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仙仙走后，高小牧直接提起羽君度的衣领，表情有些狰狞。
“说好了朋友一生一起走，谁先脱单谁是狗，你居然…”
“小牧，你这是做什么，别冲动啊”
“君度，我们还是不是至交。”
“肯定是啊，有话好好说。”
“你知道我昨天陪你大闹绣春楼，回去之后被我二叔教训得多惨吗？”
“深表同情。”
“本来我觉得为朋友两肋插刀，你的事我基本上都没给我二叔说，最后二叔替我们摆平了后续的麻烦。”
“这是好事啊！非常感谢！”
“可你呢！没想到你真的替仙仙姑娘赎身了，然后在这里甜甜蜜蜜，而我在家里跪了好久才被放出来。说好的朋友一生一起走，谁先脱单谁是狗呢？”
“别冲动，你误会了，你还不了解我吗？我只是为平胸的少女鸣不平而已，赎身的时候我也没印象了，现在仙仙姑娘只是暂时住在这里，之后我要回南洋的，仙仙姑娘不可能跟我一起走。”
“真的？”
这时候仙仙端着招待客人的茶水送了进来，甜甜一笑，这一笑差点把高小牧的魂儿勾走了。
“高公子，感谢昨日的出手相救。”
“哪里，哪里，姑娘客气了。”高小牧很快就淡定了下来，三次元的姑娘真是可怕。
“要不是高公子帮忙，妾身现在还在绣春楼，不能和羽公子在一起呢！”
昨天两人大闹绣春楼，认为选美不公平，然后高小牧建议羽君度帮仙仙赎身。
正是高小牧的周旋才让仙仙顺利地离开了绣春楼。
不过羽君度和高小牧对此都不太记得清了。
“仙仙，这些事让下人做吧，你是客人，快去休息吧。”
仙仙满是温柔地回答道：“他们泡的茶哪有仙仙的好，仙仙就想服侍公子。”
高小牧此时是酸得不行，仿佛吃了一整个柠檬。
待仙仙退下后，高小牧和羽君度又扭打起来，像两只疯狂的二哈。
两人疯过累过以后，靠着墙，肩并肩地坐在地上。
“胖子，闹够了吧。”羽君度和高小牧经过这次闹腾，关系又上升了不少，基情满满的少年哪会这么容易真有矛盾，羽君度已经开始称呼高小牧为胖子了。
毕竟精彩的故事里，主角身边都是要有个胖子的。
“今天就放过你吧，这次过来主要是和你谈正事的。”高小牧指的是赚钱的事情。
“正好，我也有事找你。”羽君度指的是昨天晚上大闹绣春楼的事情。
“你先说。”两人异口同声。
最后羽君度先开了口，“胖子，你对昨天的事还记得多少？”
“我就记得当时我们看仙仙姑娘落榜，很生气，然后就在莲花仙会闹了起来，我记得你的武功相当的强，用竹棍当剑，打得那些守卫落花流水，后面的事我记不太清楚了。”
“真是巧了，我也只记得到这里，那我再问你，你上次喝醉了闹事是什么时候？”
“我很少喝醉，基本上从来都没喝醉了闹事过。”
“我也是，那么问题来了，我们为什么要去大闹绣春楼。”
“还用问吗？当然是为平胸少女打抱不平啊！”
“等等，你是说，我们可能中了别人的算计？”说着说着，胖子也发现有些不对。
羽君度见他发现了盲点，说道：“我喝多了最多就是躺下来睡觉，不可能喝断片过后如此的冲动。”
“难不成是那个沈姑娘？”
“我猜就是她，当时她是最有机会给我们下药的人。”
“她也在找你的师兄，碰巧也知道你和你师兄的关系，然后想用你来逼你师兄现身？”
“可能就是这样，可是他为什么要找我师兄呢？你们有这个沈沁的情报吗？”
“和你之前的描述差不多，来自小佛郎机，然后就没什么其他的消息了。我还问过我叔叔，我叔叔对她的来历有些猜测，但是没和我说。”
“既然如此，就不纠结了，如果我师兄出现了，她肯定也会现身，到时候什么都知道了。”
“好吧，你昨天的请求我都上报了，有去王恭厂的办法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至于你的师兄，我们再等等消息吧。现在说另一件正事吧！”
“什么正事？”
“当然是我的赚钱大计啊，难道你忘了。”
“当然没有…吧？”
“那我就继续昨天的说了，这是我带来的计划书，你看看。”说着高小牧掏出了一几张纸，正是他的商业计划书。
羽君度仔细一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胖子有点东西啊。
高小牧的商业计划居然是——卖书！！！！
明朝最为历史上文化最为发展的朝代，他的图书出版业非常的发达，有成熟的发行渠道，宣传渠道、售卖渠道，出版管理也非常成熟。
