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辆马车低调的从突泉皇宫后门出来,即使下着鹅毛大雪,赶车的人似乎也很着急,车轮在静谧的街道上执拗执拗的响。
刚出了宫门,原本安静的马车却突然传出痛苦的哭声。
“你到底是做什么吃的,现在才来救我,我在天牢里受尽了苦楚!”文若生鬼哭狼嚎道,浑身脏兮兮的,隐约有血迹,可以看出来,在监狱里,受了不少欺负。
“我能救你出来便不错了!”文兰儿心不在焉的裹了裹自己的披风,盘算着什么时候能回文府。“谁让你撞到洛如月回来,你这好不容易出来便不要再胡闹了,你可知叔父为了救你花了一万两黄金!”
“你说什么?!”文若生很快的停止哭泣,不敢相信文若兰说的话。
“你家里就算有些家底这般折腾也很快倾家荡产了!”
“都是你!都是你!你这个二房生的贱婢!”文若生一想到自己在监狱里那般难过,如今出去了,银子也没有,不禁又开始苦恼。
“停车!”一个尖锐的女声响了起来,文若兰最后一点好脾气也被磨光了。她掀开马车的幔帐,顿时一股冷气飘了进来,“你现在下去,给我回监狱去!你若是自认生而高贵,看不起我救你,不如去找那个跟你同样高贵在宫里已经失宠的堂姐去!”
文若生从小见文若兰的性子都是唯唯诺诺的,却不想如今发那么大火,他有点后怕,缩了缩脖子:“左不过说你两句,你还上纲上线了?”
“你们这些人自命清高,永远看不起二房,那又如何?”把手收了回来,又示意马夫继续赶路,“最后不是还要靠我这个“贱婢”!”
文若生看了看文若兰,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自从白冰儿之后,文若兰算是彻底看清文白两家的嘴脸,一昧讨好,他们只会得寸进尺,只有皇上的宠爱,才能让父亲眼里有自己,母亲过上好日子,其余的若谁欺负自己一步,自己便要十倍的还回去!
马车里,两个人相对无言,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文府就到了。
文若兰远远就看到自己的叔父站在门口等自己的儿子,还有文府一众人,刚从街角拐过来,他就不顾自己的高龄,由管家扶着,踏着深深的积雪跑了过来。
“父亲!”文若生叫了一句,两个人便抱在一起哭了起来。
众人哭成一团,文若兰冷冷的看着眼前的景象,丝毫没有人记得自己,更不用说什么感谢的话。
她在心里冷笑一声,抖了抖身上的雪,走过大门,穿过小路,再穿过一个小门,深夜的雪路不好走,灯笼的光又很微弱,她好几次差点滑倒,却依旧走的很快。
走到了一件亮着灯的小屋,文若兰敲了敲门,唤了一声:“娘!”
苏青梅正借着昏黄的油灯缝补一件衣服,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立刻放下手中的活,打开的房门,有雪花飘了进来。
文若兰赶紧进来,生怕苏青梅受了凉。
“兰子。”苏青梅看见自己女儿,高兴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怎么点油灯?又自己住,是父亲最近对你不好么?”
“我这用油灯用惯了,总觉的缝补个啥在油灯旁边,我安心!”苏青梅慌忙解释。
文若兰环顾了一下四周,棉被看起来很很新很厚,火盆里的火也烧的很旺,苏青梅的打扮也不再是农村妇女的模样,带着金耳环,手臂上也有一只翡翠手镯。
她稍稍安心了。
“你在宫里安心给你父亲办事。”苏青梅拉着文若兰,“你父亲是疼我的,不过大夫人跋扈,他总偷偷关心我呢!”
看着如此满足的母亲,文若兰的心中有说不出的心酸。
“娘,我的发髻有些乱了,你给我梳梳吧?”文若兰干涩的开口,自己母亲的手很巧,从小就能梳各种好看的发髻,母亲也乐意给自己梳。
“好。”
文若兰只有在苏青梅这里才有真正的放松,母女两个人有说有笑。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有人敲门。
“夫人,您该走了,老爷说,出宫太久皇上找不到您便不好了。”
苏青梅看出了文若兰的不舍,开玩笑道:“都嫁人了还这般小孩子脾气,你又不是见不到我了,快回去吧,莫要惹你爹生气!”
“我知道了。”披风已经被火烤的差不多干了。
苏青梅给文若兰披上披风,眼里全是笑意:“兰子就是好看。”
文元善一直以为平帝贪图的不过是文若兰的美色,自己把白冰儿送去,她年轻又新鲜,却不想白冰儿如此的不争气,还需的靠文若兰照拂,如此看来,不管平帝为何如此青睐文若兰,自己眼下只有这一个宝可以压了。
连带着语气都变好了。
“回去路上小心点,以后宫中和前朝还需的你照拂。”说罢,还亲自送文若兰上马车。跟之前的他判若两人。
“若兰知道了,还请父亲多多关照母亲。”
“我自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