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后跳下去,眼见诸葛亮在落下去的一刻,赵云和李司源同时从甲板上起跳!
赵云接住了诸葛亮,李司源接住李梓源,四个人因为冲击力,同时滚到甲板上!我在一瞬间尴尬没人理我时,就见龙从余光闪出!
他径直扯住我的胳膊,我在一刹那感到两个胳膊的脱臼。
“唔!”
龙在下方拖住我,我只是重重摔在甲板上,没有像他们四个人一样受到二次冲击。
“咳咳咳。”我的肺部因为一下承受太大的冲击,迫使我止不住的咳嗽起来。
“嘶!好疼!简直作死!”李梓源和李司源互相帮扶着站起来,我拉起被我撞倒的龙,十分抱歉地说:“谢了。”
“我应当做的。”
这还真是在我需要的时候来啊,我直视着他深邃的眼睛,顺便咬牙将胳膊“咯”的一声支棱回原处。
“咳咳,好了,你们现在打算怎么做?”赵云扶起诸葛亮,替他问我们。
我沉下脸,低着嗓子道:“报仇。李梓源,我们走。”
“胡南!”李司源朝我吼道:“我知道屈易的事对你们打击很大!可你们不能意气用事!现在丁奉一定会驾船乘水路追击,我们必须马上回夏口部署接下来的事宜!”
李梓源被他哥吼的不敢说话,只是咬着牙垂头站在一旁。
我勾起嘴角,眯了下眼,径直朝李司源走去,无视他瞪着我的眼神,我拽起他的深衣边领道:“你懂我们这几天的心情吗!兄弟死了!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你之前说,没人想抱着对兄弟的愧疚活一辈子!现在我就是那个人!什么意气用事,这不过是我们唯一能做的补偿!”
我直视着李司源的眼睛,咬牙切齿的说出这段话,正如他第一次见我时对我做的那样。
“说的好啊!”
“咚!”,距离太近,李司源一拳将我打翻在地上,他一脚踩上我的腿,我一时动弹不得,李梓源和诸葛亮都想要上来劝阻,却被龙和赵云拦住。
“你当我不曾有过这样的感受吗!”
他俯下身来盯着我,像极了胡致远那一天吼我的样子。
“给我听好了!你现在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陆家人对你早就是虎视眈眈,你这回要是去,那就是给人送到家门口去了!有去无回!你还想我们再失去一个朋友吗!”
我心里疼的厉害,一阵抽搐,但我的眼神软下来。
“知道了。”我用气声说道。
他见我服软,松开了我,我趁这个时机,憋了一口气,一下翻过船杆,跳入江中!
“扑通!”
对不起,我实在不想放过任何一个手刃陆茗的机会!我必须给屈易正名!
“胡南!”
几个人同时到甲板上瞪着我。
“扑通!”
又是一声落水声,我惊讶地从水面浮出,就见李梓源咬牙朝我游来!
“两个该死的家伙!有本事你们就别回来!”李司源在甲板上咒骂道。
李司源骂完我们后大手一挥,让士兵将缆绳收起,时间紧迫,他们必须马上返回夏口。眼见他们的船越驶越远,我心里松了口气,好歹是把诸葛亮安全送回去了,现在可以放心去做我们自己的事了。
我浮在水中荡漾,拍起水花向旁边的人打去,“可以啊,毫不犹豫地就跟来了,我都被你吓了一跳。”
李梓源抹了把脸反击我:“你还说,你是不是又想一个人跑!”
“我不是看你被你哥骂焉了嘛,诶,你跟我走了,回去你哥会不会打你啊?”
“不至于,再说我哥应该理解我们。”我一下想到刚才李司源说他也曾有过这样的体会。
“但是军鞭我们是肯定少不了的,我看赵云和诸葛亮的脸色都绿了,回去肯定还要挨他俩的骂,现在怎么办?”
我将手抬出水面,指着身上的衣服道:“这幸好没穿着盔甲,这深衣吸水太狠了,死沉死沉的,而且立天和你的剑都不能在水中久泡,我们得先上岸。”
他点点头,然后猛吸一口气扎入水中,我们向岸边游去。
上岸后,他大幅度的甩动头发,随便扯了块布将散开的头发束起。
“接下来怎么办?我们要怎么到黄盖的船上去?”李梓源摊开双手问我。
我指着山上说:“丁奉忙着追诸葛亮他们,肯定来不及给刚才我们杀死的三个人收尸,我们去借他们两个人的衣服一用。”
下山难,上山却容易,我们蹒跚向上爬,果然再没碰见东吴的士兵,很快就到了刚才跳下去的地方。
“他们肯定以为我们都跑了,怎么也没想到我们两个还会回来。”
“快点吧,马上就要天黑了,我们得早点混进黄盖的部卒里。”
我们拖起地上的尸体,心里还是有些发怵,麻利的将尸体上的衣服扒下换上,头发湿淋淋的很难受,又用衣服擦干头发,衣服上还带着不知名的血迹。
我盯着毫无生气的两具身体喃喃道:“我觉得,每一个经过传古后的现代人的心理素质肯定都变得贼强,现代人哪里经历过真正的战火?”
“不一定吧,估计只有来过三国的人会,”李梓源大声说,“听我哥讲,传古的特定朝代中只有三国是烽火连天。”
“唐朝时的安史之乱呢?”
