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传说中的夏朝,以山东西部为中心、华北平原为疆域,间接统治着周边其他省份地区,传位十四代、十七后(夏朝统治者在位时称“后”,去世后称“帝”),延续了四百七十多年。
取而代之的商朝,是比夏后氏王朝历史更早的商部落建立的。与远走西垂的周部落不同,商族始终处于夏朝的核心区域,并且以从属的身份建立了商国,在文化、科技、政体等各方面,都与夏后氏政权几乎完全一致。在统治者的血缘上更是一脉相承,都属于轩辕黄帝和嫘祖的后代。
在商国第十五代首领,被称为‘成汤’的子履起而叛夏,于鸣条之战彻底击败对方,取而代之以后,华夏文明再次被引领到了新的高度。商朝在继承了夏的基础上,于文字、服饰、音乐、科技、军事、农业、商业和手工业等许多领域全面发展,取得了很高的成就,并且在祭祀和占卜等方面创造了独特的文化。
商朝建立后历经十七代、三十一王,延续了五百多年。然而商族从最初的子契算起,拥有超过一千年的历史,更是影响了其后三千多年的中华文明。
商朝早期的统治较为稳定,自从第十任君主‘仲丁’开始,国都屡次迁移,国力逐渐衰退。直至第二十位君主子旬,力排众异、再次迁都,在商汤的故地‘殷’建立了新的都城以后,一改此前的‘九世之乱’,成功扭转了商朝的局面。他在承载国运和迁都建设这两方面的功绩,实不愧‘盘庚’这一祭名的美誉。
由于商朝在此地建都长达二百七十三年,并且留下了宝贵的同期文字记载,结合甲骨文上的自称,故而又被后世称为‘殷’或者‘殷商’。
盘庚之后,经历了‘小辛’和‘小乙’两代比较平庸的君主,殷商又迎来了‘武丁’这位雄才大略的帝王。巧的是‘武丁’这个‘日名’,同样完美符合了商王子昭,在军事成就和充实国力这两方面的卓越功绩。
子昭幼年时曾在民间生活过一段时间,比较了解作为帝国基础的百业民生。他继位以后,内修政事、巩固王权,外伐敌方、联姻友邦,励精图治、重振朝纲,创造了商朝的一代盛世,‘武丁中兴’。
……
离城八十里的郊外,一排排的甲士如标枪般肃立在旷野。方阵之中,一群衣着各异的男女匍匐在地,面向一位华服冕冠的中年男子。看那些被大风吹起的旗帜,赫然竟是商朝的帝王仪仗。如鹤立鸡群般伫立在风中的男子,就是殷商一代杰出的帝王子昭。
此时,一身冕服的子昭正排开仪仗,率领一众嫔妃和大臣们亲至郊外,准备迎接一位凯旋的王妃,那个以女子之身被赐与‘子姓’的妇好。子昭透过冕旒望着远方,焦急的等待中,再次回忆起与妇好初见的情景…
那天恰是夕阳渐没,绚丽的彩霞吸引了子昭的驻足。当时他的父亲子敛已经继位商王多年,却把自己的儿子下放到了民间。子昭最初不能理解父亲这番磨砺的苦心,经常郁郁不乐,见到晚霞也似乎心有所感。
就在此时,他看到了从夕阳中翩然走近的一对少女,身后跟随着一大群人。两女交谈了几句,其中一人傲然的走到自己面前。那张稍显稚嫩、却英气勃勃的面容,连同那声口音怪异的‘哎,请问?’…昔日佳人的音容笑貌,如影像般又浮现在了眼前。
当年在路边作答的两人,彼此谁会想到?在乡下问路的一个少女,会是北方一个遥远部落女首领的妹妹。而站在田边看着晚霞发呆的一个青年,会是中原帝国未来的接班人?
