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内。
“好,好,快把贼人押上来。”大殿之上,皇帝听到莫绝说抓住了杀害三皇子的凶手,当即便要见人。
很快,那名侍从便被押了上来。
“朕问你,是何人指使你杀朕的皇儿!”皇帝怒喝道。
“我知道我必死,要杀就杀。”侍从也是蛮横。
“莫爱卿,你可调查出什么结果?”皇帝见此人蛮横,便转而问莫绝道。
“陛下,此人甚是嘴硬,臣审理之时,他也不曾说起,不过臣可以继续审,必定给陛下一个交代。”莫绝道。
“好,莫爱卿,一定要把这贼子的幕后黑手,给朕挖出来,朕必将他千刀万剐。”皇帝气愤道。
“禀陛下,那臣便带走此人,继续审理了。”莫绝道。
“好好好,莫爱卿,夜凉有你这样的能臣,真是我夜凉之福,快去吧。”皇帝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笑容。
刚出大殿,莫绝便被刘公公拦住了。
“刘公公,有何事?”莫绝道。
“莫大人,这次可是立了大功了,刚刚陛下心急,没有问明事由。让老奴来向莫大人问明白一些。”刘公公道。
“公公请问。”莫绝道。
“莫大人是如何抓获此人的?”刘公公道。
“说来也巧,在调查三皇子遇害一事的时候,有些顾虑,便前往大皇子宫内求教,不想便看到了这个鬼鬼祟祟的家伙。当时比较上心,就多留意了他一些,结果发现有一天他要出逃,便直接将其抓获,并且搜出了他的谋害工具。”莫绝道。
“那他是怎么行凶的?”刘公公道。
“不知是何人给他的毒药,此种毒药服用后,便会产生幻觉,眼前尽是生平最怕之物,自然三皇子殿下便是惊恐而终。而在这之前,此人确实到过三皇子的宫内,不过却是前一日,而且三皇子当时正在休息,有人可证明他一直是在那里候着。这就有了充足的时间。此人便是用一根麻绳,吊于房梁以上,而麻绳的下方,便是三皇子的茶桌。三皇子好喝茶,无论是看书还是与人谈话,必会饮茶。而此人早在麻绳之中沁入毒药,宫内潮湿,晨露较多,晨露聚集,又与毒药结合,便会低落而下。三皇子的茶杯,时刻都在变换位置,也不会在意桌上的露水,两三日内,必然会有一次能滴入茶杯之中。”莫绝道。
“然后三皇子就误食了带有毒液的茶,就。”刘公公道。
“公公说的便是结果。”莫绝道。
“那为何没有他人发现?”刘公公道。
“房梁太高,一般人不会注意,何况往年修缮,留下一些绳索,也是自然,而所有人的注意,又都放在了鬼怪的身上,自然不会在意这可有可无的证据。而我善医,医毒不分家,所以会注意到这些。”莫绝道。
“莫大人果然是人才也,那老奴这就去回禀陛下,如果犯人招供了主谋,莫大人可一定要报给陛下,好将贼子绳之以法。”刘公公道。
“公公放心,必然如此。”莫绝道。
回到善谋司,莫绝来到良远的房间。
“师叔,您已经操劳多日了,快回府休息吧。”莫绝道。
“唉,真的老了,绝儿啊,师叔有一件事,想跟你说。”良远道。
“师叔请讲。”莫绝道。
“自从你来到都城,你的成长可谓是一日千里,不光屡破大案,还击退两次金军入侵。而师叔,也确实老了,那智仙的名头,也该让贤了。我考虑好了,虽然晴儿走了,这么做确实也会让你为难,不过能调查出凶手是其一,能搬得动他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我决定颐养天年了,这善谋司,就交给你了。以陛下对你的重视,定然是会答应的。”良远道。
“师叔,怎么会这么说?”莫绝虽然很惊讶良远会像读懂他心思一般的退位让贤,但是自己还是觉得有些突然。
“师叔还有事要嘱托你,夏玲玲一直是我的心腹,今后不管能不能洗刷冤屈,也替我照顾好他。陆羽、欧阳烈也是善谋司的老将了,必定也会服从你的。善待他们就好。”说到这,良远转身,像是不舍一般,环顾四周。
