼却一直盯着女孩头上插的一只发簪,那发簪样式奇古,吊着一串风铃,随着女孩说话轻轻抖动,发出清脆的声响。
“哦?你这人有趣的紧,看你周身血气未散,最近应当是见过血的。但是眼中并无半点戾气,想来那弑兄之人另有他人。”女孩点点头,那风铃又丁零当啷的响动,刘毅不由得恍惚了一下。
“毅弟?毅弟!”刘毅被徐远晃醒,失声问道:“有为哥,我这是怎么了?”
徐远疑惑地看着他,问道:“毅弟怎么了。方才我和你说这门前凤求凰石刻,你却着魔一般,怎么也叫不醒。你方才可是看到什么东西了?”
刘毅皱眉,正想说些什么,话道嘴边却发现想不起来要说什么,但是脑子里有个声音却一直告诉他刚才那些绝不是幻觉。这矛盾感觉让他十分难受,但是只能摇摇头:“有为哥,我们进去吧。”
徐远看他不愿多说,也不再问,也不接着解说这徐府的光辉往事。“可惜了,我还有徐府秘闻一百则想和毅弟分享。难得遇到这么好的听众啊。”心里按到可惜,徐远带着刘毅走进徐府。拐过七八个走廊,这时候迎面走过来一个女孩。这女孩穿着广袖流纱裙,面上带了面纱遮住颜面,看到徐远侧身付了一福,正要错开。这时刘毅看到她并未被面纱遮住的一双眼睛,没错!在门口遇到的正是这个女孩,这双明眸如出一辙。刘毅大喜过望:’姑娘方才还与我在门口说话,怎么这会又从府里出来?方才毅还未请教姑娘芳名,实在可惜。“
这女孩秀眉微蹙,冷眼看他:”有为哥,你这是从哪里带回来的野小子。胆子不小,搭讪姑娘搭讪到我头上来了!“徐远没曾想刘毅胆大包天,出言冲撞了这位姑奶奶,他上前一步,把刘毅挡在身后:“莹姑娘恕罪,这小子乃是江对岸刘家二房所出弟子刘毅,海先生交代我好生带他前去拜见家主。”
那徐莹听到是海先生所托,眼中怒气稍退:“既是海先生所托,有为哥带他去吧。”说完转身拐过一个走廊,芳踪袅袅。刘毅还待追上去询问,便被徐远捉住:“毅弟,那可是我徐家大小姐。平日里跟随上师学艺,一身本事神鬼莫测。虽然不会要你性命,但是稍微惩治你一番也少不得吃一番苦头。你听为兄一句劝。莫要被美色冲昏了头,咱们快去见过家主。”
刘毅辩道:“她又生的不好看,方才我们在门前遇到她,还谈了几句。只是我还没问她名字她就不见了。”
“胡说!方才门前就你我二人,哪里来什么大小姐。你就是见了大小姐生得美貌,心生歹念。你年纪尚小,为兄不怪你。今后可不能再有此等想法,快快随我去见家主吧。”
“有为哥,你可不能诬赖我。”
两人争辩着向府内越走越远,都没发现在拐角处,那大小姐徐莹并没有走远,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在门前遇到我?师尊说我有缘分已到,让我前来相会。今日我是第一次出门,这少年从哪里见到我?看他神情不似谎话,这却奇怪了。”
徐莹边走边想,忽然停住:“哼!什么叫生的不好看,这小鬼头,我倒要叫你好看。“眉头轻佻,计上心来。这徐莹不过和刘毅一般年纪,却叫别人小鬼头,自觉辈分高出一辈,女人不讲道理的时候,真真是不讲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