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里?”看到张满月在,具灿星颇为吃惊。他直起腰身打量着自身的处境。这是在病房里,最高级的那种。至于张满月,她应该不想让负责陪同的护士们发现她的到来,便使了某种手段,让她们都昏睡了过去,他这样想。
“当然是关心你啊。”张满月拍了拍手,“好了,说吧。”
“说什么?”
“生日礼物啊,你满意吗?”她问。
具灿星没有说话,甚至脸上的表情没变,但张满月肯定,他一定是在思考,想着如何教训她。因为她发现他的双拳紧握在了一起,手指都发出了声音。如果不是自己的对手,他现在肯定会爆发的,她想。
“托你洪福,好的很呢。”
“嗯。我确认过了,你身体真的很好。”
具灿星啧了一声:“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笑话?”
“对。发生那么诡异的事情,你觉得他们会怎么看我?”
听他这么说,张满月的唇角猛地上扬:“和你没关系了,是那位会长的原因了。”
“....不是吧?”
“错不了,我见了那只老虎很多次,清楚的很。本来想着让它赶紧去黄泉的,结果它有未完成的心愿,也就不好强行处置。”她一脸好笑的姿态,“没想到居然让你给碰上了,更是险些被它给吃掉。”
“你还好意思说,这一切都是你的错。”具灿星瞪了一眼说,“如果不是你擅作主张的给我开了鬼眼,那我就不需要去理会那些不详,也就不会有今天了。”
“那你胆子够大的,居然还主动和它们搭话。”像是看到了新大陆那样,张满月开心得不得了。但具灿星的脸色却变的很难看。
“别以为我不知道,不详也会主动观察人类。即便我视祂们无物,不存在于世,但根本就瞒不过祂们。它只会给我带来麻烦。”他指着自己的眼睛说。
“要不,你换一下?反正你也有钱,不愁找不到买家。”
“你当眼睛是鞋子吗?想换就换!”
张满月嗯了一声:“人类不常这样做的吗?哪里坏了换哪里,如果换不了,那就接受现实呗。”
即便具灿星知道现实就是这么一回事,可他没打算在这件事情上纠缠下去。“那只老虎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攻击我?和那位会长又是什么关系?”他在意的是重点。
“那位会长可是位大人物,早年去北朝鲜访问的时候,那只老虎作为礼物被带了回来,由于老虎拒绝交配,孤独而死,而躯体又被做成标本供人参观,所以内心的积怨很重,常常会四处游荡,而它最爱去的地方,就是会长的家了。”
“为什么会是郑会长家?”
“因为他家里有一张朝鲜知名画家所做的价值亿计的风景画——白头山。”张满月舔了舔嘴唇,那诱人的姿态让具灿星本能的选择转移视线。非礼勿视,他想。张满月一定是看上那幅价值不菲的画了。
事实上,那正是张满月的目标,不成想被具灿星捷足先登,光荣的住进了医院。不过她也发现,具灿星和对方的关系挺好的,尤其是在具灿星因此受伤的情况下,就更方便操作了。
“喏,作为酒店的总经理,你的第一个工作来了。拿下白头山。”张满月说以命令的口吻说。
“好的,没问题。”如此干净利落,且毫无推卸的说法,别说张满月了,就连具灿星自己都愣住了。
具灿星发誓,刚刚的那句话,不是他讲出来的。啊,不对,其实就是他本人讲出来的。但他话从口出时,立刻就变了味道,其根本原因就在于那并非是他的本意,而是被控制着说出这种回答的。
谁能控制他,张满月!?
她的确有这嫌疑,但并不大,她不似那种会做手脚的人,没看她自己都挺意外的嘛。那就是刚刚在梦中碰到的那家伙了。如果真如对方所言论的,他们本是一体,那被影响到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可为什么要这样做?具灿星心中立刻就有了警惕,但有心算无心,信息上的不对称终究是最大的问题。但话已经应下来了,如果自己出尔反尔,先不说他身体里的那两个家伙是否会造反,张满月那边怕是就不会放过他。真的是,自己这么吃香的吗?
“我走了。”张满月转过身,“照我的话去做,你就不会有麻烦,也不会受伤。这样你提的那些工作要求我才会去考虑。”说完,她便似电影里瞬移的场景一样,直接消失了。
随后护士们醒来了,发现醒来的他,便是一阵手忙脚乱,跟着连他自己也忙碌了起来。他不仅要配合医生们做各种检查,还要应付到场的朋友们。这种大张旗鼓的夸张方式,让他不禁有些头痛,自己似乎还没这么虚弱吧。好不容易才将一群人给‘赶’走,他便迎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郑泰雄。
这位老人家的目的,很快他就明白了,道歉是一方面的因素,另外则是那只...老虎。
“你看到它了,对不对?”
“咦?”看到具灿星吃惊的样子,郑泰雄轻笑一声:“它经常会出现在我的梦里,虽然我看不到,但我能察觉到。那天之所以发生这样的事情,想来也和它有关。”
“您都知道!?”具灿星很惊讶,再次打量这位老人。记得双方初次见面,谈笑风生的面孔下,隐隐透露出几分疲惫,现在看来比那时还要严重。他想,很有可能是因为那只老虎。
“解释起来也不麻烦。我把它带到了就算活着也回不去的地方,如果再抓着它死去的皮囊不放,未免会很痛苦,显得无情。与其让它死了也不像死了似的待在那里,倒不如成全它。”郑泰雄说。
“白头山!”话一出口,具灿星就发现这位老人家的目光不对了,似是打量,但更多的却是满意。
“你说对了,白头山和它本就是一体的,但我之前就是没能将它们联想在一起。”老人满脸苦涩。
“所以会长您也一直饱受它的打扰,是这样子吗?”具灿星说的笃定。
“起初以为上了年纪,休息不好。后来才明白,是我错了。”老人看着他说,“你似乎可以帮我解决这个问题?”
“嗯。”具灿星点头,也说的直白,“将那头老虎带走的代价,就是白头山。”
“你还真敢说。”老人的声音低沉洪亮。
“您刚刚说过,要成全它的,不是吗?”具灿星直视着那双目眸,怡然不惧:“而要成全它,可离不开那副画。”
“只要能让它回心转意,那付出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我也不会感到惋惜。”老人似乎很通情达理,直接就决定了。可具灿星怀疑,这跟对方无法再继续忍受老虎的打扰有关系。
“那就交给我吧。”事情的进展格外的有些顺利,虽然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接下这件事。
“很好,就这样决定吧。”老人站起身,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很喜欢你。有关那天谈论的事情,你考虑一下,我是认真的。”
“好,好的。”具灿星苦笑着回答。
“那我走了。”说着,老人便离开了。具灿星望了望他的背影,直挺挺的躺在了病床上。
“唉,我怎么可以这么优秀。”他怅然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