这一刻,莫绝突然有些心软了,他想跟良远说明一切,让他继续执掌善谋司。但是那个背影,又显得是如此的*******父杳无音讯,晴儿死了,师叔也顿时变成了迟暮的老人,此刻,莫绝真的感觉到了孤单,尽管身边有很多的朋友,但是让他视如亲人的人,却一步一步的在远离他,药王着实也对他好,但相处时间太少,更像是一个忘年交的朋友一般。难道为了报仇,为了所谓的天下太平,就一定要孤独吗?莫绝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
“师叔,我明白,我会照顾好他们的。而且今后,您就住到我那里吧。晴儿走了,我不想在没有家人了。”莫绝道。
“家人?”良远转过身,原本精炼的面庞上,显出了沧桑。
“师父缥缈不定,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我身边,现在只有您了,您曾答应过我,不会赶我走。所以我希望,今后的日子能陪伴在您身旁。”莫绝说着,重重的跪在了良远的面前。
“好孩子,快起来,师叔答应你,师叔答应你。”良远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滴在了莫绝的脸上。
“智仙永远是智仙,今后,您就坐在家中为善谋司出谋划策,我来当执行者。和现在,绝无两样。”莫绝道。
“好了,你不用安慰我了。有你这句话,师叔就很开心了,你的聪慧,超出我万倍。我怎么会不放心,而且今后有你为我养老,我到乐得自在,哈哈。”良远想通了,感觉自己又找到了新的方向,开怀的大笑出声。
皇宫内,皇帝惊讶的听着良远的叙述,不过也只是稍微的挽留,便不再强求。而对于良远推荐的莫绝,皇帝倒是没有任何意见,痛快的便答应了。
这一次的交接,没有任何庆祝,陆羽、欧阳烈虽然不反对,但是也对良远依依不舍。最后在良远的训斥下,才没有再说什么。
良远卖掉了自己的府宅,将银两全部分给了跟随多年的老管家、侍从、侍女。孑然一身的住到了莫绝的宅中。
聂府。
“恭喜莫大人,贺喜莫大人,如今正式成为善谋司之主,下一步,我们就可以开始我们的计划了。”聂惠笑道。
“接下来便是大皇子了,可有什么计划?”莫绝道。
“计划倒是有,不过要找个替死鬼。你看何人合适。”聂惠道。
“如果我猜的没错,应该是张季。”莫绝道。
“聪明人就是聪明人。对,我想的便是这个老家伙。”聂惠道。
“那要如何执行。”莫绝道。
“莫大人不要急,尊主说了,你现在立足未稳,所有人的目光还都集中在你身上,不易做这么容易暴露的事,而计划中又不能没有莫大人,所以尊主决定先等些日子,不要操之过急,趁这个时候,先和北支较量一番,而所有的收获,都将成为你莫大人在皇帝面前的功劳。”聂惠道。
“那我岂不是更会让所有人眼红。”莫绝道。
“这便是物极必反,要么平平淡淡,没人愿意理你,要么轰轰烈烈,没人敢去挑战你。而你现在风头正盛,必然要趁热打铁。到时扳倒大皇子和张季,你就是皇帝身边唯一的宠臣,要让皇帝信任不难,如果让他不得不依靠你,那夜凉的江山,还不是唾手可得。尊主说了,如果你真能这样发展下去,给你个帝王,又有何妨。”聂惠哈哈大笑道。
“虽然很心动,但是自己几斤几两还是知道的,帝王,不当也罢,只要财色可得,我便满足了。”莫绝笑道。
“从今往后,我便是你莫大人的助力,但是为了避嫌,今后我们便不能这般公然的会面了。我在城中有一酒楼,倒是差人通信,我们在那里相见。这是酒楼的名字。”聂惠说着,塞给莫绝一个纸条。
“那莫某先告辞了。”二人微微拱手,莫绝便回了府。
莫府之中。
