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巧笑了一声:“我父亲叫朱木逢。”
“这巧在何处?”他不解的问,随后稍稍会意,笑起:“原来如此,却是很巧,不过说起朱木逢,我似乎曾经听过一般。”
我淡淡笑罢:“或许吧,曾经而已,能再求您一件事情吗?”
“什么事情?”冯警官问。
我悄悄朝着他的耳朵,指廷慧悄悄说着:“她便是当年的小女孩。”
“什么?”冯警官似乎有些惊讶,仔细打量着廷慧,惊讶了一声,指着廷慧吞吞吐吐地问我:“真……真是她?”
“是她。”我一本正经地说着。
“蔺廷慧!蔺哲袁的女儿蔺廷慧?”冯警官惊愣了。
我见他这般兴奋,脑中浑地闪过一个念头:你看到金子了,这模样。
这时,守候在一旁的廷慧,像是被什么附体一般,一脸阴森森的感觉,朝着这别墅一步一步走进。我和冯警官望着她的异样,都惊讶不已,面面相觑起来。
一种奇妙的镜像,蔺廷慧,一个折翼的天使,因伤悲而堕落,向着一个无底的深渊走进,那里的尽头,是一片赤色的地狱。
“廷慧,不要去!我大喊了一声,朝着她追了过去,一旁的冯警官也随着一并走进来。
她消失了,就这般消失于门前,我猛然推开大门,顿时愣住了。
凌乱的桌椅早已经变了模样,上面缠绕的那些蛛网,究竟交织了多少不为人知的故事,穿过走廊便是客厅,一切还是和过去一般大小吗?总觉得小了一点,我茫然了,瞬间茫然了。“奇怪,刚刚明明看见蔺小姐进来了啊。”冯警官纳闷起来。
廷慧!我恍然大悟,朝着四周寻找她的身影,这别墅总共三层楼,廷慧会去了哪里呢?
尸体,又是那副尸体的画面,一个哭泣的女孩,不知所措的女孩。
头忽地莫明的疼痛起来,在那里吗?我询问自己,试图找回那个记忆,双手抱着头,奇痛无比。“你还好吧?”冯警官问我,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使劲甩了甩头,朝着二楼的书房奔去,只一会儿,便来到了一个深红的木门前。
熟悉的把手,熟悉的木门,轻轻转动后,眼前出现了一片黄晕的世界。
夕阳的折射,房中的昏暗,一种诡异的光暗组合,地上画着白线,在夕阳下也显得有些暗黄,然后是一个……女孩……
似乎成熟了一些,但是眼中的泪水却仍然没有干掉,物犹在,人已非,可是曾经的记忆却在此刻明了。
那个惊心动魄的画面,她将刀子从父亲身上取出,扑到大哭起来,不断地摇着她的父亲,我在一旁呆呆的看着,不知所措,随后,慌忙跑去拨打了医院的电话和警局的电话。接着又像个傻子一样愣愣地看着她,这时,她也瞧见了我,向着我走来使劲的摇着我。“晗倦,爸爸怎么了,爸爸怎么了?”她掐的我好痛,我使劲咬着牙齿,却无法回答她,只能惊慌地望着她什么也做不了。然后,屋外响起了警车与救护车的声音,警察与医护人员走了进来……
忽然,我惊醒于那恍惚的梦境一种,愣愣地望着眼前,可是,面对着她,我依然不知所措。
女人的泪水永远是最好的杀伤武器,仿佛一根利箭,能够在瞬间穿透人的心灵。
这一刻,我的心忽然好痛好痛,就好象当初见到琪儿难过时候一般,因为她们的存在,或许她们于我都远远不止朋友这般简单吧,更是存在于我脑中的一种记忆,于我至关重要的记忆。“冯警官,您能够先回去通报一声,明天再来吗?”我乞求着。“这怎么可以,要知道蔺廷慧是本案的关键。”冯警官一脸严肃的说着。“求求你了,就算你现在问她,她也不会对你说什么的,让我好好陪她一晚。”我有些无奈的祈求着说。“你陪她一晚?”冯警官一脸吃惊。“我会好好开导她的,不会有事的。”我解释着说。“可是……孤男寡女的……”他还是很犹豫。“放心吧,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什么事情做的,什么事情不能做是很清楚的。”我说。“只是,我如何能够确定你们明天还会在这里呢?”冯警官终于说出了真正的原因。
我冷笑了一声,冷冷望着他,说。“我如果想跑,方才见到你的时候早便跑了,何必等到现在?”“可是……这……”他依然不肯答应。“我给你打个欠条吧,高利贷的,这样可好?”我不耐烦地问。“瞧你说的,我又不是那种人。”冯警官以为我在开玩笑,但是对着我的目光,脸上的笑容也僵硬了起来。“放心吧,即使你明天不来,我也会带廷慧去警局的。”我说。“为什么?”冯警官问。“我绝对不会允许有人伤害廷慧,无论是谁。”我一脸认真地望着他,严肃地说着。“所以,一旦被我只道那个害死她父亲的凶手,天涯海角我也要将他绳之以法。”冯警官惊讶地看着我,但也明白我不是在说笑,稍稍点头,应下。“好吧,可以的话,明日下午两点,你们到警局来吧。”“嗯。”我应了一声,背靠着木门旁边的墙壁瘫软下来。冯警官瞧了我一眼,长长一声谈起,摆头离去。
一阵关门的声音,一切似乎都昏暗了下来。
停电了么?或许是吧,长久的无人居,又怎会有电呢,心中忽然有些凄凉的感觉。“廷慧,廷慧……”我叫了几声,见她没有回应便站了起来,走到她的身边。“晗倦,你会害怕么?”她啜泣着问我。“在这间死过人的房子。”我摇了摇头,微笑起来。“和你在一起,我若害怕了,谁来保护你呢?”“这间房子很早便死过人,爸爸是考古学家,偏偏说迷信,非要住在这里,结果……”她忽然说不出口了,扑到我的怀中。“没事了,不要哭了……已经过去了……”我一面抚摸着她的后背,一面安慰着她,连自己说了一些什么都不明白。
片刻后,她似乎平静了下来,我将她扶到一处坐下,轻声说着。“我去买些蜡烛回来,不然晚上什么都看不见。”“嗯。”她向着我乖巧的点了点头。
我点了点头,走出了房门,然而这一次的踏出却让我想起了许多的过去,曾经便是在这个房门前,她向我介绍这间屋子。“这里是书房,是爸爸很重要的地方,那边是会客室,用来接待重要的客人,还有那边是我的房间,妈妈说不能让男子进去,但是如果是晗倦的话,妈妈应该会答应吧。”想起这些,我心中忽然有些温暖的感觉,然后缓缓步过是楼梯,望着这上面的扶手,又是一种美好的回忆,是一个女人在抹扶手,她向着浅浅的微笑。“晗倦,以后要经常来找廷慧玩哦,廷慧就你一个朋友。”我当时信誓旦旦地答应了,每次寒假和暑假,都会来找廷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