“那叫政变,不像现在是几个人割据一方争夺天下。”
我深吸一口气,身上的衣服在雪地上冰了很长时间,没有活人体温的保暖,湿冷得很,我不禁打了个寒颤,然后和小源一起继续往上爬,“希望现代的普通人永远不会亲眼见到真正的战争。”
我深觉李司源一个外姓人知道的传古的知识比我多得多,真想抓着胡致远一字一句的把传古还有哪些道道说个明白。
“哇!胡南你快看!”前面的李梓源突然停下,拍着我的肩让我朝江面看。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蜀军的船只后面紧紧跟着一艘东吴船舰,船帆颇大,就连我们这么远的地方都能将其上面的支杆一根根看得清楚。
两艘船只在宽阔的江面上追逐,后面东吴的船明显要快一些,两艘船只的距离眼瞅着越缩越小。李梓源不由得担忧地“啧”了一声。
很快,事态发生了变化。赵云突然返身回了船舱,尔后又走出来,手上多了一把弓箭,他喊了一句话,我们听不清,依惯例,我猜他喊的是:常山赵子龙在此!
他站在诸葛亮前,朝后面的船只搭弓射箭,只见离弦之箭一道白光闪过后直接击穿了东吴船只的船帆,捅了个窟窿,那破洞被风一吹,撕裂开来,直接成了一个大洞。那艘船就是靠着帆前进,现在船帆已损,只能靠人力划桨,趁着他们换人的动作间隙,赵云他们加快速度,很快扬长而去。
“安全了。”我道。
李梓源点点头,扔给我一根粗木棍:“拿着好走。”
我拄着木棍,又看了看地面,捧起一把雪抹在自己脸上,被雪混着土冻到脸疼的我十分后悔这个行为。
“哇,南崽你干嘛?又变态!”李梓源震惊的走过来拍我的脸,我抓住他的手:“我的脸变红了吗?”
他像见了鬼一样往后退:“真的变态了。还脸红,两个大男人脸红个屁。你现在脸上的色跟土鸡公的羽毛似的。”
“滚!我只是想易个容,免得被黄盖认出来。”说着,我捏了把雪土就往小源脸上糊。
“唔唔!你停!”他不甘心的又抓了把土往我脸上扔。
等我停下手,两个人都冻得直哆嗦。
“咳咳,现在肯定没人能认出我们了。”
“可不是,瞧源爷您那脸都冻成猪肝了。”
“屁!你才猪肝,小爷最不济也是个法国鹅肝。”
“行行行,你爱啥肝就啥肝。”
我看得他脸上红一块青一块的脸跟调色盘一样,忍不住笑出来,“哈哈哈哈。”
“笑屁笑,快走了。”李梓源虽然虎着脸骂我,但我看到他转身之前一瞬间的笑容。
黄盖船上,距约定总攻时间还有一个时辰
我和小源躲在一个堆满硝石杂草的船上。
刚才一个低级军官见我们从营外回来,便私自下令,让我们驾驶这条船作为前锋。按照计划,这艘船将作为前舰,待进入曹操舰队的防御范围时放火烧船,这条船便自会带着一船的火直直撞上曹操的舰队,燃起赤壁之战的第一把火。
“这不是让我们去送死吗?”李梓源靠着草垛抱怨道。
我整理了一下盔甲:“大概是低等军官都不愿意做前锋吧,按照周瑜的部署,拿下曹操是铁板钉钉的事,谁不想活下来在其中谋个一官半爵的?咱两就不用说了,本来就是想当先锋的人,趁曹操还没回过神来,抢先去找陆家人,这正合我们意。他们要真想为魏国做点事,就一定会在曹操的船上,拦下曹操的贸然进攻。”
“啊?那我们不就有可能输了?”
我摇摇头:“不一定,虽然出现差漏,比如长坂坡时陆家人朝赵云射的箭,比如陆家和王家派去追你们的碧玉青尸,都和历史不一样,但整体走向没变。我其实一直有个怀疑,到传古两年了,一直在疑惑这件事。”
“什么事?”
我直视着李梓源的眼睛:“我怀疑传古是有自己的思想的,它能左右整个空间的发展,而且我每次到一些特殊的时刻时,总是能在耳边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
“女子?”小源一脸不可置信,“你怕不是见鬼了,要是它真有思想,那它就应该知道陆家人的所作所为,就应该让那支射向屈易的箭强行射偏!让屈易活下来!”
小源性格大大咧咧,即使这样,我也经常看到,在屈易死后,小源一个人穿着屈易改过的衣服,到江边坐着。
李梓源的声音逐渐激动,我安抚他道:“我也只是一个猜测,总言之,过程可能会有变化,但是结果是不会变的。”
“你的意思是,屈易肯定会死喽!”他瞪着我。
我“啧”了一声:“我只是在说历史的事,怎么可能说屈易!我知道你也气,但我们现在马上就要直面曹操和陆茗了,你能不能冷静点!谁不想屈易好好的,我也心里难受啊!”
他赌气似的锤了一下手边的草垛。
“喂!下面的!开阀了!你们还在下面吵什么!叽叽喳喳成何体统!”
我和李梓源同时抬头向上看,原来是刚才叫我们过来的低级军官,这会他端着一副架子踩在边舰的船缘上。
小源看了眼又踢了下硝石,小声道:“切,怎么说我们也是蜀军将军,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
“你大可以把六大商少主的身份告诉他,看他不把你奉成掌上宾。”
“哎呀,烦不烦,我也就那么一说,小爷见不得这种人。准备好战斗,时间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