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听见黄婶在厨房里唠叨:“你们两个死崽,整天游手好闲,看我不打死你!”
“呵呵……妈!我们不是游手好闲,我们是抓鱼,你看,一条好大的鱼呀!”
关明走到窗前一看,院子里有两个穿短裤光着上身的小伙子,正在躬身弄着一条大鱼,大鱼跟成年人那么大,估计有两百多斤。
这么大的鱼,它在水里的力气很大,足以媲美一头牛,人的力气根本比不上它,那么,他俩是怎么捉到的呢?
关明对此很感兴趣,打算上前问一下,恰在这时,黄婶从灶间端菜出来,笑着唠叨:“各位客人不要见怪,那是妾身两个不成材的孩子,年纪这么大了,还整天挂着玩……”
三人陪着微笑,人家的家里事,不宜多嘴。
黄婶把菜摆到桌面,像话痨病一样自怨自艾:“两个死崽,二十几岁了还没娶媳妇,搞到媒婆都不敢来……”
“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姑娘愿意嫁给他们……”
奇怪了,他们家不穷啊?两个小伙子长得不丑,怎么娶不到媳妇呢?
燕雄对此事最上心,因为他是官家的人,关心民生大事。
“黄婶,怎么回事啊?”
一句话勾起了她的心事,黄婶招呼三人先吃饭,不要等两个死崽,坐到凳子上唠嗑:
乡下人怕捉壮丁,儿子被捉了就有去无回,所以,他们就住在大山的边上,官差一来,就躲到山林里,官差走了才回来。
避开了官差,日子过得平稳,真是好事啊!
谁知道这也是坏事!
太偏僻了,没有姑娘愿意嫁穷山恶水的地方,相亲若干次都是一场空。
于是,两个死崽天天盼女人,时间长了,居然见到女人就馋得流口水,甚至想打媒婆的主意,吓得媒婆都不敢上门。
邻近的乡民也曾经好心地牵线搭桥,谁知那些姑娘看到两个死崽两眼放光的样子,吓得马上跑了。
于是,两个死崽成了光棍。
几个人正在厅里边吃饭边拉家常,两个小伙子冒失地跑进来,还粗声嚷着:“好嘢,吃饱了再……”
猛然间瞧见飞燕,一瞬间的惊艳耀眼,顿时呆愣着不会动,两眼放着馋光,恰似饿狼见到小羊羔。
太美了!肌肤雪白,明眸皓齿、眉毛清秀,此生见到如此美的女子,死无遗憾!
口水“吧嗒……吧嗒……”的挂在嘴边。
飞燕和燕雄相继不悦地蹙眉:这两个家伙太色了!
黄婶见两个孩子失礼,连忙呵叱:“死崽,见到客人不打招呼,打死你……”
“嘿嘿……”
俩人回过神,变得脸红耳赤,显得在外人面前难为情,害羞地拱拱手,“客人好……你们先吃饭吧,我们稍后再吃……”
然后,再三贪婪地盯几眼飞燕,腼腆的走去院子里。
原来还怕陌生人,怕羞的,怪不得娶不到老婆。
关明见他俩躲在院子里偷窥里面,不由得感叹一下,追女人却不够厚脸皮,只敢在角落里窥探,真是懦夫。
估计是山里人没有见过世面吧!
好想出去培训一下他俩:嗨!看我多大胆,直接问姑娘,嫁给我吧?直接问姑娘,和我一起回家……
冷不防被燕雄踢了一下脚,瞟来一道白眼。
关明的思路被打断,愕然不解地瞧着他。
燕雄被他眼定定地盯着,脸“唰”的红了,朝着院子里嘟嘟嘴。
原来,两个小伙子盯着大厅里,两颗脑袋挨近了窃窃私语,还笑得谄谄的,好像在意-淫飞燕,鬼鬼祟祟的样子。
事出反常必有妖!
钱财露眼,贼想偷;女人太靓,鬼见馋。
关明深知这一点,不动声色地提防。
饭后,黄婶收拾碗碟,两个小伙子溜去厨房,母子三人在里面小声的嘀咕。
关明缓步踱过去,听听他们说些什么。
人心隔肚皮,不得不防。
“不行、不行,缺德事不能做!”黄婶低声地拒绝。
“哎呀,好不容易来了一个美女,千载也难逢,你还想抱孙子吗?”
抱孙子?恰好是黄婶的心病。
屋里沉寂了片刻。
“妈,你不是骂老爸也是抢你回来的吗?生了孩子之后,你不是安心地住在一起了吗?”
