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探得怎么样?”阿香终于回来了,吕婠迫不及待地问道。
“听说是去达来山剿匪去了。”
“剿匪?”达来山是西夷地界,土匪自然有当地官府管,为什么要劳驾霄云国的战士?
“姑娘?”
既然是剿匪,那么萧启一定离开了。军营里关于她和萧启的风言风语越来越多,虽然萧启是好意,但吕婠还是不想连累他。
“阿香,你我饿了,你去给我弄点吃的吧。”
“好的,姑娘。”
看阿香离开,吕婠立刻戴上了军帽。趁现在有一批士兵离开军营,自己可以混在其中出军营。
“王爷,点兵完毕。”桑榆已经换上了战甲。
“好,出发!”
五百士兵,后面多一个或是少一个,没人知道。吕婠跟着这批士兵出了军营。
到达洛城和达来山的岔路口时,吕婠停下了来目送萧启离开。
“驾!”在会洛城的路上,吕婠买了一匹马,一路飞奔回来十方客栈。
“吕夫人,你就放心吧,我儿子已经带兵去剿匪了。”韩太妃看到江鸳愁眉不展,于是陪在旁边劝导她。
“二位夫人,渴了吧,我去为你们烧点水吧。”连漪看着韩太妃一直在劝江鸳想开点,一定口渴了,于是拿了水壶去门口井里打水。
“吁~~~”吕婠勒住了缰绳,然后从马背上下来。
这声音……
“小姐!”
“吕婠!”
“是你!”
连漪打个水都能找到吕婠,简直太惊喜了;江鸳看到自己这个“女儿”,立刻跑了出来;韩太妃是听见这个声音很像儿子在军营里表白的那个声音,再加上上士兵打扮,立刻就判定这个骑马来的小兵就是儿子的心上人。
吕婠见到连漪不意外,到是自己这个后母不好好呆在京城,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吕夫人。”
“小姐,你都知道了?”怪不得一直找不到小姐,原来是在军营。
“婠婠,”江鸳突如其来的下跪吓到了吕婠。
“你这是做什么?”叫那么亲切,吕婠真是一点都不习惯。
“婠婠呐,以前都是我不对。我苛待你,可都是为了你妹妹啊!我求求你,求求你救救你爹吧!只要能救出你爹,我可以不要吕家主母的位置……”
“救……我爹?”吕婠越听越糊涂,父亲不是好好呆在京城。
“小姐,您父亲被达来山的土匪给绑了。”
韩太妃这个外人算是听明白了,小兵乃是江鸳的继女,二人虽然关系不好,但都关心家人。最重要的是,韩太妃开心啊,儿子喜欢的人是女人。
怪不得,萧启去异国剿匪。不管怎样,萧启和父亲,一个都不能有事。
“连漪,你留下来照顾……吕夫人,”吕婠才下马背,又骑上了马,“所有护卫,随我前往达来山。”
隐蔽在客栈各处的二十个护卫全都跳了出来。
二十个护卫和连漪,全都是崔孝珩身边一等一的高手,留一个连漪照顾江鸳,吕婠放心。
达来山土匪猖獗是有原因的。这座山周围被一片迷雾森林包围,迷雾有毒,导致萧启的军队到了好几日到无法剿匪。
“王爷,末将走访了好几个医者,他们对这毒雾皆束手无策。”层辉汇报了今日的情况。
萧启早就想到了,要是有对策,就不会任由土匪猖狂。
“桑榆,传令下去,出了地方土匪,还要当心西夷的兵。”
“是。”
萧启揉了揉眼睛,然后说道:“你们都下去吧。”
狭长的影子照在营帐上。
萧启奇怪了,这地方怎么没有西夷士兵驻扎?
第二道影子把萧启的影子给盖住了。
“福音,别来无恙啊。”
“慕流川!”