然而世事和姻缘就是这般奇妙。带领部族南迁、投奔商朝的少女姐妹花,先后以太子妃的身份嫁给了子昭,却同时都继续兼领着封地和部族。二女身份之奇特,在中华史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堪称两位东方的女公爵…
外围甲士们的异动打断了子昭的回忆。远方视线可及之处,出现了旌旗招展的整齐方阵。当先一马之上,正是一位英姿勃勃的女将军。此时此景、恍如初见,子昭情不自禁的向前走了几步,感觉这身王袍有些碍事,限制了自己的步速。地上匍匐着的众人也都站起身来,紧随着帝王的脚步。
凯旋的军队在一箭之地停了下来,唯有率队持钺的女将军马不停蹄的疾驰而前,在阵外翻身下马走了进来。子昭快步迎上、伸手相扶,阻止了对方的躬身参见。四目相对之际,彼此都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臣妇幸不辱命,已尽诛敌酋。另有俘虏数百人压于后阵,请大王裁处。”
妇好细细打量着丈夫,忍住了亲情絮念,首先汇报了一番战果。商王子昭此时也只想与爱妻一叙别离之情,只略略答到
“爱妃辛苦!卿可带回封地,充为奴隶即可。”
说完他便拉住妇好之手,嘘寒问暖起来。妇好环顾子昭身后众臣,各人依职躬身拜见。一群宫装丽人也纷纷趋前行礼,口称‘拜见大妇’,目光之中满是敬畏与羡慕。
是啊,以女子之身得赐国君之姓为名,已是莫大殊荣!婚后不用滞留王都而是自领封地、统御方国,又是无上恩典!更甚者,连其胞姐也同样被大王宠爱有加,赐封地于井方。两姐妹同掌祭祀,一主征战讨伐、一主进贡耕种,而且交替伴于君前,以至于王嗣均出于脐下。古无前例,何等风光!
被夫君拉住手的妇好,目光从容的一一扫过这些妃嫔们。当她的视线重新落回到丈夫脸上时,奇怪的问道
“姐姐缘何不在其中?是身体不适,还是已回封地了?”
子昭闻言露出一个苦笑,答道
“还不是因为子弓和子曜么!得知姨母回来,定要随本王一同前来迎接。郊外风大,怎能让他们受冻。劝了半天,只能留下妌妃相陪才肯干休。”
妇好本来是随口问起姐姐,却听丈夫提到了孩子,心中不由得涌起浓浓母爱,急切之情溢于言表
“那载儿媚儿如何?分别数月,时时牵挂他们。臣妇想先行一步,骑马回宫。请大王恩准。”
“呵呵,本王对爱妃,又何尝不是‘时时牵挂、日日思念’啊…”
子昭笑着抽回双手,一边解开王袍、摘下帝冠,一边说道
“如此也好,本王也有些时日没有骑马了。今日正好与爱妃并骑而返。”
听闻此语,妇好先是一愣,英气勃勃的面容上露出了一丝罕见的娇羞。子昭把王袍退下随手一抛,制止了群臣的劝阻,唤过甲士牵来王驾。在众人惊讶与羡慕的目光中,与妇好二人双马、一前一后穿过如林甲士,驰往殷都的方向。
奔行了一段路程之后,两骑速度渐渐放慢,并肩缓行。在子昭频频的眼神示意之下,妇好温柔的一笑。只见她伸手扶住丈夫肩膀,利落的跃上了对方马背,二人同时开怀大笑。
一马之上,夫妻二人耳鬓厮磨互道衷肠,全无人前的帝后威仪。随后信步驰缰,妇好双手环抱于对方腰间,侧脸贴靠在丈夫宽阔的后背,微闭着眼睛,享受着难得的轻松与依靠。子昭单手挽住双缰,另一只手抚摸着妻子手背,随着马步轻摇,悠然说道
“为夫真的是老了,这般急驰都有些疲惫。想当年,你我夫妻二人各自领兵、同伐巴方,驱其入围、攻之不备,一战而胜、尽斩敌酋,何等豪迈啊…”
听到这里,身后的妇好扑哧一笑,忍不住直起身子说道
“大王何出此言?我见众妇之中又有新的面孔,可见夫君身心未老、豪迈依旧啊!不知又是联姻了何方势力?”
子昭干咳了几声,心虚的解释道
“这个?只是国事需要么,并非…”
“好啦,臣妇不愿理会多妇之事。”
身后的妇好打断了丈夫的话,脸上浮现出一丝幽怨的神情,岔开话题说道
“大王可还记得,臣妇初次帅军是何情形?”
子昭如负释重的吁了口气,悠然回忆着说道
“自然记得…当时群臣挣谏,一致阻拦。本王也是犹豫不决,亲自卜筮。若非妇妌讲出你们率众南迁,途中如何屡战强敌之事。本王和群臣如何知道,爱妃竟有如此的军事才华?不仅如此,前番爱妃生产之际,龙方不依不饶,追至井地。妌妃不顾心疾,披挂上阵、率部迎击。起初也是令本王忧心忡忡啊…
谁知,不仅爱妃如此,北族女子原来个个不让须眉!不过要比较起来,还是爱妃更为神勇。未等身子大好,便主动北伐龙方,绝其后患…”
说到此处,子昭停顿了一下。本来悠然神往的表情突然一转,眉头深蹙着叹了口气
“唉!然而,爱妃却从此落下固疾,体况逾下。若早知如此,本王悔不当初!就算爱妃比本王更熟悉地形又如何?本王亲征,未必不能直捣幽翼,歼灭龙方!”