而且明代的文化氛围非常的轻松，各个学科飞速发展，为出书立作打下了很好的基础，出版书的类型非常丰富，除了《经史子集》四大部类以外，还有通俗小说，日用书等多种类别。
并且还有专门的书籍广告——评林体。在一页广告上，顶部为评论，中部插图，下部为文章内容，和漫画有非常多的相似之处。
而高小牧的计划非常的简单，卖小黄书！
这个朝代对于书籍管理非常的轻松，官府主要禁止一些亵渎帝王和圣贤的书，后来对玄学书籍也有禁止（包括天文类书籍），此时带点颜色的书根本就算不了什么，至于被不被士大夫鄙视，高小牧压根就不在乎这个，反正迟早都要回奇迹之城。
明代的人普遍都缺乏那方面的教育，如果出版相关的书籍肯定是一本万利。
至于销售渠道，明代的书籍销售渠道可谓是非常宽广。
有固定的店铺，在正阳门就有不少的相关的书店。
市集售卖，说白了就是初一十五的赶集，会有专门的地摊卖书。
流动售卖，有点类似于现代的卖盗版碟，街头巷尾，突然出现一个獐头鼠目的人，问兄弟你要碟（书）吗？不同的是，在这个时代是合法的。
高小牧的计划非常靠谱，看得羽君度是一愣一愣的，这胖子他娘的是个商业奇才啊！
看到羽君度有些震惊，高小牧有些得意，“怎么样，靠谱吧？”
“有点东西啊，胖子，问题是我们卖什么书呢？
“知道《琵琶记》吗？”
“知道啊。”
《琵琶记》明传奇的始祖啊，是元末戏曲家高明创作的南戏，羽君度记得高中的时候老师讲过。
大致内容就是汉代书生蔡伯喈（蔡邕，就是三国时期蔡文姬的爹）告别妻子进京赶考，中了状元，被丞相看中，被迫成为其女婿，通信被阻，和家乡断了联系。
蔡邕的结发妻子五娘，独自在家照顾公婆。遭遇旱灾缺粮，公婆都死于旱灾，五娘为其送葬服孝，然后一路弹唱卖艺进京，千里寻夫。
然后蔡邕的现任老婆牛氏被蔡邕的痴情和孝道触动，派人去接五娘进京，可惜错过了。
最后，五娘进京，经历了各种错过和磨难到了牛府，牛氏也被五娘的坚韧所感动，然后就是夫妻团结，两女共侍一夫。
当年羽君度还挺喜欢这个故事的，不说什么万恶的一夫多妻制度，牛氏的通情达理和五娘的坚忍不拔都是很让人敬佩的。
高小牧继续道：“如果我们把故事里多加一点肉戏，然后牛氏和五娘皆为平胸，再附以大量插画，你觉得如何？”
“擅自改动名著，怕不是太好吧？”
“皇帝老爷都不管，你怕什么？”
“有道理啊，这活我干了！需要我做什么？”
“我书已经找书局开始印了，你现在不是飞鱼门的人吗？让飞鱼门的人去帮忙卖啊，店铺的抽成太高，市集的时间太短了，只有这种流动售卖的法子，到时候我们五五分账，你看如何？”
之前羽君度答应朱赫调查飞鱼门的内奸，朱赫曾给了羽君度一个令牌，可以调动城中的飞鱼门弟子。
“妙啊，还可以让飞鱼门的人光明正大的去刺探消息，帮我找师兄！”
随后两人一阵嘀咕，这买卖成了！
三天后，羽君度和高小牧的生意刚开张，门宣就受不了他们俩的骚操作，来向朱赫汇报了。
“门主，羽君度和高小牧居然打着卖书的主意，这把我们飞鱼门的弟子当成什么了？”
“妙啊！”
出乎意料，朱赫并没对这个办法有任何的抵触，在房间里来回走了起来，认真地思考着，随后他想通了，于是打定主意，接受了这个办法。
“按照他说的做，这个办法挺不错的，可以用这个借口把门下的弟子都派出去打探消息，就算进了巨蟒帮的地盘也没有关系，当年我们的约定也只是在赌坊上不能越界，可没说不能去他们地盘卖书啊。”
“不得不说这个羽君度非常厉害，行事不按常理，一言一行张弛有度。”朱赫看出了这招的妙处，不住地拍手叫快。
第二天，城北的冰窖胡同，一个巷子深处，一个身穿深色夹衫的普通人，被一个白色缎面夹衫的壮硕刀客追到了墙角，刀客面相有些凶狠，让人看着有些害怕
“大哥，别杀我，我就一个普通人，钱全部都给你。”
刀客声如战雷，“你把我们飞鱼门的人当成什么了，为什么看到我就跑？我们既不谋财也不害命！我只是看阁下的穿着像读书人，我这里有一本奇书，要不要买一本？”
说着刀客从怀里拿出几本新书，上面散发着墨香味，书名正是《琵琶行艳事新编》。
刀客露出了闪亮的白牙，“二钱银子，价格公道，童叟无欺，开业优惠，买三送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