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夜色花姈雨与花伶乘着劲风直飞出了城墙,在皇宫之外的一处草地上落了脚,两人入皇宫寻莲生佩无果,更是有一人惹了一身伤回来,双脚落地的二女脸上皆露出一般的无奈之情,这俗世之中规矩甚多,皆不似花宫之中那般自在,这一趟又是走的匆忙,束手束脚的总归不可能成事,看来取回莲生佩这事还需要从长计议。
“姐姐,以你的身手对上那人有几成把握?”花伶小腿此时还伤着,落脚之时难免有些疼痛,好在姈雨及时搀了她,花伶便顺势的将身子的重量加诸在了她的手臂上,想着这一趟取莲生佩未果,多半还是因为自己拖了姐姐的后腿,心里很是不自在,辗转了几番还是诺诺的问了一句。
“若是单独对上应是有...八成。”花姈雨沉吟了片刻,给了这样一个答复,花伶听了头更低下去了,她知道她这个姐姐一直是个很谦虚的人,倘若她说有八成,实际上有九成九也不算为过。
花姈雨只觉着搀着花伶的手上的重量又重了几分,两人十年的默契她甚至都没有低头都清楚花伶心中是个什么想法,转而用另一只手揉了揉花伶的头“我只是说单独而已,谁又知道那皇宫之中会不会有其他武道修行者,有你在的话,至少很安全嘛。”
“那...莲生佩要怎么取回来呢,经咱俩这么一折腾,这皇宫之中定是会戒备更为森严。”这话花伶怕四下有人闻见,便声音压的低,两人又是走在一片柳林之下,这正值夏日的柳林生的很是繁茂,今夜风又正盛,直吹的柳叶之间碰撞不断,空气中一片沙沙之声,要说这话还能被旁人听去,她自是不信的。
“只能从长计议了,还今夜有诸多蹊跷之处,我皆是想不明白。”听到花伶有这么一问,她也是眉头紧锁,目如星辰,谁也看不出她这时正在想着什么。
“关门关窗,防偷防盗!”两人正说着,远处传来一阵高亢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几声敲梆子的声音,算是知道了眼下已然亥时了,从入皇宫至现在已经过了一个时辰。
“姐姐,你在想什么?”花伶停了脚步回过头来,因为花姈雨正站在了原地,扶着花伶的手硬是把她拉了住。
“记得你我应是戌时入的宫,眼下刚好是亥时?”花姈雨脑中觉着有一丝不对,却又不知道问题到底出现在哪里。
“对啊,刚好一个时辰啊,有什么不对么。”花伶不知她是何意思,这其中她也并没觉着有什么不妥,见她这个样子花姈雨也觉着可能是自己太敏感了,既然想不到哪里出了问题,便不再去想。
“没什么,如此一来恐怕我们真的要借聂公子的帮助了。”花姈雨摇了摇头,一头青丝被吹散在风中,不住的摇曳起来。
“真有这般麻烦?”花伶不解。
“嗯,一是我觉着那太子并不是简单之人,且不说他手中怎么会有画坊之物,单凭他站出来为我们解围,就可以看出这人怕是不简单。”俩人一边往王府走着一边谈论着,花伶腿上有伤,走的就更是慢了,以至于来的时候不过片刻,这回去可就要些时间了。
“画坊...确实是个疑点,不过他不也解释了那是他自己所做,姐姐觉着这个太子有问题?”
“寻常人能仿出画坊之物?何况我观他话语之间透着极深的城府,并不像表现出来那般浅薄,这样一个人竟然毫不犹豫的选择帮我们,肯定有他自己的目的。”花姈雨脑海中浮现出莫盛渊的样子,越想越觉着这人有些可怕,像萧玉山不过是身手厉害罢了,不足为惧,而像这种心思厉害之人,你全然不知他是怎么算计,稍不留神便可能进了别人的圈套。
“说不准是看上了姐姐。”
“又胡说八道!”花姈雨美目嗔怒地瞪了她一眼。
“哪有胡说,这一路上难道看上姐姐的还少了?”花伶嘴上就很少吃过亏。
这八卦之事她定是说不过花伶,只得别过头去继续说道“二是若不是有那位统领阻拦,你不觉着你我寻得有些太顺利了么?”
正笑盈盈的花伶突然就不僵住了,自下嘀咕着“那人既然知道莲生佩,自然知道它对于百花宫的意义,即便这样幽兰蝶所寻之处竟然毫无防备,这怎么可能?”
“只有一种可能,那人在引君入瓮,他知道若是你我回了花宫,将此事告知宫主,届时花宫之怒不是他所能承受的,所以他想要将你我限制住,借此封锁消息。”
“那我们快传信给花宫吧。”花伶听了觉着甚有道理。
“你我才出来不久,便要传个大麻烦回去,我是不想的,再说既然看破了对方的心思,只需要见招拆招便好了。”她和花伶从小到大都在花宫之中,好不容易出来一回,若是真将这事告知花宫的话,她俩怕是再就不好出来了,她不知道花伶怎么想,反正她还没玩的尽兴,这时要她回去无疑是要了她的命,好在花伶听她这么说,竟是一脸肯定的点了点头。
“三是今夜这风起的着实蹊跷,我从没在这炎炎夏日中见过今日这般风劲。”花姈雨继续说道。
“许是此地与花宫地势不同而已。”花伶则是满不在乎的说道,毕竟是“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都是你有理。”花姈雨知道花伶她平日里就喜欢和她唱反调,加之两人已经到了靖宇王府近处,便不再与她多说些什么。
两人依旧是很默契的从院墙之上一前一后的翻了过去,进了王府后二女都是一副尴尬模样,想想自从到了这梵林国的京城之中就鲜有走正门的时候,大多数时间都是在飞檐走壁,真要说到贼人的话,其实她二人现在反倒更像是夜里的小贼了,不过是两位面容姣好、衣着光鲜的小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