今日的风很大,吕婠没敢靠近迷雾森林,可是还是吸入了雾气。
“小姐?小姐!”越灵戴上面巾,把吕婠带离了那里。
折腾了几日,吕婠因为中毒,又回到了洛城。
萧启看着桌子上的几瓶药,想起了几天前慕流川和他说的话。
“这群土匪本是西夷军人出身,因受不了我们西夷皇帝的暴政,这才落草为寇。”
“你的意思是,他们是好人?”
“不,萧启,我是想提醒你,这件事如果处理得不好,就会激化两国战争。”
“那不正如你所愿?”
“身为细作,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天下太平。我知你非心胸狭窄之人,所以……”特意来帮你。慕流川把自己随身携带的几个药瓶放在了桌上。
慕流川是细作不假,但他还是天下第一的医者。想到这,萧启喊来桑榆,让他把慕流川给的这几瓶药发下去。
慕流川行走在荒郊野外,喉头一阵苦咸味,紧接着一口鲜血从嘴里吐了出来。于是他立刻坐了下来调息。过往的记忆一一涌现……
二十三年前,母亲刘氏不过是个西夷的普通农家女。因为战乱,母亲遭到了强暴,然后就生下了自己。刘氏记不清被多少男人碰过,只知道是天启的士兵,这不堪回首的事从早上持续到晚上。她自杀了好几回,可都被救回来。她好几次堕胎,孩子就像生了根似的掉不下来。
慕流川印象中的母亲是个疯子,时而哭时而笑,只要见到慕流川,就会把她摁在水缸里。久而久之,慕流川变成了一个畏水的人。
八岁那年,村子被天启士兵屠杀殆尽,而后,慕流川四处流浪。有一天,他实在太饿了晕倒在了别人家门口,一个小女孩给了他一个馒头。小女孩失了母亲,看到慕流川孤苦伶仃,顿时大哭。
“喂喂喂,你别哭啊!我可没欺负你啊!”
小女孩也不理会他,关上了门。没多久,传来悠扬的琴声。那琴声持续了半日,慕流川也听了半日。
十岁,慕流川被一个看上去很高贵的收养,从此,他有了名字。
十一岁,慕流川才知道收养他的人正是西夷的皇帝郭钊。原来,郭钊还收养了其他一千多个孩子。他要建立一个天网组织。慕流川每日都是在惊慌中度过的。一千多个孩子,每天相互厮杀,终于剩下了十二个人。
十四岁,拥有十二星相的天网组织正式成立,慕流川成为十二星相的首领,代号戊辰。在后来的一次次任务中,慕流川才知道,十二个人的脸都会和某个国家某个人长得很像。
十七岁,天网里的癸酉被安排取代天启女官董君清。
十八岁,慕流川成为名动天下的名医,随后被召入天启皇宫,成为太医。
慕流川恨透了天启昭帝,是他派人屠村,是他让母亲恨自己,是他让自己没有一个开心的童年。可是那又怎样,他刚进宫,昭帝亡,景帝继位。他为西夷提供可靠的情报,可也同时迷失了自己。新帝崔孝珩励精图治,是个皇帝。
二十一岁,慕流川成为边境军医。一日,慕流川心血来潮,到洛城诗会游玩。他被诗会上琴声吸引。仅仅是琴声,他认出了弹琴人正是当年赠馒头的小女孩。
山映斜阳花似锦,水照美人面如绯。
寄语洛城风道里,来年春色倍还人。
慕流川听见姑娘坐在竹台里弹琴,而且还做了一首诗。他看到萧启站在离三丈远的地方,傻瓜都看得出,萧启和姑娘因为一首诗和惺惺相惜。
诗会快结束的时候,慕流川掉进了旁边的溪水里。溪水虽然不深,素来怕水的慕流川害怕极了,知道姑娘朝他伸出了手。
后来,邙山之战爆发,慕流川想姑娘想得紧,于是去找她。没想到她居然在战场附近找萧启。为爱痴狂可以,但怎么可以为之不要命。慕流川找到她,索性就给她扎了几针。自此,吕婠忘记了萧启这个人,连之前相赠的玉佩也掉在了战场上。
二十三岁,姑娘进宫,慕流川一眼就认出了她,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她叫吕婠。
十月,吕婠不小心偷听到慕流川与癸酉、辛未的谈话,发现这三个人是西夷细作。慕流川为保她,特意排了一出戏,让大家以为是吕婠犯错,董君清惩罚她。谁知这一顿罚,生生让吕婠烧坏了脑袋。
