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章知心出了大门口，张佳慧抱着王树立的胳膊，自然的仿佛本该如此，王树立到是有些不自然，但却也没有挣扎。
“刚才看你吃了那么多，你在你大娘家一直吃不饱吗？刚才问你人多不回答就算了，你大娘对你挺好的，难道不让你吃饱饭？”
张佳慧显然对这个问题大感兴趣，王树立有些不习惯张佳慧对着耳朵说话的样子，虽然她的气息清新自然吐气如兰让人沉醉，可他却害怕自己有了反应场面尴尬。
加快了几分脚步，他无奈的说道：“大伯他们对我很好，只是我饭量太大了，要是我放开了吃，就没有别人吃的了，这是我自己的原因，不能怪大伯他们的。”
张佳慧全身颤抖着笑个不停：“说实话，看着你吃了大半桌子的菜，我都有些被吓到了，真没想到你竟然还隐藏着一个饭桶的属性。”
王树立又羞又恼，脸上有些挂不住，他挣脱了张佳慧的手臂红着脸怒道：“你要再这么嘲笑我，我就回去不给你按摩了。”
张佳慧混不在意，但还是收住了笑声柔声道：“看你吃饭确实挺吓人的，不过你吃不饱，不饿吗？”
王树立也很无奈，但也没办法。
两人来到车子旁边骑上车子，张佳慧看王树立一直跟在自己身后，放缓了车速和他并行：“行了，大男人度量就不能大点，只是跟你开个玩笑，别那么小气好不好。”
王树立有些赧然的撇了撇嘴：“我也没生气，只是难得碰上个白吃白喝的机会，再者说这些菜剩下也会被浪费掉，太可惜了，浪费食物我心疼。”
张佳慧看着王树立认真的样子却一本正经的为自己开脱，忍不住咧了咧嘴，总算没有笑出声：“这样看来，你也挺不容易的。”
王树立沉默了一会，刚刚张佳慧和他说了一些事情，他也觉得张佳慧是个很好的倾诉对象想了想之后说道：“我家是农村的，家庭条件不算好，我学习不错，大伯把我弄到渤海来上学，只是希望能够给我更好的学习环境，让我能有出息，我来了，说起来似乎只是多了一张嘴，但是大伯和大娘却需要付出许多的辛苦，照顾一个人的饮食起居衣食住行远比想象的要麻烦。我大伯和我爸爸是一个爷爷的堂兄弟，他还有个亲兄弟，同样有个和我同岁的孩子，只是比我大几个月。你应该能够明白吧，我来这里上学，大伯和大娘其实是被人埋怨了的，只是这些话他们从来不说，但是我却是明白的，我已经给他们添了这么多麻烦，能回报的却不多，我只能好好学习，考出最好的成绩，把所有人的嘴堵住，以此来证明大伯的眼光没有错，证明他们的辛苦没有白费，也证明我没有让他们失望，只是少吃点罢了，又死不了人。”
王树立扭头看了看依然在微笑着倾听的张佳慧：“我这么能吃的事，别告诉我大娘，我不想他们担心。”
“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张佳慧的声音越发的温柔，脸上充满了母性的怜爱，但除了这一声感叹，她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生活远比想象的更加艰难，早就经历过人情冷暖的洗练，她自然同样清楚。
两人一起来到专营纸墨笔砚的专卖店，显然张佳慧并没有忘记王树立答应过她的画。
张佳慧足足买了一大包画轴，二尺的三尺的四尺的甚至还有六尺的，各二十个，那可真是很大的一包，然后还有各色毛笔，渤海只是个小城市，东西都不算贵，但置办这些东西却也花了近六百块，尤其是三只狼毫笔，就花了近三百块，看的王树立眉头直跳，王树立劝阻也无用，张佳慧就仿佛花的不是自己的钱一样，只捡贵的不买对的，虽然对这种浪费的行为持否定态度，但王树立心底却是感动的。
来到张佳慧的家里，把一堆东西放到茶几上，王树立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他是想快点按摩完毕，然后把承诺的画完成，赶紧走人，孤男寡女的，他虽然喊着张佳慧阿姨，但他的心却是个成年人，这样的独处他有些不自在，而且他不是什么初哥，他是真的害怕，和这个性感撩人的女人呆长了，他怕自己会做出出格的事情。
张佳慧伸了个懒腰，看了看局促不安的王树立笑了笑道：“要不要休息一会，等会在给我按摩？”
王树立赶忙摇头：“不用，不用，现在开始就行”
张佳慧摆了摆头道：“那行，到我的卧室里吧，我家可没有那么大的沙发。”
张佳慧把大衣脱掉，很自然的趴在床上，那起伏的完美曲线，让王树立看的心火上升。
再这样只有两人的空间里，一种旖旎的氛围缓缓的升起，包围着两个人，王树立不知道张佳慧如何，最起码他的心在剧烈的跳动，属于雄性的反应也在慢慢加强。
王树立咬了咬牙，他想去找点东西堵住耳朵，但那样做了却有些过于刻意，无奈之下，他也只得赶鸭子上架，直接上手。
出乎王树立预料的是，这次按摩风平浪静，全程都没有什么波澜，张佳慧死死咬着嘴唇，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声音传出来，只有当他的手用力的时候，她会忍不住发出一声细不可闻的轻哼，确实让他避免了尴尬。
随着他的注意力集中在手上屏蔽了自己的杂念，整个按摩的过程顺利的超乎想象，最后王树立停下双手，而张佳慧就那样毫不防备的趴在床上，把自己动人的曲线展现在他的眼底，这份毫无保留的信任，让王树立不由的暗感惭愧，他不由的为自己龌龊的心思而不齿。
