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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你会不会忽然的出现

吃过午饭后,阿斌送她去酒店,给她把行李送到房间,还一直叮嘱她好好休息,手机不要关机,晚饭时会过来带她去吃饭……

“哎呀,学长你好啰嗦呀。”陌秋菀知道他应该还有很多事要忙,还把自己照料那么周到,不忍心给他添麻烦。

陌秋菀把他往门外推,硬气地说:“我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赶快去忙吧,事情肯定还很多,不用担心我啦。”

关上门后,陌秋菀将行李箱打开,拿出猫王小音箱,准备放音乐。

陌秋菀有一个习惯,听歌的时候喜欢单曲循环,有时候能循环一周,直到听腻想循环另一首歌。她一个学心理学的朋友说,喜欢单曲循环的人,在听歌时容易陷入某种状态,有可能是对过去的一种怀念,这种怀念有可能是享受的,回忆某个幸福时刻,也有可能是痛苦的事情。

还曾劝陌秋菀,适量改变一下,多去尝试一下随机歌单,不要给自己那么大压力。

有些习惯,明知道不好,还是不愿意改。

陌秋菀还是点开了那首《好久不见》。

自从出国后,她越来越喜欢独处,自己一个人待在房间,一个人吃饭,一个人逛街,一个人去图书馆。一个人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听歌,用小音箱放着音乐,就开始做自己的事情。

陌秋菀洗完澡出来,喝了杯水就站在窗边擦头发。这时,音箱里刚好放到:“你会不会忽然的出现,在街角的咖啡店”这句词。

她望向楼下的街道,仿佛看到那年坐在咖啡店,等着偶遇麦霖的自己。

那年夏天,陌秋菀刚放暑假,从上海飞到深圳,在咖啡店待了两天,单曲循环了两天。是呀,深圳这座城市,与陌秋菀有关的回忆竟然是《好久不见》和咖啡店。

没有提前联系,只是单纯的想偶遇。其实,早在之前,陌秋菀就在闺蜜周筱雅那里知道,麦霖经常来这家咖啡店,朋友圈打卡最多的也是这里。满心欢喜的,又期待又紧张,原本计划着就等两天,等不到就去找闺蜜玩。

两人分开后,各自都没有再联系过对方。两人的共同好友太多了,其实想要知道对方的近况一点都不难。

陌秋菀只是偶尔听到阿斌学长和闺蜜提起,不会主动问起。当然,陌秋菀并不知道他有没有打听过她。

第二天傍晚,他出现了,在对面的街边,不在咖啡店。陌秋菀坐在靠窗的位置,抬头的时候正好看到,麦霖手里拎着几个袋子,身旁还有一个女生,应该是在逛街吧,那个女生拿着雪糕站在他面前。

是女朋友吗?不是才分开半年不到吗?这么快就有新欢了吗?

陌秋菀突然很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来深圳。

如果不来,眼不见心不烦的。

陌秋菀心里发酸,仿佛一瞬间听到了全世界崩溃的声音。眼前两人的身影逐渐模糊,她仰着头,睁着湿润的眼睛,深呼吸,强忍着。

其实,她比谁都清楚,自己根本没有立场来介意。毕竟分手后,不打扰是基本的尊重,他有自己的生活,有新的选择也是正常的。

但是,还是好难过呀。

单曲循环了那么久的《好久不见》,试想过无数次重逢的场景,真的见到他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勇气上前跟他说一句,好久不见。

只想赶紧逃离深圳。

过了好久,待两人离开后,陌秋菀就离开了咖啡店,回酒店收拾一下就回上海了。这次说走就走的旅行,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结束了,没有跟任何人提起。

只是,从那天起,陌秋菀再没有在任何人那里打听过麦霖的消息。看到与他有关的话题,也选择性视而不见。后来,周筱雅有提到过几次的,陌秋菀认真的对她说,既然已经分手,就不要互相打扰,也没有必要联系,更不需要知道他的消息,以后不要提了。

陌秋菀语气平静到,周筱雅根本察觉不到她的情绪,随她吧,不提就不提。

日子还是一样的过,平淡风轻的,无惊无喜,陌秋菀从不在人前表露过伤感,每天都乐呵呵的,掩饰得很好。但是,离开深圳后,她再也没循环过《好久不见》,听的都是《不如不见》。

这七年里,总会在某个深夜,辗转反侧不能寐,偏偏画面总是不受控制地浮现,每一个细节,全都铺天盖地地从脑海涌出来。一想到,连呼吸都会痛,真的不如不见,徒添烦恼。那座有他在的城市,根本与自己无关。每一次,以为自己已经忘却了,当旋律轻轻响起时,总是控制不住心绪。

当时,之所以会心血来潮跑去深圳,是因为恰巧看到这样一句话:趁现在,去见你想见的人,去你想去的地方,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陌秋菀想见的人,就是麦霖呀。