十一月,吕婠考女官,而后入狱。仅仅一天,出狱。慕流川奉太后之命给吕婠看病,也就是这时,吕婠以为二人是第一次见面。慕流川见吕婠有恢复记忆的征兆,于是在药里添加了丧失记忆的药。外人皆以为吕婠是脑子烧坏了,其实是慕流川下药使其失忆。
次年二月,慕流川安排假皇帝取代崔孝珩。在得知京城外有一支听命于刘清子的军队,他立刻骑马出城,想凭借假圣旨让军队无法酒驾。途中不小心落水,再次被吕婠所救。这一次,他暗暗发誓,要让吕婠留在自己身边。天晓得,在吕婠入水救他的时候,慕流川看到她踩着光来,她就是他黯淡生命里的阳光。
当时的慕流川一下子就识破了吕婠的计谋,她想给皇帝做内应,他将计就计带她入宫。
宫变失败,慕流川知道郭钊还会派别人来杀他和吕婠。于是他背着吕婠跑,知道被天启戚将军逼得跳楼。他太想和吕婠在一起,可是自己命悬一线。他翻了个身跳楼,想的就是让自己做吕婠的垫背。她是光,应该好好活着。当时还是福音的萧启不会想到,慕流川根本就没想过让吕婠死。
五月,慕流川易容成邵海通的模样接近吕婠。吕婠以为慕流川要杀她,于是出逃。三日后,慕流川雇了几个高手闯入了霄云国的军营,以声东击西之法找到了吕婠。吕婠吃了让人丧失记忆的药太久了,若不及时服用解药,会有性命之忧。吕婠以为慕流川又想杀她,拼死挣扎。这个时候,陈全也来插一脚。无奈之下,慕流川打晕了陈全。
回忆结束。
慕流川做细作,为的就是杀昭帝那样的暴君,让像母亲那样的女人不再受到伤害。可是事实证明,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真正的仇人——天启国昭帝已经死了好多年了,如今的景帝崔孝珩是个爱民如子的好皇帝。而他效忠的西夷皇帝郭钊,如今是个实实在在的暴君。郭钊的暴虐,使原本驻扎在达来山的将士落草为寇。如今,在世人眼里,天网十二星相的戊已死,正好就此脱离郭钊。
余生,慕流川想和吕婠一起度过。
邺城皇宫
“诸位大臣,还有何事禀报?”霄云国崇尚黑色,皇帝萧毓的朝服就是黑色的。为体现皇帝的庄严,朝服上以金线绣着应龙。
“皇上,微臣收到消息,广成王已经回来了。”五十多岁的朱挺是萧启在朝堂上的死对头。
“哦,是嘛?”弟弟回来,萧毓自然开心。
“皇上,广成王回来,第一时间不来见您,反而是带兵去达来山剿匪。他这是不把您放在眼里啊。”
看萧启不顺眼的,何止朱挺一个人。
“皇上,达来山乃是西夷地界,广成王这么做,恐怕会激起两国战争。”跟着朱挺说话的是户部尚书陆萱。
萧毓很清楚”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功高盖主必惹非议,他这个身为皇帝的兄长其实一点都不在乎这些话,可就是架不住朝野上下对萧启的抨击。
“是啊,皇上,长此以往,恐国祚不保!”大司徒梅忠贤抱着和朱挺、陆萱一样的态度。
国有忠诚,应该是好事啊。为什么这三个重臣总要说萧启的不是?屁大点事,怎么总是要说个没完。这个时候,萧毓感觉头好疼。
“皇上,请您下旨惩罚广成王。”朱挺都这么说话了,百官只得跟风。
“既然如此,朕就……”萧毓站起来要宣布,结果摇摇晃晃地晕倒在了龙椅上。
“皇上!”皇帝在朝堂上晕倒还是头一回,着实把百官吓了一跳。
萧启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名声很好用。虽然士兵服用了毒雾的解药,但他没有让士兵进入达来山。
蒋信义是达来山的土匪头子,一大早在站在山寨的高台上,透过万里镜看到了独自上山的萧启。
“真是奇了,小娘子居然没中毒,还一个人朝我们这儿走来了。”蒋信义见过女人不少,头一回见这么漂亮的小娘子。
“女人!”旁边的守卫大威听到蒋信义这么一说,兴奋地立刻将万里镜多了过来。“我的天呐,好漂亮的女人!”
