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顾芊羽听起来格外耳熟，好像……那天刚刚在皇后口中听过。
她点点头：“对，你说的有点道理，我和苏淮安非亲非故的，哪能阻止别人喜欢他呢。”
顾湘面上闪过一丝喜色她就知道大姐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恢复神智以后虽然看起来不好接触，实际上心里比谁都软。
“我可以把苏淮安让你给你。”顾芊羽顿了顿，还是开口：“不过能不能让他喜欢上你，就是你的本事了。”
顾芊羽一脸淡定，从她的话里，似乎听不出来一点对于苏淮安的留恋。
顾湘惊喜：“大姐，你说的是真的？！”
顾芊羽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我不能再和苏淮安有任何瓜葛了，从今往后，你们两个的事情，想怎么解决都行，不过，你也别想着能在顾府再见到他。”
有了顾芊羽的保证，顾湘就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她自认外貌身材都不差，原本顾芊羽像一块巨石一样挡在面前，还让她有点望而生畏，现在巨石走了，前路仿佛一片光明，只要她向前一步，就能拉住苏淮安的手。
“没事，在府上见不到不算什么。”顾湘心不在焉地安抚顾芊羽：“大姐，那你先休息，我先走了啊。”
看她迫不及待出门的模样，顾芊羽都能猜到下一秒她就要冲到禹王府去找苏淮安。
送走了顾湘，桃香和槐香面色复杂地从门外走进来：“小姐……”
刚才的对话，她们在门外也或多或少地听到了一点。
“这个二小姐也太不要脸了！”桃香愤怒，以后见到二小姐，她绝对不会主动问好。
“别说了，我饿了，去准备吃的吧。”顾芊羽又躺回了床上，双眼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心爱之人拱手相让，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牛萌萌正在院子里读书，门外突然来了客人，她抬头一看，笑着迎上去：“顾小姐，怎么来了也不打一声招呼，我好去接你。”
顾芊羽拢了拢毛绒绒的领子，冷风不住地往里面灌，她握住牛萌萌温热的手掌：“陪我出去转转吧。”
“行，你等等我，我去换衣服。”
一前一后两个身影出了牛府，顾芊羽和牛萌萌上了马车，牛萌萌开口：“咱们去哪儿啊？”
“你对京城比较了解，找个安静的地方转转吧。”
牛萌萌会意，告诉车夫地点，没一会儿，马车便停在了一处僻静之处，顾芊羽下了马车，发现这里竟然是岱森河边，只不过是一片幽静的小树林，树林中央一处亭子，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会来这儿坐一下午，画幅画，或者写写字。”牛萌萌深吸了一口气：“很少有人知道这个地方呢。”
顾芊羽点头，她抬头张望了一圈，树上的叶子都落得差不多了，若是早两个月来，相信必定是绿树成荫，十分凉快。
“关于四皇子的事，谢谢你。”沉默了一会儿，牛萌萌突然开口。
顾芊羽脚步一顿：“你知道了。”
“你进宫去找皇后娘娘说情，我当然知道。”牛萌萌叹了口气：“四皇子追求我多年了，可我一向不想嫁入皇家，知道我要和你大哥联姻，他大闹了一番，按理说应该不依不饶才对，整个人突然消失，必定有原因。”
“他没有再来骚扰你就好。”顾芊羽欣慰，看来自己那天进宫找皇后谈判还算有点效果。
“可你为何如此沉闷？”牛萌萌走到顾芊羽面前，望着她一双黯淡无光的眼睛：“从前的你，不是这个样子的。”
顾芊羽笑笑：“我一直都这么深沉，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牛萌萌摇头：“你今天叫我来，是想说点什么吧。”
顾芊羽张了张嘴，说什么呢？想说什么，她也说不出口。
她和苏淮安的事儿，没那么光彩。
牛萌萌拉住顾芊羽的手：“你现在可是肚子里怀宝宝的人，情绪不能这样大起大伏，会影响孩子的。”
“好。”顾芊羽露出一个牵强的笑容：“我开心起来。”
脸上开心了，心里却未必。
顾芊羽反握住牛萌萌的手：“我可真喜欢你，你是我在这个世界最聊得来的人，你可一定要和我大哥成亲啊。”
牛萌萌被顾芊羽认真的模样逗得发笑：“芊儿，你在说什么呢，怎么前言不搭后语的。”
顾芊羽没应声，她目光无意中掠过牛萌萌身后，被她身后的一座高塔吸引：“那里，是檀香寺吗？”
牛萌萌转过身：“是啊，这里就是檀香寺脚下，并不远呢。”
“我想过去看看。”顾芊羽拉着牛萌萌上了马车：“你送我到檀香寺就回去吧，我让顾府的马车来接我。”
纵使牛萌萌不放心把顾芊羽一个人丢在檀香寺，也拗不过她，只好留了两个侍卫给顾芊羽，又载着桃香回丞相府报信，尽快接顾芊羽回去。
一下马车，顾芊羽便迫不及待地从台阶上跑上去，一路上撞到了不少人。
她知道现在找谁更合适了，听到他的声音，或许能让自己平静下来。
一进檀香寺，顾芊羽就往皓白大师的房间冲过去，还没到门口，一个沙弥便挡在她面前：“女施主，您找谁？”
“我找皓白大师。”
“不好意思，女施主，皓白大师云游去了，还没回来。”
“还没回来？！”顾芊羽惊讶，距离她从尕呐村回来已经有好几天了，皓白大师怎么还没有回来。
那沙弥点点头：“是的。”
他身后那扇禅房的门，紧紧关闭。
“好吧，我知道了……”顾芊羽顿时有些失落，唯一一个能听她讲话的人，竟然也不在京都。
那沙弥点点头便离开了，顾芊羽叹了口气，刚想转身离开，想了想，还是走到皓白大师的禅房前面，抱着双腿坐在地上。
就算见不到他人，坐在这里顾芊羽也会觉得心安一些。
“皓白大师，你去哪儿了，怎么还不回来，你知道仙女现在有多烦恼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