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婠的三天假期结束了。她委托父亲好好照顾萧启,自己则进宫去了。
“皇上,边关急报,”福德把刚收到的信交给了崔孝珩。
崔孝珩打开一看,眼睛瞬间瞪大了。
“皇上,怎么了?”刘清子在旁边为他研墨,皇帝的反应让他好奇。
吕婠来御书房的路上,正好有两个官员路过她的身边。
“霄云国皇帝是疯了吗?他这么做,恐怕离亡国不远了啊!”
“嗨,亡就亡吧,反正也不管咱们的事儿!”
喜欢的男人是霄云国的重臣,吕婠自然关心。她立刻拉住了其中一个大人。“这位大人,霄云国是出了什么事吗?”
这位被拉住的大人眼神透露出来的嫌弃让吕婠松开了手,语气鄙夷地说道:“后宫女官,妄想从政,可笑可笑。”
“你……”吕婠想要反驳的时候,福德喊住了她。
“吕大人,皇上召见。”
京城裁缝铺是萧启安插在天启的情报站。他怕吕婠担心,所以这几日好好呆在吕家。吕婠今天进宫了,萧启去了趟裁缝铺。
“吕大人,朕听说,你这三天可是赚了不少钱。”
“皇上果然消息灵通。”吕婠吩咐随行的宫女们把司制司前些日子新做的首饰拿了出来。
坐在崔孝珩旁边的皇后刘清子一眼就喜欢上了这新出的首饰。“素净淡雅,想必使用很珍贵的玉石做的吧?”
吕婠将其中一只翠绿竹节簪献给了皇后。“娘娘,此乃横山玉所制。”
“吕大人,可是据本宫所知,横山玉杂质多,算不是什么好玉。”皇后掌管后宫所有人首饰用度,对玉石略知一二。
“确实如此。为了美观,工匠在加工此玉的时候,总会剔除其中的杂质。往往剔除杂质后,所剩的玉石没有多少。因为是杂质,所以价格便宜。微臣试着把这些杂质加工成一些小物件在集市售卖,没想到大受欢迎。尤其是皇后娘娘手中的竹节簪,很是受读书人的欢迎。”
“全国每年产生大量横山玉杂质。如此一来,这赚来的钱倒是一笔客观的数目。”横山玉这种廉价的玉石在天启到处都是,崔孝珩如意算盘打了起来。
“物件小,制成时间短。仅仅三日,微臣售卖一百二十六件,盈利七十二两。”吕婠将装了这些银子的荷包献上。
“不错,真是不错。”银子虽少,能增加国家收入,崔孝珩自然开心。
“皇上,臣妾有个想法。”
崔孝珩笑着看着刘清子,果然是心有灵犀。
“吕大人,朕命你全权负责在全国推广此事。”
“是。”
稳赚不赔的买卖,崔孝珩还打算将这边钱收入国库,然后减轻百姓赋税。
高兴的事说完了,崔孝珩就要说一件不高兴的事了。
“除了皇后和吕大人,其他人都退下吧。”
京城裁缝铺的秦掌柜自从上回帮萧启藏了崔孝珩,没想到短短数月,他又见到了萧启。
“王爷,您怎么来了?”
“最近可有霄云国的消息?”
萧启这个时候问这个事,秦掌柜当然知道他想要什么样的情报。自知瞒不了萧启,秦掌柜把最新的情报交给了他。
萧启打开一看……
“朕费解,广成王府上下全被他们的皇帝给处斩了,失去了广成王这员得力战将,霄云怕是离亡国不远了吧。”
广成王府全都被“萧毓”给杀了?
“皇上,臣妾认为,霄云皇帝应该是因为得不到韩太妃,所以怒杀王府其他人。”刘清子时常伴君,关于萧毓实行仁政的事也有所耳闻。
吕婠此时更担心的是,萧启已经受了母亲自尽的打击。若是让他知道自己王府被灭了门,怕是要疯。
谈论到这里,崔孝珩开始头疼了。
“霄云国过几日就派使臣来和亲了。”
“和亲!和谁?”