“是呀,妈!女人一生了孩子就不会逃跑了……”
黄婶沉默了片刻,犹犹豫豫的说:“可是,我怕啊!会有报应的……”
“嘁嗤!……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俩有老婆才重要,以后,孩子当他们的螟蛉之子,逢清明节给他们上几扎香、诚心地拜几下……”
“哎!我究竟作了什么孽啊!”黄婶幽幽地叹气,“容我想想,再说吧……”
“妈,不要想了,他们明天走了,就鸡飞蛋打了……”
“哎……”
听到此时,关明已经知道他们的意图:想弄死两个男的,抢了飞燕当老婆。
不禁怒火中烧,恨不得冲过去把他们砍了。
可是,人家只是嘀咕几声,没有实质把柄就杀之,会冤枉他们,暂时按兵不动,静观其变吧。
幸好一整夜都没有动静,关明甚至怀疑他们不敢做什么诡事。
第二天早上,三人洗漱完了,正想告辞。
黄婶从厨房探出半个身,热情地挽留:“哎呀,吃饱了再赶路吧!我都做好鸡肉汤了,马上可以吃啦……”
燕雄不知就里地点头称是:“谢谢黄婶……”
谢什么鬼?你若是吃鸡汤,不用赶路了,干脆走黄泉路吧。
关明不动声色地瞪了他一样。
燕雄不知何意,懵懂地回敬一个白眼。
飞燕静静地坐着,任由他俩眼神交流,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好像凡是关明的事都与她绝缘。
黄婶端来三碗鸡汤,依次序摆在个人面前,显得心事重重,连声催促:“趁热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赶路呢!”
燕雄欣然点头认可,拿起汤匙打算吃。
关明一把按住他的手:“等一下!不能吃!”
太粗鲁了,燕雄并不知道内情,莫名其妙的皱眉头,疑惑地打量着他。
飞燕也不知道关明此举是何用意,呆坐着不动。
黄婶见关明不吃,脸容马上僵了,手颤颤地转身欲走。
说时迟、那时快。
关明一把拽着她的手,哪里还走的了?
“黄婶,你也坐下来吃吧!”
够热情吧?邀请你吃呢!
黄婶顿时惊得脸青纯白,想掰开关明的手,哆哆嗦嗦地嚷:“我……我不吃了、你……你吃吧……”
“不吃也得吃!由不得你了!”
关明极为严厉的盯住她,一手按住剑柄,仿似下一秒就把她砍死了。
黄婶被震慑得面如土色,像筛糠一样发抖,再也站不稳,软瘫到地上。
语无伦次地哀求:“客官……饶命啊……不关我的事……饶命啊……”
燕雄姐弟俩看到此况,也知道遇上事了。
彼此对望一下,燕雄“嗖”的拔出利剑,眼神凌厉……
吓得黄婶连连磕头:“饶命……饶命……”
忽然,隔壁房的窗户“咯吱”响了,“噗、噗”两声,有人跳出去。
不好,忙于收拾黄婶,疏忽了两个死崽,打草惊蛇了,他俩才是罪魁祸首,不能给他们逃了。
关明即时一个箭步跃出院子,举目一望,两个小子像飞一样往山里逃去。
“站住!”关明暴喝一声,脚下发力追上去,轻功比他俩快了无数倍,一下子缩短了距离。
孰料,两个小子见他追得急,连忙拐弯跑到河边,“噗通”的扎下水里。
关明就差几步就可以擒住他俩,见他俩没入水里,只得望河嗟叹。
水面上浪花溅起,水波荡漾,水光粼粼,很难捉到俩个家伙。
哼!走得了和尚走不了庙,我就在河边等你冒头出水面,届时再收拾你!
除非你不需要换气,那样的话就会闷死你。
关明叼着一株草,一边闲情无趣地咀嚼,一边留意水里的动静。
几分钟过去了,水面上一点动静都没有。
十分钟后,依然如此。
半炷香的时间过去了,还是不见俩人钻出水面。
关明没有耐心等待了,这么长时间不换气,他俩十有九成九死在水里了。
这算是畏罪跳河,也是罪有应得,省得动手杀他。
“呸……”
守株待兔,兔子都死了还瞎等什么?
关明吐出草梗,拍拍手走了。
他前脚刚走,水面上“呼喇”的冒出来两个脑袋,正是那两个死崽。
“走了吗?”
“走了,不过可能还在咱家里……”
“吓死我了……这几个人碰不得啊!”
“呜呼!我的媳妇梦破了……”
“哎!搞不好连老妈都完蛋了……”
“惨了,等下回去给老妈送丧了……”
俩人垂头丧气地上了岸,走到山坡上坐着,等关明三人走了才敢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