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
小凯终于承受不了这份寂静，这份压力，哭着声调，趴伏的更低了。
“你跟我来”
白霄转身，走向院落之外，白家祠堂之外。他不愿意白家的先辈，看着自家的后辈如此的自相残杀，还如此的卑鄙龌龊。
黑暗里，白霄停下了身影。背后小凯，也默默的跟随而来，再度跪在了白霄的身后。
“小凯，我待你如何？”
“少爷待我亲厚，更是亲和体贴。从不打骂于我。”
“既然如此，你告诉我理由”
“少爷，小凯，小凯对不起你。小凯知错了。少爷要打要杀，小凯绝无怨言。”
跪着的身影，更是微微抬起了头，看了看眼前的白霄，然后再度趴伏了下去。至始至终，他没有一句求饶的话语。
“小凯，我要理由。你不是一个贪慕虚荣，嫌贫爱富的人。我相信你”
白霄别的不敢保证，至少，自己看人的眼光，还没有太差。小凯虽然家境贫寒，从小被卖入白家。但是，一直兢兢业业，伺候自己。从来没有半点差错，更没有半点贪财好斗的现象。
尤其白霄的态度，白霄对他的教育，对他的影响，更是让他感觉，自己即便被卖为奴，也是充满了幸福。
所以，白霄不相信，小凯会无缘无故的背叛自己。
小凯的头低的更低了，没有回答。
“小凯，我要听实话，听真相。我不想坑害之后，还蒙在鼓里。”
“少爷，您知道了，或许对您并不好。您好不容易重新有了武灵，能够修炼了。万一再得罪了他们，您的安危就更难了。”
小凯没有想自己，而是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
白霄的心，微微的有些安慰。到底是自己的人，还是有良心的。
“小凯，我已经知道一些了。在你这里，我只想核实一下。你说吧。就算真的很危险，也不是你衡量的。我有分寸”
“少爷。其实，我本来知道的也不多。只是，偶然的机会，经过白枫的房间才听到的。”
“哦？白云的大哥？”
“是的。本来我通知少爷，说霜儿被白云抢走这件事，就是白枫告诉我的。我本想拼了自己的命去就霜儿，但是白枫却以我家人性命要挟。没办法，我只能第一时间跑过来求少爷去救霜儿。”
“白枫，这件事白枫也有牵扯？你家人现在如何？”
“多谢少爷关心，我家人安康无恙。已经接到城外农村居住了。另外，这件事牵扯的不止是白枫。还有白林，甚至，甚至，还有白远山。”
“白云的二哥白林？呵呵呵，还真是两个好哥哥啊。白远山我知道，白云已经跟我说了。你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就好了”
“是，少爷。那天我从白枫房间外经过。听到白枫和白林在谈论这件事情。那时候我已经完成白枫的任务，回去交完差后就暂时待在白枫那里了。也是发现白云死在少爷院中的那个晚上”
“嗯，他们说了什么？”
“大意是，这件事其实是白远山策划，白枫和白林只是因为白子华更加疼爱侧房生的白云，而不关心他们兄弟和他们母亲的缘故。所以，他们才答应和白远山联手，策划了这次事件。”
“哦？但是他们兄弟三人的事情，为什么联手坑害我？”
“少爷，起初白枫和白林只是想借助您的手好好教训教训白云罢了，并没有坑害少爷的意思。但是事情的发展，却是超出了原本的估计。他们也没想到，白远山在事后竟然要大老爷废了少爷。”
“哦？说下去”
“是。他们兄弟和白远山原本的计划只是在少爷赶过去的时候，把白云身边的人都调开，好方便少爷揍人。而事实也是如此。”
“但是后来，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掌控，已经到了生死地步。而后，更是白云死在了少爷院中，他们就发觉这件事不对了。”
“所以，他们就把你发配到了这里，好抹除掉事情的痕迹是吧？”
“不，原本他们是打算杀了我的。他们杀我的理由都找好了。就是他们让我端茶倒水，他们故意碰到，然后便以伺候有误，乱棍打死。”
“什么？想不到，他们居然如此卑鄙。那你怎么逃过去的？”
“事有凑巧。那天刚好赶上白子华老爷来到他们房中，找他们有事。看到了我，一气之下，就罚我过来给白云少爷守灵了。”
“然后呢？他们能放过你？”
“他们原本的打算落空，但是也是把我弄到了这里，没有人问津。如无意外，我今生今世，都会在这里终老了。所以，他们的威胁也就不在了吧。”
“说的有道理。小凯，你的思维还是一样的清晰”
“少爷，思维是什么？”
“就是想法，主意。就是你明白事例，是个能够看清事情的明白人。”
“还要承蒙少爷教诲，让我一个下人读书识字，明白许多道理”
“不说这些了。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小心点。我暂时没有办法把你弄回去了。何况，就算把你带回去，我那里的日子，比这里更苦。吃都没的吃。”
“少爷，我听说了。他们不给你月度，一切都是霜儿妹子和少爷您亲手种菜才能维持生计。难为少爷了。”
“这些没什么。你注意安全。今晚的事情，终归是会惊动家族的，我明天还能不能出来看你，也不知道了。”
“少爷，其实，您可以杀了我们的。”
“小凯。每个人都是父母生养的，都有活着的权利。我不会滥杀无辜的。哪怕他们会害了我。他们的日子已经很苦了。”
“少爷还是一样的宅心仁厚。不过，我会跟他们说一下的。事情不会那么糟糕的。”
“怎么说？”
白霄有些犹疑，难不成小凯在这里混了一个月，还有了话语权不成？
“少爷，其实陆大年两人来到这里后，这里的人都很讨厌他们两个的。同样是奴才，他们两个凭借武力，经常欺负我们的。他们死了，大家只会觉得痛快。没有人会为他们鸣不平的”
“话虽如此，但是毕竟是两个武者，家族追查下来，还是会知道的。”
“少爷放心。我待会回去，跟大家统一一下口吻。就说两人因为保护白云少爷不力，羞愤难当，最后内疚自刎在白家祠堂了。”
“额，这种谎话你都说的出口？你还是我认识的小凯么？”
白霄一脸的无语，这样的烂说辞，是个人都不信好么？大家不是白痴，谁会相信这世界有如此忠心护主的家伙存在。何况，还是那两个超级不靠谱的家伙，除了跟着白云欺压良善，干过别的一件好事么？
“少爷，这个只是一个说法罢了。反正这里的人都这么说，也没有给家族丢脸。家族应该可以过的吧”
“你，你够牛逼。”
“牛逼？”
“就是说你很厉害，说你周某超群。只是这样一个说法，家族会不会一气之下，把你们都杀了，或者全部惩罚什么？”
“少爷，您放心，他们两个即便是武者，也是个下人。没人会追究，没人会过问的。至于真相，对于我们这些奴才来说，重要么？”
“是啊，对于家族来说，只是死了两个无关紧要的下人罢了。真相真的不重要。只要没有辱没家族名声，没有损害家族利益，哪怕说他们两个是家族福利太好，吃饭撑死的，家族都不会有人过问一下的。哎，这就是命么？”
“少爷，事情就是这样。这里，不会有人和少爷您一样如此看得起我们这些下人的。更不会有人会给我们下人一个好脸色。毕竟，我们的命都是他们的。”
小凯多少还是有点落寞。自从跟了白霄一段日子，他对待人之间的关系等级也有了一些不满。奈何世界如此，他也就只是有些情绪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