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人赶紧出来!”
就在他思绪不定时,突然听到舱外有人喝声道。
听这声音,带有三分严厉七分傲慢!
莫非遇到土匪了?
寒林感觉自己的异常疲软,就像是骨头散了架。
也不知道是被摔的,还是被吓的!
寒林将一双惊疑的目光缓缓投向朔宏道:“教授,这是什么情况?”
朔宏也是面露一副痛苦的表情,望着寒林略带艰难地摇了摇头,似乎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都要耗费他全身的气力。
“里面的人难道听不见吗?”
那傲慢的声音再一次由舱外传来。
话音方落,又听得“彭——”一声。
舱门内人撬开了!
伸进一颗脑袋!
黑不溜秋的甚是吓人!
寒林差点就把他当成是狗熊!
但这点很快便得到了“澄清”——这确实是一颗人的脑袋!
因为他开口说话了:“你们几个莫非是聋子?”
我靠,这货长得就不咋地,说话怎么还是四棱子味啊?
要不是腿软,我特么早出去了好吧?
还需要你在那里瞎咧咧?
感情你是觉得待在这里面很舒服是吧?
“赶紧的,再不出来我可动手了!”那黑脑袋又厉声道。
“马上马上!”此时,一旁的飞云恭声喊道。
他的声音很虚弱,甚至还有些发颤。
寒林艰难地拖起身体努力向舱门方向爬去。
那黑大脑袋也不瞧他一眼,冷哼一声后便将头缩了出去。
舱顶数十丈开外是一颗发光的白色珠子,亮的就像是酷夏午时的艳阳。
珠子射出一道道蚕丝般的光线,如蛛网般将方圆百米之地笼罩其内。
数十名身着黑色铠甲的魁梧大汉将飞船团团围住,他们每人手持一柄奇异的弯刀,厉目炯炯地盯着前方。
飞船两丈开外长立一人,高而颀长身体拖起一件杏黄色的长衫。
长衫本不是很短,但套在他的身上却只能勉强盖过膝盖。
一张脸就好比是画上去的,看不到丝毫表情。
他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其旁边是一个膀阔腰圆的魁梧汉子,头大如斗,面黑似碳,一脸虬结的胡须就好比是一把随意扎起的扫帚!
显然他便是方才将头伸进舱内的那个黑大脑袋!
见寒林等人都爬出来之后,那黑大脑袋便朝着那长衫男子恭声道:“齐了!”
那长衫男子还是面无表情,甚至连眼珠子都没有动一下。
他手微微一伸,那上空中发光的珠子便如一只温顺的鸽子,缓缓飘向它的手中。
等完全落入手心之后,光束也开始慢慢变淡,直至消失!
就好像是那颗珠子已经完全融进了他的手心之中一般。
“谁是朔宏?”那长衫男子突然冷冷道。
他的话声音不大,也不严厉。
但寒林听着就如同是一股寒气渗进体内,不由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是我!”朔宏弱弱道。
寒林觉得很奇怪,从高空摔下来不应该是疼痛难忍吗?怎么会全身无力呢?
而且这个飞船看着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结实,又怎么会完好无损呢?
这一切疑问都在寒林的脑海中萦绕着。
“星秀学院教授?”那长衫男子道。
他的问题很简单,也很直接,似乎绝不肯多说一个字!
朔宏点了点头道:“是的!”
那长衫男子将目光盯向朔宏,冷冷道:“你可知罪?”
他的目光突然变得异常冷冽,就好比是一柄带毒的钢刀,直戳朔宏的眼睛!
朔宏一直都没有抬头,因为无论是谁都无法忍受这种目光的“洗礼”!
朔宏始终低着头,没有说话。
那长衫男子又道:“我平生非常讨厌多话之人,然而不说话的人却更令人讨厌!”
“我不想问第二遍!”那长衫男子目光灼灼地盯着朔宏又冷冷道。
“请尊使明示!”朔宏轻声道。
朔宏声音很小,却也很平静,似乎看不到任何恐惧。
至少在寒林看来,朔宏始终显得比较淡然。
那长衫男子倏然叹了口气,露出一脸不屑表情道:“无视月白法规,肆意传授弟子读心术及解梦术,该当何罪啊?”
朔宏弱弱道:“死罪!”
读心术?解梦术?
难道这世间还真的有……
对了,难怪我初见朔宏教授时那个尤明能知道我再想什么!
莫非他用的就是读心术?
而且他还扬言知道我当晚所做的梦!
原来这些都是被当地的法律所禁止的,难怪教授会称其为禁术!
可这么好玩的东西为什么会被禁止呢?
记得那日当朔宏教授知道尤明使用了读心术之后,便陡然变色,以致于第二天他都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可见他已然了解此事定然会惹来杀人之祸!
可既然这禁术会惹来杀身之祸,那他为何还要甘冒风险将其传授给弟子们呢?
长衫男子厉声道:“你自知是死罪,为何还要我明示啊?”
朔宏没有说话。
长衫男子将目光从朔宏脸上移开,瞥向一边道:“你还有和话讲!”
朔宏道:“我无话可说!”
他的回答很简单,脸色也很平静,似乎这一天早在他的预料之中!
少顷后他又补充道:“只希望你能放过无辜之人!”
长衫男子冷冷道:“使用禁术一切从严,哪还有什么无辜之人?”
“这些你难道不清楚吗?”
朔宏叹了口气道:“我知道,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长衫男子截口道,“星秀学院一百一十三人已全部伏法!”
“什么?”朔宏将目光陡然扫向长衫男子惊呼道。
这是他第一次抬起头!
他一双悲愤的目光中掺杂着无限的凄苦。
他狠狠地盯着长衫男子的脸,没有移动,也没有说话。
长衫男子依旧面无表情。
就好比是两柄寒芒烁烁的利刃,狠狠的刺在了一块千年寒石之上。
半晌后,朔宏又颤声道:“他们可都是一些孩子啊!”
“那与我何干?”
“你怎也忍心下得去手?”
“法外无情,即便是襁褓中的婴儿,也不会例外!”
“你——”
“你明知后果的严重性,却还要一意孤行!你既然执意如此,就怪不得别人!”
朔宏缓缓瞑起了双目,脸上的皱纹一根根现了出来。
半晌之后他才深深吐了口气,气断断续续,似乎也在颤抖。
少时,他开口道:“既然如此,你放过他们总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