蒋信义是纳闷了,达来山附近的官府都不敢管他们了,这小娘子来干嘛?
“大威,最近有谁会来交赎金?”绑的人多了交赎金的人自然多了,蒋信义都记不过来了。
“好像是吕老头儿的媳妇。”
“这吕老头行啊,一大把年纪了,居然还能娶上这么一个美娇娘。”蒋信义把萧启当做了江鸳。
慕流川踏上了新的旅程。吕章由萧启救,吕婠由他带走。
躺在十方客栈里的吕婠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吐血了,她怕自己不是中毒死的,而是吐血吐死的。韩太妃知道吕婠是萧启的心上人,四处寻找名医治吕婠。
吕婠不忍心看着身边人伤心,强撑着几分力气。“夫人、涟漪、越灵、吕夫人,我累了,想休息了。”
“好吧,”涟漪给吕婠盖好被子,然后和房里别的人一起出去。
萧启到山寨门口的时候,蒋信义亲自出门来迎接。
“告诉你们当家的,我是来招安的!”
萧启此话一出,把山寨门口的弟兄们全都惹笑了。
“小娘子,你是在开玩笑嘛!”蒋信义看着萧启白张一张好看的脸,脑子怎么一点都不好使。
蒋信义碰了萧启的逆鳞,说他是女人,那他就男人一样收拾收拾他。
“小娘子,你想干什么?”蒋信义见萧启似笑非笑,看样子是在盘算什么“好”事。
“你是当家的?”
“是啊。”
“耳背?”
“没有啊。”
萧启眉头一挑,从怀里飞出一把小刀……
“当家的!”众人见飞到朝蒋信义飞过去,各个全都要去阻止,可是已经来不及,蒋信义左侧的头发掉了一撮。
蒋信义摸了摸自己的脸,完全没有受伤。
“好!好!好!”蒋信义连说了三个好字,把山寨的兄弟们全都惊讶了。
“当家的,有些事,你该明白了。”
江鸳那老娘们写信说是赎金被路上的劫匪给枪了,她去找女儿帮忙,一有赎金,就会立刻上门赎人。难道这人就是……
“多有得罪,里面请。”好一个豪爽的女人,蒋信义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喜欢了。
萧启无语了,早知道就直接来硬的了。也罢,这些山贼看起来是个讲道理的,自己这样进去,能招安是最好,劝不了就剿了这山寨。
这应该是第二十三个大夫摇头了。
“大夫,怎么样了?”这回啊,就连江鸳都担心吕婠小命不保了。
“夫人,还是准备后事吧。”
大夫走后,江鸳立刻对着窗户拜了拜。“老天爷啊,求求你别把吕婠的命收回去!她可是老爷最疼爱的女儿啊。对了,一定是我,我这些年一直对她不好,你要收就收我的命吧!”
江鸳不知道,躺在床上昏睡的吕婠的脸颊有一滴泪滑落。
吕章记不清自己被关在山寨牢房里多少日子了。土匪们让他写信给家里要赎金,并且派一个人送过来,这一送送了许久。后来土匪说,那送信的江鸳被别的土匪抢了,要去找在洛城的女儿帮忙。吕章担心啊,在洛城的女儿是奉了皇命去办事的,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
“吕章,”大威打开了牢房门,“你女儿来看你了!”