妇好思及旧事,悠然长叹,缓缓说道
“族内之事,不好让大王牵扯其中。我族迁来中原之后,曾听闻数百年前嫘祖事迹。同为北族女子,臣妇愧不自如。”
二人缓缓而行,已到都城附近,一众臣子和妃嫔们在甲士护卫下也乘车追近。子昭当先跃下马来,一边搀扶爱妃,一边劝到
“说到先蚕嫘祖,自然是神绩难攀。不过若要本王论起,爱妃与妌妃,你二人的功绩足可与之媲美。妌妃将北地种黍经验广范传授,效果卓著。爱妃又相助本王,有开疆拓土之功!百年之后,必可世人皆知、子孙仰戴!”
妇好下了马来,望着都城的方向轻轻一叹,说道
“百年之后如何,臣妇不知。不能时时陪在大王和子女身边,却是眼前憾事…”
说话间,众臣属大队人马追至,见二人无恙这才放下心来,汇集一处进入殷都。妇好率领众嫔妃奔后宫去见子女们了,子昭驱散群臣留下甲士,思索了一会儿,独自去了一趟库藏。
晚间,子昭同时唤来妇好与妇妌姐妹,三人同处内室。子昭拿出几件玉器摆在几上,对二女说道
“爱妃们可认得这几样饰物?”
“这个,还有这个,这两件是龙族信物啊。不是我们讨伐龙方,带回来的战利品么?”
妇好拿起两件玉雕,正是上古帝王颛顼曾经见过的那两种玉龙。妇妌也拿起另外一件玉饰,其头部与玉龙之一有些相似,却身有羽翅、颈部细长,做回首后顾之势。她拿着此物向子昭说道
“这个也是龙族之物,是龙的另一种形态,称之为‘凤’。”
两人说完,不明所以的看向子昭,却见他先是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笑着向几上一指。二女的目光随之看去,只见一个手掌大小的淡黄色玉佩,雕刻出栩栩如生的飞鸟回顾之姿,尖喙羽翅都与一般鸟禽别无二致,不同之处在于头上似有冠带,尾部修长摇曳,恰如两根雀翎。
妇妌放下‘玉凤’,拿起此物仔细端详,犹豫的说道
“看此物之形,有些像臣妇南征之时,在交趾一带见过的‘悦鸟’(孔雀)。那鸟禽头上长有帝冠一样的羽毛,也是拖着长长的尾翎,只是数量较多。然而此物只用两根尾翎,刻画得倒也别致。”
子昭听闻此言,十分诧异的问道
“世间真有此等鸟禽?”
妇妌在子昭眼神示意下把玉佩递了过去,不解的问道
“大王既然不知此等鸟禽,为何会拥有此物?”
“这个嘛…此物,似乎是荆州某个方国进献而来的…”
子昭犹豫了片刻,抚摸着手中的玉佩,有些尴尬的道出了自己的打算。原来商部落的建立者子契,曾经创造过一个、与本族玄鸟图腾有所区别的凤凰形象。并且沿用了祖先少昊的理解,认为凤凰是百鸟之王。
然而时隔数百年,如今凤凰的形象早已失传了。当子昭得到了龙族玉凤,却认为如此粗糙的形象,实在配不上凤凰百鸟之王的身份,所以就想把原属于龙族的那个粗糙形象废弃,另找一个形象代替。
他从库藏中找来找去,发现了这个奇特的鸟形玉佩。见其头上状如王冠的造型,很符合凤凰的身份,因此便想以之替换。而且他原本心中打算,把这个新的凤鸟玉佩赠与两位爱妃,以示珍重和宠爱。却万万没有料到,世间真有如此奇特的鸟禽,而且还被妇妌一语道破了来历,场面极度尴尬。
听子昭挠着头、吞吞吐吐的解释完,浓眉秀目的妇好掩口而笑,温柔俊美的妇妌也不禁莞尔。她再次接过黄色玉佩,向子昭说道
“这有何难?既然大王说它是凤凰,便是凤凰好了。北族所谓的龙,实为中原的蚕。所谓的凤,也不过就是蚕蛾而已。一个名字罢了…
我看这玉佩之形,比龙族之‘凤’好看得多。如今北族四分五裂,龙方都已烟消云散了,谁还会追究此事?至于南方的‘悦鸟’么…”
妇妌略作停顿,思考了一下,继续说道
“一来,交趾远在天南,与中原相隔数千里,在北方识得‘悦鸟’之人少之又少。二来,此玉佩与‘悦鸟’在细节上也有所不同,未必便是那种鸟禽。
三来,那‘悦鸟’在当地,也是极其高贵独特的一种鸟禽,臣妇曾见其尽展尾翎,绚丽多彩、宛如画屏,确实惹人喜爱,当得起百鸟至尊的美誉。故而,就算大王把‘悦鸟’当做‘凤凰’的原型,也是十分恰当的。”
子昭听完这番话,为难与尴尬之情果然尽去。他哈哈大笑了几声,对妇妌说道
“爱妃不仅能耕善战、文武双全,而且见多识广、言之成理,真如鸟中凤凰一般,正与此物相配。就赠与爱妃了吧。”
话一出口,子昭仿佛突然想起了一个重要问题,不由得露出了一个发呆的表情。妇好看在眼里,掩口笑道
“大王不必为难,臣妇不与姐姐相争。”
她见子昭似乎还有些不自在,就随手拿起两件玉龙,继续说道
“臣妇想跟大王讨要这两件玉饰,请大王恩准。”
这么一来,果然转移了子昭的注意力。他有些疑惑的问道
“爱妃取这两件龙族之物有何用意?这两件体型较大,似乎不适合爱妃佩戴。不如本王另选一件饰物相赠如何?”