想去的地方,就是有他在的深圳呀。

想做的事呢,偶遇吗?呵……谁知道,连她自己都不清楚。

不是都说,时间是治愈伤痛的良药吗?可不管过了多久,往事又一次涌上心头,还是不争气的抽痛着,红了眼。

陌秋菀仰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放空自己,每次难受想哭的时候,就喜欢放空自己,发呆,什么都不想。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睡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手机都循环到没电了。

可能是因为一直在循环《好久不见》,梦里也是这首歌,是店里的背景音乐,陌秋菀在咖啡店里坐了一天。

嗯?这是来深圳的第一天?陌秋菀意识里还记得那天,他没有出现,索性不等了。陌秋菀拿起包包,准备在外面逛逛。

傍晚的深圳,也不是很热,天还没黑,路上的人行色匆匆,而自己漫无目的地闲逛,显得十分特异,格格不入。

当她走到街角时,一抬头,忽然发现,麦霖就在前面,手里拿着篮球,不知道是要去打球还是刚回来,身旁还是那个女孩。

看着两人的身影,陌秋菀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怎么也挪不动脚。

明明在梦里,为什么也会痛?不是说梦境里没有痛觉的吗?

一定是风太大了,沙子吹到眼睛里,止不住的眼泪哗哗往下流。

陌秋菀习惯性仰起头,拼命瞪大眼睛,真是的,太丢人了。

过了好一会儿,缓过来后,视线也清晰起来。咦,怎么天上飘的白絮?还真的就刮起风来了。

等一下,这不是七月吗?怎么一下子这么冷……

陌秋菀伸出手接住天上飘落的白絮,凉凉的,接触到手心的时候就融化了。

这,是雪花吗?

再往向路面时,街道已经铺上厚厚的一层积雪了。路上的人也没了,空荡荡的街道,哪里还有麦霖和那女孩的身影。

真奇怪,深圳也下雪的吗?而且,还是在七月下的。

以前麦霖曾对她说,下雪的时候,要牵手去街上走走,走很长很长的路,这样就是携手到白头了。

因为他说过,所以陌秋菀开始憧憬雪天。对于一个南方姑娘来说,18岁以前从来没看过雪。可是,就是很喜欢,喜欢下雪天,喜欢大雪纷飞。

在上海读大学的时候,冬天也偶尔下雪,只是每一次都没有麦霖。他不在。她每次在雪天出门时,都会撑伞。

没有想要一起看雪的人,这漫天的飞雪,是寂寞的,也是无情的。

看着这场雪,忽然想到,麦霖似乎已经陪别人在雪天白头了……他还记得说要带自己去看雪吗?

不想,不能想,没看到不要瞎想。陌秋菀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自己还穿着短袖,好冷呀。想借一杯咖啡取暖,想着就转头往来时的方向走,回到刚刚的咖啡店时,却看到麦霖正在店里,手里捧着一杯咖啡,就坐在她坐过的位置上。

陌秋菀收回正要开门的手,往回退了两步,拿湿巾擦了擦脸,深呼吸整理着情绪。

为什么他在这里,怎么是一个人,那还买不买咖啡?

她来回踱步,进还是不进呢。一会扯着包包的背带,一会揪着衣角,心里的小人不断在打架。

一个说走吧,不要自取其辱了,卑微求和可不是你的风格,何况人家好像已经有女朋友了。

一个说去呀,想见的人就在眼前,上一次没有上去打招呼,赶紧去呀。万一,只是那女孩主动靠近的呢?说不定两人真的没什么?毕竟也没有跟他本人求证过。眼见也不一定为实?

陌秋菀心里是同意后面的看法的,确实是,不如勇敢一次,不能事事逃避的,总是选择包裹自己,根本不想向未知上前一步。

嗯,待她坚定地往门口走去。抬起手拉门的时候,就听到砰砰砰的敲门声……

敲门声越来越清晰,还听到了阿斌学长在嚷嚷:“菀菀,你在房间吗?”

“菀菀……”

陌秋菀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酒店的床上。

哦~原来是学长来找她吃晚饭了。

陌秋菀起来缓了缓,对着门外回了一句。“我在,来了。”

拿起桌上的手机,往门口走的时候,才发现手机关机了,放音乐放到没电了,顺手把音箱关掉就去开门。

“学长来很久了吗?”

“嗯,有一会儿了,打不通你手机,估计你还在睡觉,就上来敲门了。”阿斌看到门后的陌秋菀睡眼惺忪,他也没有要进来的意思,又说:“菀菀,你收拾下,我带你去吃个饭。”

陌秋菀也不招呼他进来,点点头道:“好,等我一下。”

她先把手机拿去充电,然后就去洗漱、换衣服。陌秋菀不爱化妆,头发也是胡乱梳两下,一丁点作为精致的猪猪女孩的自觉都没有。

“学长,上哪吃饭呀?”陌秋菀把手机塞到包包里,拿起房卡后顺势把门带上。下午睡了几个小时,其实也不太饿,就是怕睡到半夜会饿醒,也不好倒时差。

“本来想带你去吃牛肉火锅的,下午我妈她们听说你来了,说什么都让你到家里吃个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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