张佳慧的呼吸均匀而悠长，仿佛睡着了一般，王树立起身，这样两个人待在卧室里，让他有些烦躁不安，尤其张佳慧那毫不设防的把身体曲线展现在他这个血气方刚的少年人面前，更是让他浮想联翩心火直冒，这样情景似乎似曾相识，他摇了摇头将杂念驱除，把衣架上的长风衣取下盖在张佳慧的身上，直接走到了大厅里。
打开盛放画轴的纸箱，取出两张最大的六尺卷轴，原本他只想画一幅画，但在他的感觉里要想诠释他心目中的张佳慧一张画是不够的。
把两张卷轴平铺在客厅的地板上，虽然客厅的地面算不上平整，但加厚的六尺卷轴因为厚度的关系却也不会影响落笔。
对于毛笔，中楷和大楷的笔他虽然没有用过，可正所谓一法通百法通，他有自信自己能够完全驾驭。
将墨蝶放好，两支毛笔吸满了墨汁，轻轻闭上眼睛长长的吸了一口气，随着外呼吸转为龟息状态，那一瞬间，他的所有心神全都凝注在两只手的毛笔上。
就在他准备作画的时候，他并没有发现，在他身后卧室的门口一个妖娆的身影静静的出现，就那么静静的注视着准备作画的王树立。
王树立心中出现了张佳慧的模样，有着重生前的也有这段时间的，听说过的关于她的传言以及这些日子的了解，然后两个形象渐渐的在他的心中清晰起来，随后他的双手同时挥动，左右手做着完全不同的动作，却都是那么干脆利落。
在张佳慧的眼中他的动作飘逸而灵动，快捷而沉稳。那一刻专注于一的王树立身上的气质升华如仙又如圣，干净清透的仿如能净化世间的圣光，一切美好的词汇都能堆砌在此时那个少年的身上，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带着无穷的魔力让她再难思考，也不愿思考，他本身就构成了一副让人看了永不厌倦的画卷。
不知多少时间，王树立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看着面前的两幅画，他满意极了。能够亲手描绘出如此的画卷让他感觉心灵的满足和感动，头一次他生出了投身于艺术，创造更多如此画卷的心思，当然他也只是想想。
将两支笔再次吸满墨水，双手同时在两幅画的抬头写下两个大字，一为“仙”，一为“魔”
两个肆意的狂草大字绽放着本属于他们自己的磅礴气势，将整幅画的魅力瞬间扩大至极尽。
两幅画，一副代表了极致的美丽和诱惑，另一幅代表着极致的优雅和空灵，两行小字出现在画轴的右侧“美达极致即为魔，雅到尽头谓之仙”同时标注上日期：一九九六年十二月十日。
此时两幅画算是大功告成。
张佳慧看着两幅画，她的心内的触动之深，完全掩盖在她平静地外表之下，强自压下心头的的激动和即将涌出的泪水，她第一次生出了找到知己的感觉，虽然只是个少年，但那却是个真正懂她的人，知道她的孤单明了她的心伤。
王树立欣赏了一会自己的画作，不由为画中的人而沉醉，低声的赞叹了一声“真美”之后，他开始收拾毛，转身看到张佳慧站在门口却是吓了他一跳，差点把手里的笔掉在地上。
“张姨……你醒了？”
王树立呆愣愣的样子和刚才那挥洒自如进退如意的身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却是让张佳慧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她没有再看地上的画，只是径直走到了钢琴边，打开琴盖，拉开琴凳坐在钢琴前后才转头对着王树立温柔笑道：“来，我想为你弹奏一曲。”
王树立有些没反应过来，略有些慌乱的把笔放到厕所的洗手池边，这才匆匆来到张佳慧的面前。
张佳慧就那样静静的等着他，直到他来到自己的身边之后，才缓缓闭上眼，轻轻的吸了口气再轻轻吐出，如此三次后，睁开双眼，随着十根手指的舞动，一曲动人的旋律从琴键间流泻而出。
这是一首王树立非常熟悉的曲子，是由理查德克莱德曼演奏的曲子《梦中的婚礼》，他不知道张佳慧是以怎样的心情来进行演奏，但是她却从其中听出了深深的憧憬和祈愿，其中那厚重的情感还有让王树立感觉呼吸都要停止的痛苦和孤独，如同钢针一般刺在他的心上，一个人的内心世界就通过这简单的音符向王树立赤裸裸展现出来，没有半分的掩饰没有一点的掩藏……
琴声停了，不是因为演奏结束，而是因为弹琴的人被王树立紧紧的抱在怀中，王树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他在完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身体不由自主的就那样做了。
等他清醒时，张佳慧的身体已经被他紧紧的抱在怀中，应该说这就是超凡的感知带来的副作用吗？他做了演奏者最希望他做的事情，但他自己却是处于尴尬之中。
清醒了，恢复了理智的王树立连忙放开了双手向后疾退：“对……对不起，我……我真不是有意的，我不知道……”
张佳慧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她现在真的确定了：面前的小男人真的明白她，真的懂她，他听懂了自己想要传达的。
她笑了，笑得非常的灿烂：“你愿意和我学钢琴吗？”
…………
沉默着，沉默着……
“我愿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