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九静静的看着南宫科如笼中的困兽般来回踱步,知道他不能接受璋王和庆昌王密切往来的事实。
朝中局势复杂,自嫡长子去世后太子位一直空缺,圣上的几位皇子都虎视眈眈的看着太子位。
璋王李滨是南宫科姑母唯一的儿子,他当然毫无悬疑的选择做李滨忠实支持者,不仅为他提供钱物,还为他出谋划策,除去竞争对手。
庆昌王是南宫科的杀父仇人,如果李滨和他走的很近,或者说庆昌王也在暗自支持李滨,那他的处境就艰难尴尬了。
他从来没有放弃替父报仇,如果找到了证据,找到振国大将军的头颅,必定和庆昌王反目,那时李滨会如何处置三人之间的关系呢?
南宫科猛地停住脚步,“悦儿,你是不是恨璋王借兵给庆昌王才故意这么说的?”
悦九没有说话,也不想解释事实就是事实,黑的白不了白的黑不了,南宫科接受或者不接受都改变不了事实。
她用清澈的眸子看着暴怒的南宫科,轻叹了一声,“璋王是故意试探,贼喊有贼,岛主看不明白吗?”
纤纤素手拨动琴弦,行云流水般都乐声回旋在捧剑楼上空。
璋王是虚晃了一枪,南宫科明白了,悦九真的看到璋王和庆昌王密谈了。
心头火气,一掌打向室内的屏风,“砰”的一声玉质屏风被打得粉碎。
他一定要证实这件事情,璋王和庆昌王到底是什么关系?
璋王曾亲口对他说过,此生都不会和庆昌王有任何往来,更不会接受他的支持的。
难道璋王在骗自己不成?
南宫科发完脾气,觉得头疼难耐,悦九给他服了药,昏昏的睡去了。
面对一地狼藉,悦九选择视而不见,石榴嫂实在看不下去,悄无声息的收拾了起来。
安楚侯经常发脾气,一发脾气就会摔东西,捧剑楼上的基本东西没有超过三个月的,雅姬夫人忍性真大不管安楚侯怎么脾气都不气不恼,不哭不笑。
她这隐忍的性子跟她手中的剑实在相去甚远,都说练武的人脾气暴,她怎么一点脾气都没有呢?
“雅姬夫人天晚了,您也休息吧。”石榴嫂把最后一点屏风碎片收拾好,走到悦九面前,轻轻的说道。
“我不困,你去睡吧。”悦九摇头。
“奴婢这就去睡,”石榴嫂走了两步又转过身,看看躺椅上的安楚侯小心翼翼的说道:“男人年轻的时候都气盛,年纪大些就好了。当年秀秀她爹也爱发脾气,后来秀秀大了脾气就好了,也知道疼人了。侯爷公务繁忙,难免遇到不顺心的事,夫人不要放在心上才好。”
悦九知道石榴嫂怕自己想不开,心里烦恼,才说劝解的话的,难为她一片好意。
“习惯了,放心我不会一直看着侯爷发脾气的,我有让自己快乐的办法,也总有一天他再也不会对我发脾气了。”悦九淡淡一笑,说的话一语双关。
是的,她所有的隐忍都是为了给原主报仇,只要还了原主一家清白,她就离开安楚侯府,去过自由自在的日子,这样也不枉再活一世。
她三年前就对南宫科说过,她不是原来的楚九了,原来的楚九已经受伤死了,自己只不过是盛唐武后的一个贴身宫女,莫名来到大商借用了原主的身体。
南宫科根本就不相信她的盛唐之说,他熟读唐史,大唐是李姓的天下,哪里来的什么武后武皇之说呢,女人根本不可能称帝更不可能出现什么盛世。
原主是喜欢南宫科的,一直视他为天神降凡,原主的记忆让她有时候无法抗拒南宫科的亲腻。虽然她心里很排除,但对原主执拗的性子也无可奈何。
三四年来她基本上已经摆脱了原主思想上的控制,能按自己的想法解决问题了。但不知还需要多久,原主的记忆和思维才能彻底从脑海里彻底清除。
“夫人不伤心就好,对了今天菡娇楼的奴婢去府库给小姐选参加女儿节的衣料,夫人需要添置什么衣服吗?”
一年一次的女儿节要到了,悦九几乎把这件事忘了,“我不需要什么衣物,你去睡吧。”
石榴嫂点头应了,轻轻的下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