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下去的人争相惊叫地跑上来,怎么说能进入传古的也是老手了,惊慌失措的样子实在不符合李家人的身份,小司的脸色看着很愉悦,大概不是他亲自带的人,乐得看个笑话。
可当我们看清他们后面跟着上来的东西时,也不禁心里吓了一跳。
血红色的皮肤覆盖在那东西的身上,像狗一样的身子足有半人之高,跳跃转摞之间直接越过我们的头顶,两颗眼珠子外突起来,只有一层薄膜覆盖在上面,活像是硬镶在那硕大头颅上的。
长得丑陋,嘴下也毫不留情,率先蹦出的一只很快就追上了跑得最慢的李家人,一口将人的后颈咬去半块肉,那人颈椎承受不住一下断开,不知是不是惯性太大,他的头也直接断裂,滚落到地上,剩下一个血淋淋的断口。
“跑!快跑啊!”
“啊啊!”
那个叫豹叔的挥舞着两只肥厚的手掌,拿着铁犁头左右挥舞,也不过将那些狗一样的东西击退半米,没有丝毫痛感般,血狗子又张着黄稀了的獠牙扑咬上来。
小源离得近,还没来得及拔出剑就被一只血狗子追上,小司脸色一变,眼中寒光一闪,一把扔出匕首,正中那狗子的后脖,给了小源喘息的机会。
我手握立天,虽然还没搞清状况,但我这条小命还是要的,“龙!”
龙听到声音,一个轻跃就从头顶休息的树杈上跳下来,一个转手,那把细长独特的剑就出现在他的手上。
对付野兽这种东西,你越跑它就追得越欢,我按压下心头的慌张,疾奔两步就朝着李家人相反的位置跑,当头迎上一只,举手就砍,没想到这血狗子太机警了,左边的爪子一滑就闪开了我的剑锋,后腿一蹬,整个身子窜上来,两颗没有眼白的眼珠子就这么杵到我的眼前!吓得我往后退了一步,拉开我们的距离,血狗子一口咬了个空!
龙反应到位,一剑刺入了血狗的心脏,这一击直接把它拾掇到地上,还没愣半秒钟,那血狗子竟然又从地上爬了起来,龙又是一剑劈下,剩得半个脑瓢,这才要了它的命。
那边李家兄弟两人配合着相当轻松,我的侧翼有龙在也应付得过来,李家人稳住脚步又拿着工具跟这群不明来历的狗子战成一堆。
月夜下好一番激斗,等洞里的狗子都出来弄死后才发现李家人也去了两个。
所有人或撑着地,或支棱着膝盖,全部大喘着粗气,唯有龙和小司还一副闲定自若的样子。
“草,这狗子就该给他在地上再腌上个上千年,让老子这么折腾。”豹叔的状态在一群喘气的李家人中最好,他又手拿着犁头,一敲子下去,一个个给血狗子的脑袋拍瘪了,确保他们都咽了气。
我站起来,走过去看了个明白,这些狗的骨骼只是被薄薄的一层血皮覆盖,我用剑去刺,用很大的劲才能剖开,足可见龙和小司刚才所用的力量之大。这剖开看了下,内脏都在,骨骼构造像极了我在学校实验室里看到的自动化机械狗,不过这是血肉之躯。
“这是尚未尸变的陪葬狗。”小司抱着胳膊道:“本来不该出现的,大概是我们人太多,生气太旺诱发了这些守墓的东西。战国时期便有巫葬灵术,将天材地宝耗在墓里,培养陪葬兽作为守墓的妖物,我们这次点到的就是其中一个,只不过这些血狗还没长好。”
我回头问他:“我早就想说了,这三国地底下的东西有什么好拿的喔?埋下去的还都是新鲜的。”
“诶!”那豹叔听着我们说话,此时大喝一声,吓得我住了声,“胡家小少爷,话可不能这样讲,引得地底下的人得罪。”
我心想你手上干都干了,还想嘴上讨个干净不成?
大概注意到我眼神古怪,那人接着说:“嘿!别看这玩意,那曹操不还有个摸金校尉吗?我们中华上下五千年,这不还有两千年才轮得到我们降世?这之前的三千年那不都是宝藏?再说了,我们把三国的玩意通过传古拿到我们现代去,那不赚个够?”
“喂!”小司突然开口,“不准多拿,顶多够下资金老本就行,物以稀为贵,世上这玩意多了,还卖个空气?”
我刚想拿“三天”之规说事,就听那豹叔回答,“行,司老板,”那人“哼哼”两声,“照顾你们这些少爷的心思可真累。”
突然!一把匕首飞过去,直接插在了那豹叔经过的大树旁!几片叶子毫不合气氛地悠悠飘下在豹叔的头顶上。
小司气压降低的声调陡然响起:“注意点身份。”
“是...家主。”那豹叔果然是太爷太奶,没有过多的反应,只是愣了一下就毫不在意似的变换称呼。
小源见气氛微妙,上去拔了匕首给小司送回来,胡致远以前跟我讲,匕首不同暗器,扔暗器多靠得指力,扔匕首则靠得是腕力,能将匕首扔得如此又准又狠,足可见小司的手腕强力。
小源一边打着哈哈让剩余的李家人处理完现场后跟着豹叔下去,一边手搭上我的肩膀,“南崽可别小瞧古代人。知道干将莫邪不?干将是春秋晚期吴国著名的铸剑师,莫邪是干将的老婆。干将是苏州人,现在苏州还有干将的坟墓,在苏州有一条巷子叫“干将坊”,传说当年干将就住在那里。”
“后来吴王要干将炼出了两把宝剑,就是干将莫邪,相传是干将和莫邪纷纷投入火炉之中,用自己的身体化为了这两把剑。其中一把带有龟甲纹的取名为‘干将剑’,另一把带有水波纹的取名为‘莫邪剑’。距现代研究来看,就这纹路已经属于两把钢剑了!你说春秋战国搞青铜的一个时代,炼出了钢剑不是吓人?这底下的好东西多了去了。”
我顺坡问道:“那现世已经挖出来的东西,这里还有吗?”
“当然没了,”小司接过话头,带着我们往洞里钻,“传古是独立空间,又不是真的回到原本的时代。不然现代古董市场还不乱了套了?我们这次点的是一个来之前在李家古史上看到的穴,是个小炮,用不了太多功夫。”
我长“哦”一声就钻入这刚容得下两个人的洞,龙紧跟在我身后,本就是晚上,视觉上没有太大不适感,只不过嗅觉上很灵敏的捕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味,像腐臭了很久的东西,大概小司他们闻多了都习惯了,我却被呛得有点呼吸不过来,强忍着这股味道,向下攀爬,忽然听到了一个“撕拉”的细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