妇好还未回答,妇妌眨着眼抢先说道
“臣妇见龙族之‘凤’,已被大王变成了如此美丽的形象…那这两种‘龙’,是否也可以合二为一,变成一个威猛一些的形象呢?不如把这新的玉凤给了妹妹,臣妇拿这两件回去试一试。”
听妇妌讲完,子昭与妇好对视了一眼,见到彼此的眼神中,都露出了一种跃跃欲试的表情。子昭笑着对妇妌说道
“爱妃果然是聪明伶俐之人,竟想到这般主意。不如两位爱妃就与本王一起,共同参详这‘合二为一’之妙吧?哈哈哈…”
在子昭得意的笑声中,二女的脸上渐渐泛起了娇羞。
然而镜头一转,刚出现黄沙万里的一副画面。脑海中的景象,就被来自于身后的清脆声音打断了。
“给,你的咖啡。”
“嗯…”
“这俩去办托运的还没回来么,真慢!…噢对了,你刚才眼神儿都直了,想什么呢?是不是登机在即,有点故土难离啊?”
“嗯,是有点儿…”
目不聚焦的看着闺蜜在自己对面也坐了下来,夏雪芸收回思绪抿了一口咖啡,有些惆怅的接过闺蜜的话题。
“都说‘东流西上、归正首邱’,这一走,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回来…”
“随时都可以回来呀?等我生宝宝的时候,你这个当姨娘的难道不回来看看么?咯咯…唉对了,你昨天下午到前门干嘛去了?是要给外国同学们买点礼物么?那也不用去旅游街买呀?”
“没有,没什么同学好送的。其实我也没去前门,就是从那儿下了车,走去广场看了看,最后又逛了一趟国博。”
“又去了国博?你以前不是拍了不少照片么,还有什么好逛的?”
“时间不够,只去了殷商那里,重点看了看妇好墓中出土的各种文物。唉,你知道为什么妇辛的墓中,会出现妇癸的物品么?”
“什么‘负心’、‘负鬼’的?”
“‘辛’是妇好的祭祀名号,也可以叫‘妣辛’。商王武丁共有三个与之配享子孙‘周祭’的王后祭名,分别为‘戊、辛、癸’。其中‘戊’是商王武丁另一个正妻的祭祀名号,‘后母戊鼎’就是为她铸造的,她叫妇妌。”
“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妇好我当然知道,太传奇了。后面那个就没听说过了,原来那个国宝级的大鼎是给她的呀?”
“嗯,本来她才应该是武丁最受宠的正妻,文韬武略和品性容貌还在妇好之上,所以‘戊鼎’比‘辛鼎’更大。”
“噢,那第三个呢?”
“哪儿来的第三个?武丁一生之中应该就只爱过这两个女人,在生前就分别为她们铸造了这两个鼎。妇好所生的第一胎男孩虽然夭折了,可她最初的祭名却没有取消。直到她产下另一个男婴,并且顺利的长大成人,竟然又被赐予了一个祭名。
最后,应该是她一人得享子孙双祭了吧?就如她死后又在丈夫武丁的主持下,以**的形式先后嫁给三位先王的做法一样。虽然惊世骇俗,却也的确配得上她的丰功伟绩。而她的姐姐妇妌最先产下了两个继承人,祭名当然靠前,而且两个男孩都活了下来。只不过,妇妌却比妹妹更短命,天妒红颜、英年早逝…”
“唉,太可惜了!”
