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章卖画（3）
张志谦的内心世界王树立自然是不知道的，他内心的转变则更是让人难以置信，六十多年的人生，张志谦的人生阅历自然远远超过王树立，看出王树立的大致性格也不是多难的事。
“聊了这么久，还不知道小兄弟的姓名，到是我失礼了，我先自我介绍下，我姓张字志谦，弓长张，同志的志，谦虚的谦。”
王树立苦笑着，这样文绉绉的说话，他是在感觉别扭可看张志谦乐此不疲的样子，却也不好打扰只得回答道：“老先生，不必如此客气，小子我恐怕和您孙子辈差不多大，您这么客气让我颇不适应。”
张志谦听了王树立的话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小兄弟说的是，那这样，我叫你小立，我痴长你几岁，叫我声老哥不为过吧？”
王树立心里腹诽：你儿子都比我大那么多，我叫你老哥，你儿子叫我什么？
从前看小说，总会碰到主角和一些大牛碰面而取得对方信任的桥段，现在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了自己身上，他突然感觉自己好像就在小说中一样。
王树立无奈道：“您叫我小立没问题，叫您老哥就有些持宠而娇了，这样我叫您张老，您看如何？”
张志谦到是觉得王树立挺有意思，待人接物完全没有少年人的那种进退失据：“好好，随你，左右不过是个称呼，你要是觉得顺口叫我张老头也没什么问题。”
张志谦收了笑容两人间却是通过这几句话感觉亲近了不少：“小立，你在这里卖画，你缺钱吗？”
王树立苦笑道：“不瞒张老，我今年才十五岁，过了年才十六，现在才上初一，什么工作也不适合，来这里卖画一方面是锻炼一下自己，另一方面如您所说，我的确是缺钱，我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技艺，也就是这两笔画还可入眼，趁着快要过年赚点钱好回家过个好年。”
张志谦一直以为王树立应该有十七八岁，虽然十七八岁的国画大师说出去依然让人震惊，但是没想到自己还多估了好几岁，才十五上初一，天才如此，他简直难以置信。
张志谦急速喘息了几下，他就怕自己因为过于震惊而忘记呼吸，他老胳膊老腿的，虽然保养的不错看起来好像才五十多的样子，但现年已经六十七岁的张志谦的确已经不再年轻。他轻轻叹了口气：“你没有师承，自学成才，又如此年幼，难怪不知道自己的画作到底达到了何种程度。”
王树立开始学画只是想要画个漫画，只是随着每日的练习，画技突飞猛进，他只是觉得自己的画越来越漂亮，其他的还真没注意过，至于说意境，他也只是觉得那是自嗨，他曾经写过小说，自己写的时候会为了某个情节而激动的不行，结果写出来之后却被人骂的体无完肤，然后他知道了有一种激动叫做自嗨，
他每次作画只是把脑子里的图画搬到纸上，从开始时的不如人意，到慢慢的有了八成的相似，到最近她甚至能把脑海里的画面完全搬到纸上甚至于对于画中人的理解和情感都能透过画作表现出来，当然他也只是觉得那是因为自己的画，自己看的时候先天带着自己的情感，别人自然是体会不到这种情感的，所以那也是一种另类的自嗨罢了。
张志谦倒也不嫌烦，细心的将他所了解的关于画作境界的分法和王树立说了一遍，张志谦最后道：“关于书画的意境，古来自有，当然从前的说法与现在略有不同，但最近几百年却是渐渐统一为书画三境界，或许你自己没有意识到，今天我想要买的那副画，就是第三境的画作，而你后来所画的类似于速写和素描的结合，然后还有水彩润色，说实话这种大杂烩是很难出精品的，但是你却做到了，后面的那些画作里面的人物刻画之逼真简直就好像真人，不，是比之真人更加具有感染力的一种艺术，虽然杂糅了各种技法但偏偏杂而不乱，又带着一种独属于每个人的性情和习性，温柔的，活泼的，开朗的大方的，忧郁内向的，多愁善感的。
那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感觉，懂了就是懂了，却又说不出来，只是看到了这幅画就会让人觉得看到了这个人的一生一般，所谓的以死言生也不过如此而已，这是第二境的画作才能有的意象。”
王树立听得有些雾里看花，有些不确定的说道：“张老，那照你这意思是说，我的画可以卖更多的钱？”
