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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因为爱情

沈娜听着云母单独叫住自己问这问题颇感意外,正不知道怎么应答,身畔未出的母亲却代为回话说:“我家沈娜还是单身呢,陈老师。”

“真好,我家小朗也还没有女朋友……”云母一听沈娜单身,心花怒放,想起刚刚儿子对沈娜的殷勤照顾,瞬间感觉孙子有着落了,乐不颠地与沈母攀谈起来。

沈母本来也就是满意云朗的,既然云母也有意向,两人一拍即合,相当投机。可听着这些的沈娜却不以为这是什么好事,忙不迭地打岔将沈母拉着朝外走,可沈母和云母却已经契合为一,沈母走,云母走,不是那么轻易能分开的。与此同时,云朗也结账回来,看着母亲与沈母相聊甚欢,心里乐开了花,刚要大跨两步凑上前的时候,张依思却突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拦在云朗跟前叫了一声:“学长,我正找你呢。”

其实张依思拦住云朗也并没有说出什么有建设性意义的正经事儿,只是嫌在饭桌上与云朗离得远了,没能说上几句话,因而特意跑来云朗跟前撒撒娇,提升自己在云朗心里的存在感。但云朗哪管得了这些,他的心思早已飞到了刚出包厢的两位母亲和沈娜那边,几句敷衍了张依思后再往原处望去,却已经不再见着沈娜踪影。

“怎么自己出来了?”沈父看到逃难似跑来身边的女儿询问道。

“妈让我先出来打车。”沈娜眼神略有躲闪地与父亲说。

“应该是你自己逃出来的吧?”沈父一眼看穿了女儿的谎言,沈娜每次说谎都会不敢直视别人的眼睛。

“我……”沈娜知道什么都逃不过父亲,因为父母离异后,父亲与她生活在一起的时间最多,对她的了解也最多。

“沈娜。”沈娜正不知怎么跟父亲解释,一个颇有磁性的嗓音远远传来,她不用回头就已经知道,张涛来找她了。

“叔叔您好。”张涛走近,先礼貌地跟沈父打了声招呼,然后半向沈娜,半向沈父地请求道:“明天中午我想请您的女儿喝杯咖啡,希望得到您的同意。”

“当然可以。”沈父无不诧异地点点头。

“沈叔叔已经同意了,我想明天下午两点,沈娜你会准时道吧?”张涛说完,望着立在一旁紧闭双唇的沈娜。

沈娜愣愣地看着张涛,不知道答应行,还是不行,她现在很乱,很被动,本来以为离开酒店烦心事就会过去,可出来了却碰到的是件更加烦心的事,好在老天终于眷顾了她一回,有意帮了她一把,一辆出租刚好驶入,同时,沈母也正好跟云母道了再见,走来沈娜跟前。沈娜见此出溜一下钻进了后座。

沈母没有注意到女儿的异样,张涛留在原地向投来抱歉表情的沈父挥了挥手,静静地看着出租车从身边驶离,拉着沈娜与她的家人。

“碰壁了吧?”这时自张涛身后,又悠悠传来了张依思的嗓音。

张涛回头,看着与他一样沮丧的张依思说:“我去取车。”只是他掩藏得比较好,并没有张依思那么明显,他说完淡淡转身。

“我也碰壁了……张涛,咱俩联盟吧。”等张涛走出两步,张依思突然又补充道。

张涛听了,脚步暗顿两下,接着又朝前加快了步伐。

“咱俩联盟吧……”这样的要求似乎惊动了张涛心里一根脆弱的神经,他只是感到一种无助的无奈,联盟?感情又不是生意,联盟也不可能谋得预想利益。

等张涛取来车与张依思奔驰在回家的路上时,沈娜已经到了落脚的酒店。

“那个孩子我好像在哪儿见过。”在沈娜母亲开门进到房间而沈娜和沈父还留在门外的时候,沈父忽然开口对女儿说:“我记得好像是有一年生日,他送了你一束玫瑰花。”

沈娜看着父亲哑口无言。

“看得出来,他对你很上心,那天去机场接我们的孩子也是……”沈父接着又说。

“爸!”沈娜很怕听到这些,他急忙叫住父亲,而这一叫却惊动了母亲,沈母探出头来迷惑地看了一眼门外的父女。

“累了么?小睡一会吧,晚上带我看看这座城市的夜景。”沈父却恍若无事地向沈母挥手示意,留下这句话回了自己房间。

沈娜心绪纠结,黯黯关门,将所有问题留待夜晚去了。

时间轮转,沈娜一家人已经吃过晚饭。

按照下午与父亲的约定,沈娜提议带着父母去看看这座城市的夜景,但沈母却不好游逛,拒绝了女儿的邀请,独自先回宾馆房间去了。

于是,沈娜和父亲两人坐上的士,去了市里最有名的夜景区,两人漫无目的地在那条陌生的城市街区散步起来。

“看得出,你最近心很烦。”在与女儿无声地走了大约十分钟,沈父首先打开话匣。

“嗯,很乱。”沈娜默默点头。

“你选哪个?”沈父问。

沈娜毫不迟疑地先摇头说:“我跟张涛不适合。”接着又皱了皱眉:“云朗……”