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我夫人呢?”
“不知道!”
吕章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被大威带到了习武场。
习武场的蒋信义是高兴坏了,遇到一个十八般武艺精通的萧启,刚才和萧启比试了几回,他是越看越喜欢。正好,大威带着吕章过来了。
“当家的,是在对不住,您可千万别为难我女儿!”
蒋信义心情好,见到吕章就更好了。他脑袋里忽然萌生了一个想法。
“岳父在上,清收小婿一拜!”
“你在做什么啊!”萧启快吓坏了,蒋信义都没见过吕婠,居然要求亲!
“大当家,您这是做什么?”吕章不是因为被突如其来地下跪个吓到的,而是被这突如其来地求亲给吓到的。
“岳父,我看上了您的女儿,这么做,自然是求亲。”
“大当家,您要是觉得赎金不够,尽管加。”只要别娶我女儿。
蒋信义知道吕章不信,拉着萧启一起跪下。“咱们一起说,岳父老人家一定会同意的。”
没错,萧启觉得蒋信义说得对。“岳父在上,请受小婿一拜!”
萧启的话让蒋信义眼睛都瞪大了,“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萧启本来是想好好说话的,蒋信义这厮都对没见过的吕婠出手了,他必须得回击了。
吕章感觉自己一定是耳朵听错了。一个土匪,一个女人,争着要做女儿地夫婿。
“泰山大人,您没事吧?”大威改口改得快,及时扶住了要倒地的吕章。
“大威啊,岳父大人不舒服,你赶快扶他到我房里休息。”
吕婠不会知道,自己都快死了,居然还有人要娶她。
涟漪亲自为吕婠煎药,忽然听到有人在后门外面蜜饯,想着后门离得近,就一会儿工夫,应该不会出什么事,于是出门买了一些蜜饯。
涟漪不知道,她才出去,慕流川就进来了。他在药罐里下了一些不知名的药粉,然后不着痕迹地走了。
药煎好,已经是下午了。
“小姐,喝药吧。”越灵扶起吕婠,涟漪则喂药。
吕婠强撑着力气喝了几口,然后又把刚喝的药给吐了。
“小姐?小姐!”涟漪见吕婠全身发抖,额头出冷汗,立刻把手里的药给倒了。
“涟漪,怎么办?”
“越灵,你照顾小姐,我去找大夫。”
蒋信义和萧启单独在议事厅谈话,引得山寨里的兄弟们在外面围观。
“大威哥,咱们是要有嫂子了吗?”
“哎,不知道不知道!”小娘子武艺高强,别说是当家的,大威自己也喜欢。
“蒋信义,你刚才是什么意思!”萧启是来招安的,没想到会把吕婠给牵扯进去。
“小娘子,还不明白吗,我喜欢你,我想娶你。”
“咳咳咳……”萧启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
“看吧,我要娶你,你都开心成什么样了。”蒋信义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觉得“小娘子”也喜欢他。
合着蒋信义把萧启当做了吕婠。一个男人不是娶吕婠,而是要娶自己,萧启不知道是该高兴呢,还是伤心呢。
“蒋信义,我刚才在外面表现得还不明显吗?”招安招着招着,居然把自己给招进去了。
“明显,是很明显。”明显喜欢我。
“你见过哪儿女人身子这么高、胸这么平、脚这么大、声音这么粗。”
也是啊,蒋信义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被萧启这么一说,顿时觉得他不像个女人。可是这白白嫩嫩的脸怎么解释?
西夷暴君无道,蒋信义带领众兄弟落草为寇。可是这占山为王的日子不是长久之计。兄弟们虽然是劫富济贫,可是过得是比以前还穷的苦日子。他听闻,霄云国广成王的军队是仁义之师,也曾想到其麾下效力。可是人家怎么说也是堂堂一个王爷,恐怕看不上他们这样的土匪。
“既然如此……”蒋信义推开大门,直接冲外头喊道:“来人,把这个人拖出去杀了!”