“什么太可惜了?”
唐寂峰身后跟着孙浩,在这对儿闺蜜喝着咖啡聊天时走了回来。小唐把托运凭证的小票递给了夏雪芸,却见她坐直身子又掏出了钱来,急忙摆着手推搪道
“你快收起来吧,别再为难我了!要是我收了,晚上回家婧婧得收拾死我!”
“唐寂峰!你还学会借机告状了?”
孙浩也在小圆桌旁的空椅子上坐了下来,好笑的看着这对儿新婚夫妇拌嘴斗闹。夏雪芸拿着托运行李的钱,眼见还是给不出去,不禁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见此情形,故意惹得娇妻发飙的唐寂峰见好就收,转移了话题。他一边挨着徐婧坐下,一边好奇的问道
“不敢不敢,刚才你俩讨论什么呢?你说什么可惜啊?”
“噢,我俩刚才说到那个武丁的王后妇好。芸芸说那个‘后母戊鼎’的主人,也是武丁的另一个王后。而且她比妇好更受宠,可惜就是死的早。”
“嘿,你们怎么也在说这个?刚才我俩办托运排队的时候,也聊了几句这个话题!”
“啥?居然这么巧?你们怎么也说到这个的?”
“切,还不是因为苏晨?”
“是这样的。上周婚礼的第二天,我送苏晨去火车站。他在路上跟我讲起来,在你们婚礼那天晚上,他做了一个挺长的梦。梦到的就是你们说的什么武丁、子昭、妇好之类的。刚才排队闲着没事儿,我就跟小唐随口一说。”
孙浩的一番话,如晴天霹雳一样炸响在夏雪芸的耳中。她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甚至撞翻了桌上的咖啡。对面的徐婧劈腿一躲,裙下春光乍泄。小唐正喝着妻子的咖啡,见状‘噗’的一下,喷了对面的孙浩一脸。
如此滑稽的一串儿连锁反应,却没能影响夏雪芸惊愕表情的一丝一毫。她愣愣的看着孙浩接过小唐夫妇递去的纸巾,心思电转、患得患失的等待着对方擦干脸上的污渍。发觉仨人都奇怪的看向自己时,她才目不聚焦的面向孙浩,喃喃自语般说道
“苏晨…苏晨?怎么会姓苏?是我记错了么?QHD?可不正是依山伴海!可是,为什么姓苏?”
“那个,你是在问苏晨么?他原来好像不姓苏,因为他父母离婚的缘故,搬回我们老家之后,就改随他妈妈的姓了。”
“我怎么不知道这些事儿?”
“我俩认识的更早啊。小学三年级前的暑假,他们刚从BJ搬来第一天我俩就认识了。他改姓的事儿,还是我第一个知道的呢,嘿嘿。”
‘搬家?转学?三年级前的暑假?从BJ搬到依山傍海的小城?全对上了!梦,同一天的同一个梦!是你,肯定就是你!改姓苏?袁晨啊,袁晨!
难怪前些天的婚礼前后,我会莫名其妙跟你说那么多话!难怪四年前的雨后彩虹下,当时就觉得你有点眼熟!难怪我每次一去徐婧的大学,回来当晚就做那种清晰的梦!
原来,原来你就在我身边不远之处!我们在大学时真的相见了,你果然没骗我!可是,你为什么要改姓啊?而且,你果然也有了女朋友。梦中的妇好,可不正是你女友那英气勃勃的容貌么?而我…我该何去何从?’
夏雪芸深吸了几口气,平复着激动与坎坷的心情。虽然一肚子的好奇,可两位男士却都不敢冒昧的唐突佳人,纷纷把目光投向了唯一的希望。
徐婧当然也是一头雾水满脸问号,再加上熊熊燃起的八卦之心,兴奋的全身微微发热。然而,她素知闺蜜的脾气秉性,经过几次深呼吸,显然已经摆脱了之前震惊下的失态。
不过,既然事情似乎与自己的同学,同时又是老公好友的苏晨有关,那就应该跳不过自己的关系。所以她破天荒的没有咋咋呼呼直接追问,而是打着眼神儿暗号,并且叫老公带孙浩去卫生间洗洗脸。
支走了两位男士以后,她又叫服务员收拾了一下桌面和地板,重新叫了两杯咖啡。端着杯子抿了几口咖啡后,她终于听到了闺蜜平静却又郑重的,托付给她一个奇怪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