“怎么样,他们下一步什么计划。”花战道。
“内斗。”莫绝道。
“这倒是一件好事。”花战道。
“那也得要看是不是势均力敌啊,要是一方过于强盛,轻松就消灭了另一方,对我们来说,未必是件好事。”莫绝道。
“那我们可以从中均衡一下。夜军又派来不少的好手,分布在城外的村落中。”花战道。
“师兄的意思是,哪方弱了,就帮一帮?”莫绝道。
“正是此意,师弟觉得不妥?”花战道。
“办法倒是不错,就是容易暴露我们的目的。还要想个完全的退路。”莫绝道。
“这个就归你想了。”花战笑道。
“我也并非三头六臂啊,真是要累死了。”莫绝道。
“能者多劳,这是总管总挂在嘴边的话。”花战道。
“对了,靖国最近有什么消息吗?尤其是死卫军。”莫绝问道。
“有,之前因为你太忙,没有跟你说。罗华依然没有找到,而死卫军,正在大肆扩张,原本只是自己培养的孩童,现在已经省去了这些条条框框,只要能过了他们设置的考验,便可加入。你问这个做什么?”花战道。
“为父母报仇,就要牵动三国皇室,但是为我的养母,也就是你们口中的那个丫鬟,只要灭掉死卫军就可以了。所以我想安排一下,先给他们些薄礼。”莫绝道。
“死卫军也不是那么好收拾的。”花战提醒道。
“未必需要我们动手,而且我听说,夜凉出使靖国索要城池失败了。”莫绝道。
“你是说,让夜凉皇室出手?”花战道。
“这倒还没想好,不过能用上的,必然要用上,何况现在善谋司还有一个隐患,马上就要有动作了。”莫绝道。
“隐患?内部有问题?”花战道。
“这我倒没看出来,我说的是歃血堂。”莫绝道。
“歃血堂?他们不是一直很平静吗?”花战道。
“那是因为师叔在,他们不敢动,现在是我了,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该有所动作了。”莫绝道。
“绝儿,还没休息呢。”良远来到莫绝的房间。
“师叔还没休息啊,怎么这么晚来,找我有事?”莫绝道。
“是突然想起了一个有些麻烦的事。”良远道。
“麻烦?什么麻烦事。”莫绝道。
“钱冲,歃血堂。”良远道。
莫绝花战不自主的对视了一眼,眼中都有一种姜还是老的辣的感觉。
“师叔,我们刚刚也是想到了这点。正好您来了,比我们可了解的多了,我们该如何对付他。”莫绝道。
“对付,谈不上,毕竟他不会和你拼死拼活,但是小麻烦,却是避免不了的。”良远道。
“虽然我也不想,但是谁也不会喜欢总有人在背后提刀相视的感觉。哪怕他不会要了我的命,但是疼一疼,也足够难受了。”莫绝道。
“师叔不反对你如何极端的对付他,毕竟个人而言,我对他是没有半分好感的,但是也要顾全大局。切莫扰乱了朝政,那样,遭罪的只有百姓,而且,你也要顾及自己,别打蛇不死,反被蛇咬。他毕竟是太后的远亲,陛下都拿他没什么办法。”良远道。
“之前便知道他与皇室有亲,原来是太后啊。”莫绝道。
“先不说他了,那个杀害三皇子的犯人如何了?到底是谁派他干的。”良远道。
“没有,什么都没说。”莫绝道,心里却在想,此人推到哪一方都行,但偏偏什么都不说,估计还是怕死。
“我倒是有一个办法。不知你想不想听。”良远道。
“当然想听了,师叔您说。”莫绝道。
“每个人都有弱点,不管是对是错,作为审讯者,必然要做到辣手无情。”良远道。
“严刑也用过了,却也没有成效。”莫绝道。
“严刑只是一种,对于人来说,身体上的疼痛,甚至死亡的威胁,未必有用。”良远道。
“那师叔的意思是?”莫绝道。
良远微微一笑,这一笑中,莫绝竟然看到一丝阴险,这可是从良远身上,从未发现过的特质。良远就是这么笑着,说道:
“动他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