张志谦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憋死，他死死的瞪着王树立两只眼睛凸起，简直要将他吃了一般，现在张志谦都想狠狠的给王树立两巴掌，我说的是这个问题吗？我说的是画的意境，说你的画境界很高，很值钱到是也对，但关键点怎么就抓不住呢？
王树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这个，张老您别生气，难道我说错了，我的画不怎么值钱？”
对于意境的划分他倒是听到了，可关键是他不明吧啊，他都不知道自己的画有什么意境，若说自己的画有什么的话，那么就只有一个字，真！
和心中的刻画是不是能够完全吻合，是不是能够更加的逼真，更加的像，当和心中的形象无论气质还是表现出的各种情感感觉完全相同时就是自己满意的作品，至于说什么意境，讲真，他不懂。
张志谦长长叹了口气：“你说的也对，你的画却是挺值钱的，今天你卖出去的画到底值多少我不和你说，我怕你听到会哭。”
停顿了一下看王树立没什么反应张志谦有些失望，王树了的反应过于平淡了，不过也暗自送了口气，面前的少年，没有因此而自傲，只是这性情心性就值得自己帮他一把。
“你如果真的缺钱，这样卖画就真的不行了，真正识货的人根本就碰不到，卖不出他真正的价值，甚至假如碰到识货的，还有可能把你骗的团团转，低价收购而又高价卖出，你能得到不足万一，这样的事情你愿意吗？”
王树立自然是不愿意的，为他人作嫁衣裳的事情没有人会愿意去做，王树立想要赚钱，想要通过正规的途径赚钱，自然是越多越好，从前不知道就算了，现在知道了，他当然想把利益最大化。
“自然是不愿意的，张老您的意思是？”
张志谦笑了笑道：“如果你信得过我，这几天画几幅最满意的作品，尔后我可以帮你运作一下，正月十五的晚上有一场拍卖会，把你的画作放到上面进行拍卖让你能够一鸣惊人，享誉全球。”
王树立不似小孩子，虽然他经历的事情不多，情商也不算高看人更是缺乏眼光，但是他此时的感觉极度敏锐，这是他最大的依仗，空口说白话，画大饼这谁都会，但是要想有一个彼此信任的基础，有些东西就不得不放到台面上来说，王树立直到张志谦的话没有说完，如果他觉得自己是个孩子就很好骗，那么他会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真实情况到底如何，自己的画作到底有没有那么好，这些他都不清楚，但是他却也明白一个道理，骗人的最后肯定要骗你掏钱，不让你掏钱的一般不会骗人。
“当然，我不会这么空口无凭的收下你的画作，我们可以签订协议，你每交给我一幅作品我可以给你二十万的定金，最后结算完之后，再扣除。这次运作我可以无偿为你提供各种服务，但是之后每年你必须最少要交给我两幅作品，而且盈利我要收取百分之十作为佣金，我做了这么多自然不希望毫无收获。当然我也不是那么贪婪，我只要求今后五年为你运作，五年之后你可以自行决定。”
王树立皱了皱眉不是这个条件太苛刻，而是太过优待自己，他自然明白凭借此时自己寂寂无名的情况，如果自己去弄，不说耗费大量的精力，能不能卖的出价格都成问题，毕竟这已经不是酒香不怕巷子深的时代，自己没有人脉没有关系，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事情，还不如继续在这里卖画来的更加实在。
“张老，恕我冒昧，我相问一下，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这样的条件太优厚了吧？”
张志谦神秘的笑道：“你这小子疑心还不小，不过这倒是好事，如果问我为什么如此优待你，是因为我看好你的未来，我投资的是你这个人，而不仅仅是那点钱。”
说道这里张志谦呵呵笑道：“而且，谁说我优待你了，等到以后你或许会心疼付出的那百分之十的佣金的。”
王树立点头道：“张老，如果真的如您所说，那么我同意合作，您的条件我实在无法拒绝。”
张志谦见王树立如此轻易的就同意了合作条件，心中的兴奋难以抑制哈哈大笑道：“好，好，我相信你绝对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的。”
张志谦对着王树立伸出手，王树立同时伸出自己的手，两只手紧紧相握合作基础就此达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