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怕你看到害怕的地方不敢看,所以才给你拿一床被子。”她嬉笑着,听上去似乎在为我着想。
是这样啊,我看是你害怕吧。我心中这么想,和她一起躲在了沙发上面,两人紧紧的靠在一起。其实,这片子我老早就看过了一次,听说删减了很多而且没了音乐,早已经不恐怖了,所以看着也没有在意,而情节和我过去看的确实一模一样,很无聊。
“呀!出来了出来了!”看到女鬼出现的时候,廷慧大喊起来,指着电视大喊。
看来她真的不怕鬼,我当时本来这么想的,但很快便推翻了这个念头,她忽然一把抓着我:“啊,好吓人啊,都是晗倦不好,偏要看鬼片。”
“啊?”我傻了,明明就是她要看,还硬拉着我,现在怎全成了我的过错。
“是你要看的诶。”我说。
“你应该阻止的,都是你不坚持自己的意志,才害我被吓坏了,都是晗倦不好。”廷慧撒气地埋怨着。而我只有苦笑起来。
等到鬼片放完的时候,已经是快要吃晚饭了,我不敢不回家,只能跑了去,却听廷慧不舍地问:“你还会来吗?”当时我想也没有想便答应了,而回去后因为与老爸相安无事,第二天吃过早饭我便借口去同学家玩,跑了去廷慧家里。
来的时候廷慧正在和母亲浇花吧,看见我似乎很高兴,并且还给我介绍她家里种植的茶花,似乎这东西有很多学问在里面,我也不懂,后来又听她讲述《茶花女》的故事,感觉很快乐。
到了下午我们玩捉迷藏,不过我很容易被她找到,但找她却很困难,想来是地理位置不熟悉吧。
不过后来,我大概抓到了敲门,那便是廷慧躲藏的地方多半便是衣柜,用叠好的衣物来掩饰自己。
日复如此,这样很快便度过了我的夏天。往后每逢放假,我都会往这边来,直到那天过后。
那天是我的生日,晚上老爸为我摆好了庆宴,但我当时说要去邀请同学,便跑去了廷慧家里。
记得那一晚,天漆黑一片,而月则是红色的,血液一般的红色。
奔跑的路途中隐隐传来歌舞的声音,凄美而忧伤,仿佛颤抖的战栗,冰释在六月的月下。
寂静的小巷,传递着丝丝的寒冷,六月的夜晚也会冰冷吗?
渐渐的,我靠近了那个熟悉的庭院,秋千无人却荡漾着,好像少女倚坐在上面一般,轻轻地笑着。
我轻轻的推开大门,大喊了一声:“廷慧。”
四周寂静,甚至有种空旷的感觉,但眼前横列的桌椅,凌乱地散落着,一种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
“啊!”一声尖叫打破了宁静,我慌张地朝着楼上走了去。
红色的木门,仿佛流淌着血液一般,不断的渗透着,渗透着……
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手颤抖了起来,我感觉到一丝不安,颤颤巍巍地推开了门。
昏暗的屋子,一个女孩哭泣着,从男子身上抽出了刀来,刀上不断地滴落着血液,深深地渗透在地毯上,一片血红。
女孩扑到男子的身上大哭起来,使劲摇动着男子:“爸爸,你醒醒啊,爸爸……”
我愣住了,或者说是被吓住了,不知所措地望着女孩。随后,在她再一次的尖叫之下,心中忽然闪过一种常识,跑去拨打了急救中心的电话以及警局的电话。然后,我来到了她的身边。
“廷慧……”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晗倦……”她凄然地望着我,猛然朝着我扑了过来,随着,使劲抓着我的手臂,狠狠地掐着:“晗倦,爸爸怎么了,爸爸怎么了?”
一阵剧烈的疼痛,我紧紧咬着牙,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此时的她,一种深深的痛,深埋在心底,而我却什么也做不了。
不一会,医护人员与警察同时来了,但她的父亲却因为断气而无法抢救,警方断定是一宗杀人案件。
作为第一见证人,廷慧和我被叫到了警局,其中还缺少了一个关键性的人物,廷慧的母亲。然而,廷慧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一夜过后,廷慧的叔叔来了,因为一夜中,廷慧什么也没有交代,警方无奈,便将她暂时交给了她叔叔,而我也回家了。
回到家中,迎接我的第一个场面,不是作为寿星的欢迎,而是狠狠的一个耳光。
“混帐,你昨晚跑哪里了。”老爸狠狠说着。
我当时不想说话,一是因为廷慧,二是因为委屈,不曾多作解释,朝着自己的房间跑了去,大哭起来。
可是老爸却不依,狠狠将我揪了起来,喝斥着:“你不知道昨天是什么日子吗?我为了你,花了多少钱,你倒好,自己跑去玩了……”随着来,便是一阵拳打脚踢,然后是冷冷一声:“跪下。”
我当时实在感觉委屈,也不曾理他,自顾自地跑了出去,一直到深夜都不曾回家。
寂寞的小巷,一种恐怖的记忆,死去的人,沉重的诅咒萦绕在耳边,我使劲捂着耳朵,却怎么也不能避免,随着,夜也深了。
一般没落的滋味,我朝着廷慧的家走了去,可是走到门前的时候,我的双脚却颤抖着犹豫起来,是因为害怕么?
这时,警察走了过来,告诉我这里作为案发现场,无关人员不得入内,我应了一声,稍稍转头望去廷慧的房间,隐隐约约之下,看见她啜泣的样子,我的心也随之颤抖起来。
或许,我不应该再出现在她面前吧,这样,对于她对于我,应该都是最好的。
我默默的离去,回到家中,然后是老爸冰冷的言语。
“你还有脸回来吗?”
我没有回应,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老爸生气了,立刻走到我的面前,一脚将我踢倒在地上,冷冷问:“以后你还夜不归宿吗?”
我在他疯狂的痛踢之下,凄惨的喊着:“我不会了,以后都不会了。爸爸,我错了,我以后不会了。”
他狠狠的踢着,直到有些疲惫了,才冷冷问:“好,你告诉我,昨晚去了哪里。”
皮肉上的疼痛,心口的撕裂,精神在边缘的地带临近崩溃,我竟是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呆呆地望着他,吞吞吐吐地说着。“我不知道。”“啪!”一个耳光狠狠打在我的脸上,老爸冷冷说着。“死不悔改的家伙。”是真的不记得了吗?我痛苦地抱着头,那些记忆,那些甜蜜,那些伤痛,一切都深深藏在心底,完全的模糊了,后来,老爸和老妈离婚了,因此,我选择对过去彻底的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