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贵妃见此,面带浅笑,柔声说道:“陛下,臣妾攒了半年的份例银子,请人新制得一支箫,特献给陛下。”
苏典籍立刻奉上一只紫檀木匣,里面是一只玲珑剔透的白玉箫,魏元齐素来最擅长的就是箫了,他用手拿起箫对着光仔细地看了一回:“果然是好物件。”
“好不好臣妾也不懂,陛下不如试试音如何?听闻如意擅弹琴,不如让如意为陛下合奏一曲。”陆贵妃说着,便要招呼人拿琴。
“不必去拿了。”梁如意托着脑袋转过头,将一只手五指展开伸到元齐眼前翻了一翻,笑着说:“奴婢进宫以后每日勤劳作,把指甲都修了,早抚不了琴了。”又看到那只白玉箫:“不过,奴婢也不能扫了陛下和贵妃娘娘的兴,把箫给奴婢,奴婢吹个曲子逗乐把。”
说着便向元齐讨了那玉箫,选了一只悠远的长调吹了起来,梁如意本不善吹箫,偏这玉箫又不似竹箫好起音,吹长调,如意的气便难免不顺了,不到一会就好几个破音。
元齐听了,微微皱了眉头,道:“如意,这曲子你气不够,还是朕来吧。”说着便从直接如意手中,抓走了玉箫,放到自己嘴边,吹奏了起来。元齐到底是高手,同一支长调,幽远飘逸,余音袅袅,院中诸人皆醉此音。唯独梁如意心中不爽快,到底是恼元齐方才抓取玉箫之时,举止轻浮了。
一曲吹罢,陆贵妃击掌称善:“陛下的箫音,浮烟透云,实在是精妙极了。”魏元齐十分自得,看了一眼如意,却见如意只自顾进食,丝毫不以为然……心下难免无趣,朕特地吹个曲子给你听,你却眼里只有这些个点心,连看都不看朕一眼。
转头把箫递还给苏典籍,又见那苏杏儿长得雪白丰满,便上下多看了两眼。一边的陆贵妃饮了一口香露,微微一笑,把这一切早已看在眼里。
须臾,宫人捧水盆而上,给座上三人净手,梁如意一抬头,那正给陛下奉水的不是苏典籍吗?什么时候换成了这身装束?只见苏杏儿只穿了贴身的抹胸,外头单罩着一件透纱的褙子,肌肤胜雪,酥胸若隐若现……
魏元齐一边洗手,一边盯着苏典籍雪白丰腴的胸前:“你叫什么名字?”
“回陛下,奴婢苏杏儿。”
“以前怎么不曾见过?”
“苏典籍原是太清楼的女史,才来这宫中不久……陛下自然是见得不多。”陆贵妃缓缓地替她答道。
洗完了手,宫人们退下,梁如意又拈了一大块酥油千层糕塞到到口中。
“陛下,你知道吗?那苏典籍前几日做了一个梦,梦见有一羽衣仙人降天,入怀而为子……”陆贵妃讲了个神迹给陛下听。
“爱妃此话当真?”魏元齐笑着看陆贵妃,意味深长:“那……朕来成全她可好?”
梁如意把那一大块千层糕吞下,莫名感到一阵恶心,忙起身道:“陛下,娘娘,奴婢身子有些不太爽快,先告退回去。”
“如意,这么早就要走?何不再……”
“去吧。”魏元齐挥了挥手,并不挽留。
“谢陛下。”如意行礼拜别,赶紧穿过花径而去,总算是没有一口吐在跟前。
魏元齐的眼睛一直随着梁如意的身影穿过花径,消失在院边,淡淡地说道:“随她去吧,如意好像有点喝醉了……”
梁如意出了柔仪宫,在晚风中吹了好一会,打了十几个饱嗝,好歹是把那想吐的念头压了下去,只不过倒了几天胃口而已,看来到底是习惯了平日里粗糙的饭菜,一下子吃那么多精致的饮食,已然适应不了。
那一晚,陛下留在了柔仪宫中,宠幸了苏典籍,第二日,晋苏杏儿为御侍。
而梁如意,自陆贵妃允了她习练舞蹈之后,如意选了个日子,自去仙韶院拜会了唐司乐。
唐司乐初见梁如意,便很是赞赏,说如意身材高挑,四肢修长,体态轻盈,倒是生来适合习练乐舞的美人,又度身为如意先挑了一支《绿腰》,请仙韶院中的技艺最精的舞姬惜奴亲自教授。
自此,梁如意每日午后得空时,便去惜奴处学跳《绿腰》,至晚膳前方回,用心学了几日,已然会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