“慢着!”萧启刚才看到吕章面色红润,虽然受了惊吓,但看上去没有受伤。想来这蒋信义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人。
“怎么,还要遗言?”
萧启把代表自己身份的祥云玉佩拿了出来。“本王乃是霄云国广成王,此次前来招安。”
“嘁,唬谁呢,”蒋信崇拜萧启,可是他不傻。山脚下驻扎的就是萧启的军队,人家是来剿匪的,这个时候说不定在军营商量计策干掉他呢。
大威凑近了一看——
“当家的,确实是广成王的东西。”
这么说来——
两年前的蒋信义已经是土匪头子了。那个时候邙山之战刚结束,他们这群土匪正好在邙山附近打劫,于是准备去战场上捡些好东西。他们到了战场,尸横遍野,那里有个姑娘似乎在找什么东西。姑娘身上掉了块玉佩,大威捡起来一看,本来是想占为己有的。此时,天启镇国大将军的军队赶到,他们吓得躲了起来。
镇国大将军是个识货的,一眼就看见了遗失在战场的玉佩。
“这不是霄云国广成王的玉佩嘛,怎会遗落在此?”
后来,那块玉佩就流落到了天启后宫的司珍司。
“拜见广成王!”屋里屋外的人确认无误后,纷纷都跪了下来。
萧启头一回觉得,自己的名声可真好用。
蒋信义这一天的心情简直和海上的波浪一般,起起伏伏。
在皇宫里的萧毓刚躺下,朱挺联合陆萱、梅忠贤前来觐见。
“三位大人,如此着急,所谓何事?”萧毓总觉得,自从自己亲政,这三个重臣总是在和自己作对。朝堂上假装晕倒,现在要睡觉了,自己还要听他们唠叨。就和人家开门做生意似的,客人说任何话,自己还得笑脸相迎。
“皇上,臣得到消息,广成王将达来山的土匪给招安了。”
“那是好事啊。”萧毓就奇了怪了,自己这个皇帝都没得到消息,这三个老家伙总是先他一步得到消息。“广成王可有受伤?”
“皇上,广成王私自招安,其心可诛啊。”
“陆大人,你是说广成王想谋反?”任凭萧毓维护萧启,朝中不少大臣还是对萧启有意见。
“微臣不敢。”
三个老家伙,仗着自己是开国功臣,越发的倚老卖老了。
“哈~~~”萧毓打了个哈欠,“朕乏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可是皇上……”,朱挺还想接着说,却被陆萱用眼神阻止了。
“微臣告退。”三个人跪安了。
萧启高兴坏了,不仅不费一兵一卒把达来山的土匪哥招安了,还把老丈人给救了出来。
“王爷,您回来了,”王朗听说萧启回来了,一大早就在门口相迎。
“王将军,吕婠呢?”
“这个……没了。”
“没了是什么意思!”
“王爷,您刚走没多久,吕弯就不见了。”王爷,都知道你喜欢男人,但是能不能收敛一点。
吕章在旁边是看得一愣一愣的。怎么,女儿在军营?“王爷,婠婠告诉我说住在洛城的十方客栈,不如我们……”去客栈找找。
萧启如梦初醒,“嘿,瞧我,是我糊涂了。她有皇命在身,呆在军营多有不便。”
“王将军、层将军,本王还有要事,这些是此次招安的人,你们好生安顿。”
“是。”
萧启连战甲都不脱,换了辆马车把吕章给送回了洛城十方客栈。
“诶,老层啊,那老丈是谁啊?”王朗最近是看不明白萧启了,这心情就和最近的天一样多变。
“吕弯的老爹啊。”层辉随萧启到达来山时才知道,吕弯的爹被土匪抓了。怪不得本来不想去剿匪的王爷忽然改变了主意。
“哦~~~”王朗瞬间明白了。原来是岳父大人啊,怪不得连战甲都不脱,还亲自驾马车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