“自然是他们的皇帝。”
“皇上和微臣谈论朝堂之事,怕是不妥吧。”吕婠做女官,她当然想和正式的官员一样肆意谈论朝政,可是她毕竟只是后宫的女官。
“朕不是要你谈论,是要你说说你的看法。”那些个大臣,只会站在男人的角度看事情。和亲,毕竟是要牺牲一个女人的一生。崔孝珩想知道女人们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
“皇上都这么说了,那么微臣就说说自己的想法吧。”吕婠把父亲遭遇达来山土匪一事说与了皇上皇后,又说了自己在洛城的所见所闻。“霄云国皇帝忽然性情大变,正如皇上当初一般。微臣怀疑,可能又是西夷使的诡计。皇上,不若答应和亲。咱们帮助霄云打扮西夷,两国永结秦晋之好。”
吕婠的话和崔孝珩不谋而合。
“朕担心,万一霄云皇帝是真皇帝,真疯癫,咱们会因此陷入险境。”
“皇上,微臣确定霄云皇帝是假皇帝。”
国君是个好国君,吕婠自当尽心辅佐。“不瞒皇上,广成王和萧皇帝不日坠落黄河,不过性命无忧。”
这倒是让崔孝珩意外了。坠河的人怎么可能在皇宫呼风唤雨,也就是说,其中一个是假的。
“西夷虎狼之国,在天启发动宫变,又屡犯边境。如今又想在霄云国故技重施,微臣恳求皇上,联合霄云,共灭西夷。”
这样的话是从吕婠这个小女子的嘴巴里说出来的,着实让崔孝珩震惊了。她又句句说到他的心坎上。看来,做个女官是委屈她了。
崔孝珩和刘清子相视一笑,有些事情豁然开朗。
吕婠傍晚回家的时候看到家里的伙计正抬着一个人出去。
“怎么回事?”吕婠问阿四。
“嗨,还不是老爷之前在路上救的一个人,伤势加重了,说是要送到回春堂。”
父亲往家里带伤员是经常的事,吕婠没有在意,只是瞥了一眼就往客房走去。
萧启拿着情报的手在颤抖,听见吕婠的脚步声靠近,立刻把手里的情报藏在了枕头底下,自己则立刻坐到凳子上喝茶。
吕婠开门,萧启正悠闲地喝着茶。看样子还不知道广成王府灭门一事。吕婠也没打算告诉他。
萧启强压着心中的悲伤和怒火给吕婠倒了一杯茶。“其实你不必天天来看我。”
“你难道不想看见我?”
“想,”萧启把吕婠拉到自己的腿上坐。
“首饰工坊来了一批横山玉,这几天都要泡在那里了。”
吕婠的意思,萧启明白。“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好自己。”好好去找大哥。
霄云使臣即将来临,崔孝珩在朝堂上商议着让哪位公主去和亲。
天启皇室,男多女少,其中公主只有三位。永寿公主,刚满十岁,不合适;鲁阳公主,三十有五,不合适;德懿公主,新婚燕尔,更加使不得。历来都有臣女和亲的先例,崔孝珩把主意打到了百官的女儿身上。
崔孝珩是开开心心上朝,愤愤不平地下朝。
皇后见皇帝不悦,立刻给他锤肩。
“皇后啊,你说说,这满朝文武,平时嘴巴说得一个比一个好听,到这关键时刻,居然都退缩了。”一个个都这么碰巧,家中女儿不是刚婚配,就是得了重疾。
“不怪他们。如今的霄云国皇帝简直就是疯子,臣妾还听说那皇帝居然把自己的叔叔养在猪圈里。这样的男人,大臣们自然不敢让他们的女儿往火坑里跳。”
霄云使臣入朝,崔孝珩设席宴请。此时最闲的当属司制司,最忙的当属司乐司和司膳司。
“姐姐,听说霄云皇室多美男,我真的好像去看看。”柳青竹望天。
“看来是我交给你的活儿太少了,”吕婠摇摇头,别在这儿犯花痴。
“别啊姐姐,难得休息,你可别让干活了,”最近忙着推广横山玉,确实把柳青竹给累到了。
宴席设在御花园,司膳司按着原定的计划上菜。
一张桌子,凉菜是五道,荤菜九道、素菜九道、膳汤一道。餐后,水果拼盘一道、茶水一壶、干果蜜饯四盘。
吕婠路过御花园,恰逢司膳司的宫女们正在上餐后点心,司乐司的乐师和舞姬正要登台表演。
“大人,不好了!”
“都快要表演了,怎么还这么毛毛躁躁的!”司乐杜海棠都紧张死了,这场表演关乎两国结盟。这个阿雪居然还咋咋呼呼的。
“大人,琴弦断了。”阿雪不敢惊动周围,只得偷偷在杜海棠耳边说
“什么!”
