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鸡活儿恢复了原型,腻在刘大狗的怀里不下来。其余的倒是没有变化,就是尾羽长了许多,隐隐有五光彩晕。
刘大狗半躺着,举起了火儿说道:“怎么说呢,以后饿了都不能炖肉了!”
一道虚影,刘大狗的鼻子被肥鸡啄了一下,疼得他哎呦只叫。
利丰和尚脸涨得通红,朝着刘大狗一阵叫唤。
“你才痔疮呢,你家都痔疮!”
“那你脱了裤子看看啊!”
刘大狗揉着鼻子,轻描淡写说道。
利丰和尚气急,也不管刘大狗的一肚子疑问,转身去了打着瞌睡的懒马边上。
懒马不想拉车,和利丰和尚围着大车不停地绕着圈圈,偶尔探过头朝着利丰和尚就是一个大喷嚏,弄得他一脸黏糊糊。大车上刘大狗和火儿大笑不止。
利丰和尚捡起了马鞭,却发现不知何时已经被懒马给嚼断了,怒从心中起,一把砸在懒马屁股上,坐在车前头生着闷气。
刘大狗伸手从车边上薅了一把草,冲着刚才耍横的马儿挥了挥手。
任谁也没有想到,一匹脸部僵硬的马也能做出传说中的讨好表情,细细吃完了刘大狗手中的青草,自行走到了车前面,扭着头对利丰和尚一个劲地使眼色。
“哎,马拍马屁,马屁马拍......”和尚念着不知名的马屁经,利索地套上了鞍鞯,就着月光向着山林外面赶去。
懒马驮凡尘,
明月照鬼神。
夜半萧瑟处,
非是独行人。
丛林里面缓缓绕行,利丰和尚手持着半截马鞭,回味着道韵。
火儿轻轻哼起了歌儿,刘大狗则欢快地打起了呼噜。
在刚才众人离开的地方,无人得知,开始了彻夜的狂欢,大大小小的影子汇聚在了一起。
天刚明的时候马车出了密林,一步一步走到了一个小镇。
懒马不断打着瞌睡,可怜巴巴地瞅着刘大狗。
刘大狗精神抖擞,也不看正在表功的懒马,抱着肥鸡跳下了车。
利丰和尚前去采购饭食,刘大狗则在街市上闲逛起来。
“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五师伯丐帮的帮众都太懒了,非得日上三竿才起来讨饭。”刘大狗在熙熙攘攘的小集市上挤来挤去,看着早去的百姓不由得心生感慨。
“乞丐要是能够早起,怎么也当不了乞丐吧,再说了,这是鬼市,人家这是要散市了,鬼市哪来的乞丐啊,就连杂耍的也不可能有!”火儿见多识广,说得头头是道,不过才道一个路口就被打脸了。
一个干瘦的身影正尖着嗓子卖力高唱,一只猴子敲着破锣在人群之中钻来钻去。
“嗨嗨,诸位恩公瞧一瞧!”
“山中猴王落了草,”
“没当土匪和恶霸,”
“跟着仙人本领高。”
干瘦男人唱了几句,给了脏猴一鞭子,接着唱了起来。
“飞天入地它不会,”
“开山赶海没学着。”
“欲知本领在何处,”
“且看猴孙露一招。”
“先来无敌飞火轮,”猴子扔下破锣,在地上开始了后空翻,前空翻。
“再来白猿献寿桃,”猴子往身上撒了一把白面,从箱子里抓起了一个干巴巴的青桃。
“神猴驾云何处去,”
“去往四方拜圣朝。”猴子抖了抖毛,抓起一团棉絮钻进了人群之中飞奔起来。
只是说唱的热闹,行人却不曾停留,干瘦男人尴尬地站在原地挠头。
刘大狗哈哈大笑,朝着地上的破碗里扔了一块干饼。
火儿则站到了刘大狗的肩膀上,盯着猴子看个不停。
一路无所获,刘大狗把火儿塞进怀里回到了马车位置。
“刚才那只脏猴子开了灵智了!”火儿舒服地靠在刘大狗的怀里说道。
“哦,是妖怪吗?”刘大狗刚才没有发现任何灵气波动。
“没有,开启了灵智还要有机缘才能修行成妖的。”火儿解释着。
说话时间,利丰和尚赶了回来,慢慢一大食盒。
和尚咬了半口饼,正要商量接下来的行进方向,却不防被一脚踹下了马车。
“你竟然又买烧鸡!”火儿火冒三丈,质问着。
“你管呢,又不是给你吃,而且你怎么不说他啊,只顾着欺负小僧。”利丰和尚指着正在大口啃着鸡腿的刘大狗一脸委屈,打又打不过,说又说不过。
“人家是伤员,需要补,而且你不买,狗狗哥也吃不着不是,你就不会买些猪蹄之类的。”火儿扑闪这翅膀蛮不讲理。
“阿弥陀佛,你这是物种歧视,为啥能吃猪蹄就不能吃烧鸡了。”和尚气不过,冲过去抓了一只鸡翅膀塞进嘴里。
“秃驴,你破戒了!”刘大狗把嘴里的骨头远远吐了出去,懒马一个扭头接了个准。
“闭嘴!”利丰和尚气冲冲的把鸡骨头嚼得咯吱咯吱响。
重新上路了,马车绕过小镇继续西行。
中午的时候在一个村子里暂时休息了一会儿。
猴子推着独轮车吱扭吱扭走了过去,一边是懒散的干瘦男人另一边是一大堆卖艺的行头。
懒马睁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刘大狗则趴在车辕上眯着眼睛装睡。
火儿正严厉地检查着利丰和尚刚刚买回来的吃食,爪子不断把一些不爱吃的蔬菜刨到地上。
傍晚的时候,暴富的两人一鸡住进了破旧的旅馆,火儿依旧趴在供桌的盘子中,刘大狗迷迷糊糊半梦半醒地嘲笑着利丰和尚的痔疮。
利丰和尚把想要挤进来的懒马给赶了出去,重重地关门,打坐。
可是众人很快被一阵锣鼓给吵醒了。
深更半夜,耍猴人在酒店门口摆起了场子。
“日落西山黑了天,”
“劝君切莫把门关。”
“高台搭起正三尺,”
“三尺台上有猴仙。”
“猴仙喝酒误了事,”
“玉帝下旨把它贬,”
“一身法力都消去,”
“只留戏法叫人观。”
破锣声,破鼓声,尖着嗓子唱曲声,叫骂声,砸门声,翻来覆去暗骂声。
“这是小人吃饭的本事,一天生疏了就得挨饿。”耍猴人朝着旅馆里面大声辩解。
刘大狗披了衣服走了出来,掂了掂手里的银元宝。
“我能点个节目吗?”刘大狗靠着门框问道。
“那是自然,不过要是难了,您老的赏钱也多给点儿!”耍猴人陪着笑。
“表演的满意了,这块银子就是你的。”刘大狗举起了银元宝。
“好嘞,您老想看什么,尽管吩咐!”
“装死!”
猴子头一歪躺在了地上。
耍猴人一脸懵逼,“这位爷,这个装死表演到什么时候呢?”
刘大狗把银子揣进怀里,转身进了旅馆,留下一句话。
“现在开始,还有啊,装死的时候说话可就不太专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