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若兰的病断断续续持续了半个月,总算好了起来。
平帝偶尔来看自己,自己依旧装病,希望能给白冰儿陪伴平帝的机会。
今日下午总算有点精神,由文竹陪着在自己宫殿外不远处池塘里喂深水锦鲤。
“夫人,你看,你投的鱼食它们抢的多欢啊!”文竹看着自己的主子兴趣不高的样子,想找点话题。
“我记得以前有小厮专门来喂这些鱼的。”文若兰不施粉黛,脸色依旧不好,呆呆的看着池塘里深水锦鲤一副饿了三天三夜样子,“果真是世态炎凉啊。”
“夫人恕罪。”文竹连忙跪下,“文竹不是这个意思。”
“起来吧!”文若兰看着跪在地上的文竹,“如此情景,也只有你一心一意把还把我当主子伺候了。”
扶起了文竹,吩咐道:“再去拿些鱼食。”
“是。”文竹应了一声,褪下了。
文若兰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周围静悄悄的,今日自己睡不安稳,文竹便大白天把树上的蝉都敲下了,连蝉叫声也没有,文若兰一身水蓝色衣服,披头散发,整个人显得无限凄凉。
“如花美眷,抵不过似水流年呢。”
身后有脚步上响起。
“鱼食拿了么?”她没有回头,对着那人伸出了手。
一双大手覆盖住她冰凉的小手。
“身子这般凉出来,若是感冒了就不好了。”
文若兰回头,是平帝,文竹拿着鱼食跪在不远处。
“陛下。”文若兰说着就要跪下。
“你莫跪。”平帝拦着她,“身子这般单薄,你我夫妻,这些虚礼便不必行了。”
你我夫妻。
文若兰反复把这句话在嘴边回味,不知为何,竟然有些想哭。
“你可是在怪寡人最近没来看你?”
“怎么会?”她强颜欢笑道,“陛下日理万机,整个松蓝都需要陛下操持,陛下忙……”
“寡人不过是觉得那是你的小妹,性子又活泼些,她得宠你也会好过些。”平帝打断文若兰的话,像是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又反复说了一遍,“她不过是你的小妹。”
文若兰的眼泪像断了的珍珠项链一样流了下来,她竟然有一种平帝真心喜欢她的错觉。
“臣妾、臣妾失礼。”她低下头,慌忙用衣袖擦自己的眼泪。
平帝还想说点什么。
“陛下!”白冰儿的贴身侍女白绿匆匆赶过来,跪下:“夫人突然头晕恶心,又查不出病症,还请陛下过去看一下。”
文若兰刚刚被融化的心在平帝犹豫的眼神中又变的坚硬起来,她只是一个小女子,毕生的愿望就是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直到如今她都无法接受平帝三妻四妾。
“陛下。”文若兰恢复以往的模样,仿佛刚才哭泣的那个人不是自己,她的声音尽量显得温和。“白妹妹一向直率洒脱,若是着人请了陛下,必定是十分的不舒服,陛下还是看看去好,臣妾这边无碍。”
说罢,她还特意的站起身子来,给平帝让道。
果然,平帝迟疑了一下,还是站起来,拍了拍文若兰的手:“还是你懂事。”
说罢,坐上骄撵,朝着白夫人的寝宫出发。
“二小姐。”白绿看着一群人走了,这才走到文若兰的身旁。“我家夫人有句话想传给二
小姐。”
“你家夫人有什么话要给我?现在恩宠是她的,荣华富贵也是她的,她还有什么不满?”
白绿看着文若兰,连礼都没有行:“我家夫人说,便是陛下再怎么恩宠你,你也不过是个庶女,自古嫡庶有别,便在这一点你输了,不如二小姐好人做到底,彻底消失在陛下面前,也许落魄的时候,我家夫人看着这份情面上,会求文老爷不要太苛待二夫人。”
“你这话什么意思?”文竹气不过,走上前与白绿理论。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跟错了主子,在奴婢中你也是最下贱的!”白绿转过身,依旧不行礼,“话我已经带到了,请二小姐好自为之!”
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个贱婢!”文竹气不过。
“好了。”文若兰拦住文竹,从她手里拿过鱼食,一下子全部撒向荷花池了,深水锦鲤争先恐后的游过来。
“夫人,我们作何打算?”
“我是万不回离开这皇宫的。”文若兰看向湖面,“只不过眼下父亲拿着我母亲做威胁,很多事情便罢了,但是我想父亲心里也知晓,白冰儿再亲,也不过是个外姓,即便我是庶女,因着利益,父亲也不会让我离开皇宫,怕就怕,我不与白冰儿争,她自己找上门来。”
文竹还想说什么,却被文若兰示意闭嘴:“我在这深宫数年,不招惹白冰儿只是怕她给父亲告状,迁怒我母亲,她若做的太过分,我绝对让她活着进来,躺着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