杜海棠拉着阿雪到无人处查看表演要用的琴。
“大人你看,看上去像是人为的。”
杜海棠一看,好好的七弦琴变成了六弦琴。“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
“杜大人,要表演了,你怎么还在这里?”吕婠过来的时候,看到杜海棠和阿雪不知在商议什么。直到杜海棠挪开了身子。
“吕大人,你怎么在这儿啊?”杜海棠纳闷了,御花园设宴,完全没有司制司的事,吕婠何以在这儿?杜海棠听说了吕婠“扳倒”董尚仪的事,觉得她是个有手段的。莫非她也想给自己使绊子?
“琴弦断了?”
“是啊是啊。”阿雪使劲点头。
“无妨,六弦亦可。”
她在说什么啊?杜海棠自恃精通音律,她就没听说过六弦琴,更别提弹奏了。
“阿雪,我且问你,你们要弹奏的是何曲目?”
虽然杜海棠用眼神示意阿雪不要说,但阿雪就跟缺根筋似的,完全把吕婠当成了救星。“回大人,是《秦晋欢》。”
“倒是个好曲子。”很适合如今要结盟和亲的场合。“杜大人,此琴倒是非常适合弹奏此曲。”
“说得这么厉害,要不你来!”
“好啊。”
杜海棠只是吓吓吕婠,她还真要弹啊。“事先说好,要是出了什么岔子,全都怪在你头上。”
“行啊。”吕婠胸有成竹。
《秦晋欢》乃是著名的宫廷乐曲,讲诉的是秦国和晋国世代联姻,共创繁荣的故事。此曲乐融汇了琴、瑟萧、笛、埙、琵琶、丝竹、二胡、编钟等二十几种乐器。以琴、瑟为主导的音乐,寓意琴瑟和谐。
弹奏瑟的无忧看到吕婠抱着一把六弦琴上台,立刻懵了。这首曲子讲究的事琴瑟两种乐器相辅相成,她和阿雪练习了好久才有了两种乐器间的默契。
“吕大人,这怎么回事?”无忧惊讶于琴弦断了,不顾她更想知道怎么是吕婠上来弹琴?她可送来没有和吕婠合奏过,更别提默契了。
“无忧,你放心弹便是。”
演奏刚刚开始,福德便急匆匆地赶到,然后在崔孝珩耳边说了些什么,崔孝珩便匆忙离席了。
“天启皇帝怎么回事?表演刚开始就走了?”离皇帝最近的当属来自霄云国的浔阳王萧颂,他身后站着的是贴身侍卫初济。
“王爷,要让属下去探查一番吗?”
“不必。”萧颂的任务是带公主回霄云和亲,别的事情,他一点都不关心。
即便有二十多种乐器在演奏,萧颂也能听到其中的琴声如滚珠落盘,又如泉水炸迸。深藏其中,又能鹤立鸡群,饶是萧颂这个完全不懂音律的人都被这乐曲中的琴音给吸引了。
崔孝珩从宴席上离开,匆匆赶到御书房。
边关回来送信的士兵已经在御书房等候多时了。
“参加皇上。”
“快起来吧。”
士兵把信交给了崔孝珩,并详细说明自己的所见所闻。
好几个戍守边关的大将暴毙,这简直就要动摇国本了。
“是何人所为?”事情蹊跷,崔孝珩完全不相信那几个壮得跟头牛似的大将会忽然暴毙。
“皇上……”士兵把验尸记录也带了回来。
京城裁缝铺的情报站,是连霄云皇室都不知道的存在。
“王爷,仵作验尸,完全指向我霄云。”秦掌柜的裁缝铺也得到了天启大将暴毙的情报。
“在霄云和天启和亲结盟的时候出现这样的事,分明是有人栽赃霄云。”
“会是谁呢?”
“谁受益最大,谁就是凶手。”萧启的目光中透着一丝狠戾。霄云国如今如此混乱,看来他要早点回去才是。
御花园的宴席结束后,萧颂到处打听吕婠的消息。这件事,宫里人的反应倒是出奇的一致。
“啊,弹琴的?奴才没注意啊。”
“王爷,您说什么,老奴耳背,您大声点!”
“琴?琴是啥子东西?能吃吗?”