“接机那个孩子么?”沈父补充。

沈娜不答,脚步转向,来到了一个空置的长椅坐下,她长舒了一口气,然后埋着头看自己的脚。沈父看着女儿的举动,也不慌再问,在她的身边坐下,留给女儿足够的思考时间。

夜游的过客从父女身边走过一波又一波,他们头顶上的巨大屏幕上也连番播放了好几遍不同的宣传,终于沈娜重新开口:“我不是没有想过……他人很好,对我也很好,但这种好,我不敢确定究竟是什么,人的感情那么多,而我最差劲的就是分辨它们……”

“你是因为有阴影了吧。”沈父说:“就像有句老话说的,一着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沈娜听完抬头看向父亲,这时父亲在笑,用一种很滑稽很俏皮的表情,叫她忍俊不禁地也笑了。

“其实偶尔判断出错,很正常的,没有必要因为一时失误和挫折就裹足不前。”笑过,沈父又沉着起来,他说。

“我不是裹足不前,我是没有自信。”沈娜辩解。

“因为我跟你母亲么?”沈父问。

沈娜怔住,她再次被父亲看穿心思。

“为人父母,我们确实做了很坏的榜样……”沈父叹了口气:“曾经海誓山盟,到头来还是分道扬镳。我不辩解什么,造成这种局面,我跟你母亲都难辞其咎,我们太过高估了自己的决断能力。”

沈娜又把脸埋下,她不知道要说什么,因为父母的离异,对她的人生确实有非常重大的影响,尤其是感情方面,她很缺爱很没安全感,这个缺陷即使经过了很多年的努力想去掩盖、抹灭也都无济于事。

“但是,我想说,正是我跟你妈妈这样,你才更应该去勇敢面对感情这件事,用你的心:真心与责任心。”沈父意味深长地对女儿说:“感情的事,往往最需要充足的耐心和坚持不懈的决心。”

“爸,你还爱妈妈么?”听着父亲的劝解,沈娜忽然问。

沈父没有料到沈娜会问得这么直接,愣了片刻,之后才缓缓答复:“我跟你母亲的结合不是巧合。我们是大学同学,相知六年,相恋一年,最终结合,有了你,可是后来我们都太忙,因为事业彼此越渐疏远。那段日子里,我确实怀疑过,这场婚姻是不是太过仓促,因为我跟你妈妈相恋之前是朋友,所以觉得在一起很自然,以为我其实只是误将习惯误当做爱,而造成了一段冷漠的婚姻……而你妈妈也这么想,所以我们决定等你懂事了,就离婚。

“但是等真的离婚以后,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我发觉,我最初的选择没有错,那段与你们在一起的日子,虽然距离,虽然分别,但最初,那个与你母亲结合的决定,我却更加坚信了,只是当时的我缺少了坚持不懈的决心,致使这个家庭最终破灭。”沈父停顿片刻,他转过脸与女儿目光相对,他神情十分笃定地说:“换句话说吧,我从来没有后悔与你母亲相处的那段时光。”

沈娜为之动容,她看着父亲欲言又止。

“所以,沈娜,放开一切负担,勇敢的跟随你的心吧,它会告诉你,你应该要去的地方。”沈父幽幽地说。

荏苒时光,城市在灯火阑珊中迎接朝阳,又是一个新的开始,人们穿行在时间与空间的旅途,错落有致。

翌日清晨。

予林带着云烟一同将父母送去了机场,与此同时他们也即将于父母航班起飞的两小时后踏上蜜月之旅。

他们的目的地是巴黎,那个充满古典与时尚共存气息的国度,这是云烟一直向往的地方,她希望徜徉在塞纳河畔聆听巴黎圣母院的钟声,看一看卢浮宫中蒙娜丽莎的神秘微笑,感受巴黎铁塔独一无二的艺术氛围,接着守望普罗旺斯的紫色花海,那些想着都会叫她觉得迷幻得像梦境般的景象,很快就要成为现实。

也不知道是否因为已经接近国人外出旅游的旺季,机场每个通道都排满了长长的队列,但这分毫没有影响云烟此时此刻充满期待的好心情。只是一个美满的旅行总会有一些插曲为之映衬,正在云烟耐心等待即将轮到自己的安检顺序时,一个身影突然硬生生地插在了她的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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