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照又下起了大雨。
水珠顺着琉璃瓦顶滴滴答答落在石板上,房屋外面摇曳的灯笼也被雨打湿,李忠坐在自己的书房,用过晚膳,便遣退了侍女小厮,他觉得书房里有些暗,又点了一只蜡烛。
左手举着蜡烛,走到一只青花瓷器旁边,伸出右手,轻轻转动了一下。
“执拗~”一个暗道打开,瞬间灯火通明。
下人们只知道大人最喜欢自己书房书架上的青花瓷,下人连打扫的时候都不得碰,却不想还有这般的用处。
他把蜡烛放在青花瓷器旁边,走了进去。
暗道的尽头是另一间书房,不同的是,里面成箱成箱的金银珠宝,玉石瓷器,正对着自己的是上好雕花架子上挂着一件龙袍。
他走了过去,有些贪婪的摸了摸。
这些年,他都这般过活的,若是有天摸不到这件龙袍,他就会寝食难安。
自己是三朝元老,如今萧氏皇裔只剩下萧瑾翊一人,若是萧瑾翊死了,他本无子,又无兄无弟,皇位最好的人选就是自己。
只可惜他命大,自己两次都没有得手,如今萧瑾翊已经对自己起了疑心,那又如何,他走上前抱着龙袍,使尽嗅了嗅。
碍着自己的地位,他又没有证据,只能作罢。
下一次,他想,下一次,自己一定能得手!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他把头从龙袍中抬了起来,环视了一圈自己的财富,说他富可敌国,一点也不为过。
他满意的笑了笑,走了出去。
他走出了暗道,第一时间向自己的青花瓷走去,青花瓷方便的蜡烛都快燃尽了,突然,火苗晃动了一下,身后隐约一个人影。
立刻转过头看去,那人一身黑衣,乌发高束,坐在自己的书桌后面,手持利剑,眼神犀利。
下意识想要朝门口跑去。
“嗖——”一把剑直直定在门栓上。
李忠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李大人刺杀皇上时的底气去了哪里?”那人慢慢站了起来,一抬手,一枚暗器射出,屋里的烛光都熄灭了,“哗啦啦”的雨声格外清晰。
“你到底是谁?”李忠想大声呼喊,那人却一瞬间到自己的面前,掐住他的脖子,让他发不出声。
“洛如月。”
“你……”李忠瞪大眼睛,艰难的开口,“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那日轩辕殿,也并未与郡主同谋陷害你,李某实在想不出哪里有与神女有过过节。”
“我与李大人,并未有过节。”如月掐着李忠的手越来越用力,“对你与萧瑾翊的恩怨情仇也不感兴趣,你千不该万不该去害那一家三口!祸不及他人,李大人,这句话,怕的你得去阎王殿慢慢体会了!”
“神女、神、神女饶命,这其中一定有误、误会、咳咳……”李忠趁如月不备,左手拽起那把定在门栓上的宝剑,却被如月抢先一步握住他的右手,用力在他脖子上一抹。
“噗——”鲜血四溅,李忠的身体顿时软了下来,他瞪着大大的眼睛,似乎不相信自己已经死了。
如月把他的左手放平,又把剑放在他的手里,最后站了起来,从怀里掏出自己假冒李忠笔迹写的信,放在他的右手上。
信中说他刺杀皇帝,因感到萧瑾翊已经察觉但是顾念旧恩放他一马,他却深感惭愧,为自己的不臣之心感到羞耻,自己本三朝元老,忠肝义胆,却因为财富地位迷失了心智,只有以死谢罪,他死后所有妻妾可以改嫁,所有奴隶会被释放,所有财产都上交给朝廷。
如月站了起来,扭动青花瓷,暗格又被打开了。
“轰隆”一声巨雷,随后伴随着闪电,她看了一眼李忠,打开窗户,施展轻功,飞上墙角,消失在大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