“不清楚,不明白。”
……
吕婠对司制司多次改革,为百姓、宫人,甚至是这个国家创收,再加上如今的霄云皇帝萧毓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大家自然维护吕婠。
“王爷,找遍皇宫,找不到那个弹琴之人。”
“找不着就算了,咱们是来求亲的,与公主见面最重要。”萧颂都来了好些日子了,崔孝珩都没有人和亲的公主出来见面。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崔孝珩犯难啊,没有“公主”愿意和亲。
趁着吕家人在茶叶铺里忙活,萧启在房里留信离开了。
吕婠感觉到宫里所有人都有意让她不要和霄云国的人接触,就连崔孝珩也下旨让她回家休息。
行吧行吧,吕婠也担心萧启,于是带着柳青竹一起回家了。
见惯了宫里华丽的首饰,吕婠见到摊贩贩卖的简约的首饰,忍不住驻足欣赏。
“姐姐,我刚才看到前面有卖白糖糕的……”
“知道了知道了。”吕婠知道,青竹这个吃货,一定是嘴馋了。
“谢谢姐姐。”青竹开心地在吕婠脸颊亲了一口,“我多买一块送给你。”
“算你有良心。”
萧启收拾好行装,秦掌柜在城门为他送行。
“王爷,真的不打算和吕姑娘告别吗?”
“不了。”萧启不想连累吕婠,肃清霄云朝政,本就是他们萧家的事。何况此去凶多吉少,吕婠若是知晓,一定会跟着他一起。
“王爷保重。”
萧颂早就在霄云的时候就听说了天启的女官各个才华出众,他今天兴致来了,准备去六司看看。
“王爷,六司在后宫,咱们做……怕是不合适吧。”
“去他个不合适。”萧颂骨子里的不羁和萧启很像。
“王爷,毕竟不是咱们霄云国。”
“行吧行吧,不去就不去……咱们去别处”萧颂可是听说了,司制司的官窑和首饰工坊在宫外,去那里总不会被说了吧。
吕婠在摊贩处选了几个小物件,发现柳青竹还没有回来,于是准备去卖白糖糕的商贩那里去找她。
“来,都来认一认,有没有认识的?”旁边的胡同里围满了人。
“小哥,刚才有没有一个穿绿衣服的姑娘在你这里买白糖糕?”
“是不是脸圆圆的?”
“是啊是啊。”
“她买好后就往那去了。”
吕婠顺着小哥的手指的方向一看,就是刚才自己经过的围满了人的胡同。
“没人认识?要是没人认领,我们衙门可把这尸体带回去了!”
尸体!吕婠一听,立刻挤到了人群前面。
“大胆!你是要破坏案发现场吗!”前任京城令尹梅酪子在此前宫变时把皇帝抓紧了牢房,已经被贬到了随州这样的贫瘠之地。如今的京城令尹乃是有“铁面无私”美称的神探包海星。
吕婠把自己的女官令牌给包海星一看,他立刻让衙役放她进来。
“这位……”
“我姓吕。”
“吕大人,本官在此办案,不知有何指教?”
“包大人,是这样的,本官的随行宫女在附近失踪。这里恰巧出现了命案……”
“本官明白了。”包海星是个聪明人,立刻让衙役把尸体上的白布给掀开。
“姐姐……”
“姐姐……”
“姐姐……”
……
吕婠在看到尸体的那一刻,整个世界都在旋转,青竹的声音回旋在她的耳边。刚刚还有说有笑的,现在就这么静静地躺在那里。
“吕大人,看来你得和本官去一趟衙门了。”
查案问话,自是天经地义。即便包海星不说,吕婠也想在衙门得到第一手消息。只是吕婠现在泪水就跟奔流不息的黄河似的,发抖的身子和癫痫病人有的一拼。
包海星就懂查案子,哪里懂女人。看到吕婠这哭泣的模样,除了拿手帕给她擦眼泪,别的也不知道做些什么。
只是一小会儿,吕婠深吸一口气,拿着包海星给的手帕擦干净了眼泪。
“包大人,我随你会衙门。”吕婠说话虽有哭腔,但不失坚毅。她找出凶手,为青竹报仇。
仵作的验尸报告出来了。
“如何?”
“大人,死者柳青竹,是被人先奸后杀,头部的伤口是致命伤。”
听着仵作的描述,吕婠有一个疑问。“包大人,下官有一个疑问。”
“请说。”
“如果是奸杀,那么必有反抗。白糖糕商贩离那里很近,应该能听到一些动静的。”
“吕大人说得不错,不过本官已命捕快查明,胡同口有一家米铺新开张,当时正在放爆竹,听不见也是正常。”
仵作接着说:“小的在死者指甲里发现少许白糖糕粉末以及一种不知名的丝线。”
衙役把仵作说的不知名布料呈到了大家面前。
仵作自恃见多识广,没见过这种丝线。
“五股线碾成一根线,在天启确实不多见,”亏得包海星早年在边关任过职,查过一些异国人犯的案子,他认识这种丝线。“是产自霄云国的雪锦。”
“霄云国!”吕婠惊讶,青竹的死与霄云国有关。
“这种丝线乃是以雪蚕在大雪时吐的丝为原料,成衣冬暖夏凉。”
“听起来很珍贵。”
“不错,因其产量少,故而雪锦只供霄云皇室和一些重臣。”
在天启的霄云皇室和重臣……
这不禁让吕婠想起最近来天启求亲的霄云使臣团,难道凶手就在他们当中?
吕婠想得到,断案如神的包海星自然想得到。“下官有一事想请吕大人帮忙。”
“包大人请说。”
“下官知晓,吕大人乃是后宫女官。本官不便进宫,有些事情还是吕大人方便。”
“包大人的意思是……让我帮助你查案?”其实,不用包海星说,吕婠也想查清楚。“可是,这与你没有任何益处,恐怕还会招来杀身之祸。”
“官字两个口,既然比别人多了一口,本官自当好好用这“口”说话。”
佩服,包海星这样的好官,吕婠着实佩服。
出了柳青竹奸杀的案子,包海星非要让衙役送吕婠回家。行吧,反正吕婠最近也不会宫里,送就送吧。
“二位留步,”眼看着还有几步就到自家的茶叶店了,吕婠喊住了送自己回家的衙役。像押解凡人似的,这叫个什么事。“包大人交代的事,本官自当尽力。”
“那就多谢了。”衙役完成了包海星下的任务,告别了吕婠,然后回了衙门。
茶叶店只有一个客人,店里却连个伙计都没有。要是换做平时,吕婠一定上前招呼。不过今日心情不佳的她在看到客人身上的雪锦服饰,立刻振奋了起来。
“这位客官,有什么需要的吗?”
萧颂在看墙上挂的画,有人和他说话,他自然要转过身去。这一转身,让他着实惊喜。
“是你!”
“客官认识小女子?”吕婠被长袖挡住的双手渐渐握紧。眼前的人,很有可能是杀害青竹的凶手,她虽然愤慨,但脸上还是保持着笑容。
“我乃霄云求亲使臣代表浔阳王萧颂。”
霄云皇室的身份让吕婠对萧颂是凶手的可能性多了一份的怀疑。
“女……”吕章掀开帘子要喊吕婠的时候,发现吕婠用眼神示意,吕章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退居后院,暂时不出来。
“原来是浔阳王,不知王爷有何赐教?”吕婠在御花园表演台上见过萧颂。万一萧颂真的是凶手,她怕自己是青竹好姐妹的事会打草惊蛇。故而她刚才示意父亲不要出来。
吕章在后院等得着急,手里是萧启的信。萧启走了,吕章想把这个消息快点告诉吕婠。
“姑娘不知,我四哥和他的母亲很是喜欢听人弹琴。那一日,宫廷一曲,惊为仙乐,连我这个不同音律之人都为之折服。”
兄长?霄云皇室?这让吕婠想到了萧启和韩太妃。“不知王爷说的兄长是哪位?”
“是那名满天下的广成王。”
吕婠见萧颂一副崇拜兄长的模样,说起萧启时兴奋地模样,难道还不知道萧启的王府已经被他们的“好”皇帝给灭门了?
“王爷不常在邺城吗?”
“我这刚从浔阳封地回来,都来不及见四哥一面,皇上就让我来这里求亲。”
吕婠见萧颂说话活泼,有几分萧启的模样。不够她更关心的是,萧颂和青竹的死有没有关系?
吕婠觉得萧颂是对自己感兴趣的。既然如此,接近他,查明真相。
萧启在回国途中再次遇到了两年前的江湖郎中。郎中钦佩萧启,将自己研制出来的好药都送给了他。
“王爷,原来您没死!”江湖郎中也是霄云国的人,亲眼看到萧启如同两年前一样站在他面前,他激动万分。
“郎中,不知还有那种药吗?”
郎中知道,萧启说的是改颜换音的药。次药珍贵,光是萧启两年内所用的花费了郎中不少心血。
“王爷,你这是要作甚?”
“清君侧,驱鞑虏!”
顶着萧毓的脸在霄云国胡作非为,萧启非要把这个假皇帝给拉下来。
郎中把仅有的几粒药丸送与了萧启。萧启服下一刻钟后,脸渐渐变成了昔日福音的模样。
“郎中之恩,来日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