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病。
小丑脑海中冒出这么个念头,她知道不疯魔不成活这句话,原本以为自己见过的疯子已经够多,可现在她觉得具灿星比疯子还要变态,完全无法理解其行为。在这紧要时刻,居然放弃抵抗,迎接最后的死亡到来。这是已经认命了?她想,那他之前的抵抗又有何意义?还是说只是单纯的为了救人?那把自己搭进去明显就不合适了。那他的想法究竟是怎样的呢?她不清楚,她只知道张满月要来了。
在这种场合下,张满月肯定二话不说干上一架,当然她不怕张满月痛下杀手,以往又不是没接触过,打交道也不止一次两次了。虽然张满月有着【神明】的种种不可思议之能力,是【神明】在人间行走的代言人,但论能力手段,张满月可不是简单角色。不过所幸这种女人只有那么一两个,被她给碰上是她倒霉。
“我这人缺点很多,但向来说话算数。”瞧见具灿星已经被红芒星阵所笼罩覆盖,小丑转身看向朴一道,“对了,我记得你不怕死的,对吧?”她问。
“差不多。”朴一道语气冷淡。
小丑点点头:“你是个有能力的人,就是有时候太讨厌了....”她声音不高,言语之中,有着几分无奈。
她很早就认识朴一道了,那时她刚从东海出来,正在捕猎游乐,见对方有趣,便随手留下了这颗棋子,也免得生活过于无趣而乏味了。事实上他做的很好,有了今天的身份地位、以及实力,也具备了足以行走一方的资格,但就像她说的那样,只是这人有时太烦了。
安心的做个神父,无聊时取悦自己一番,然后再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这样不好吗?偏生纠缠着自己不放,还尝试着想要摆脱‘棋子’的身份。当然她日理万机,不可能注意到每一颗棋子,没注意到放空也就无所谓了,但注意到就另当别论了。而朴一道屡屡挑衅,却依然能活到现在,未尝没有她的因由在里边。但此时说起这事,便不得不痛下杀手了。
朴一道笑了笑:“我玩游戏的时候,总听到别人说,95%的玩家都不知道补刀的重要性,你与大神之间只差一个补刀功底。具灿星既然敢和你打赌,我就不信他没有防备和后手。他可不是简单角色,你就不担心阴沟里翻船了?”
“说的有道理,小心驶得万年船嘛。”小丑赞同的点头说,“但与其担心他,倒不如担心一下你自己啊。”说完的这一瞬,她耳边好似有个声音响起来,那不是幻觉。
那是有人在叹气。
“你,大意了...”
小丑以为自己出现幻觉,因为她感知到,在红芒星阵中已经没有生机感应的具灿星,竟然活了过来——怎么可能。
金书生也充满了诧异,他先前认为具灿星确实要完蛋了,但场景这时却有了这般突兀的转变,这让他以为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这的确是他的第一反应。
果然,就知道会是这样。
朴一道唇角微扬,随后周身白芒大盛,让这方空间明亮不已。
“朴日图,希望还有下一次。”说完这话,他双手猛然朝小丑推了过去,他周身绽放的白芒,也化为一道可怕的白色光芒,怔时便将其笼罩在那净化的气息之中。
“我说过的,我向来说话算数。”见朴一道主动向自己发起攻击,小丑转过身冷冷一笑,随即一道红芒从那圣杯中爆发出来,立时照亮了四周。红芒闪耀中,她周身红芒笼罩,层层红芒循环流动,在身外形成一个防护罩,与那猛冲而来的光柱对抗着。
“还等什么,就是现在。”朴一道的声音响彻在这方空间,在旁边的金书生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就见到那原本与白芒光柱对峙着的红芒防护罩已然破裂,然后径直承受了所有的攻击。
这下她应该死了吧?金书生发出这样的猜测。
也就在这时,小丑惊叫一声,手中圣杯摇晃,红芒大盛间,猛然狂扫四方。它的身体也逃脱了那白芒光柱的攻击,出现在数丈之外,身体摇摇晃晃的,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前方,看着自己的胸口,那里好似被什么东西给穿透了,干净利落的,血液正在渗透出来。
这时,金书生便瞧见了具灿星。不知何时,也不知什么原因,他竟然从红芒星阵中走了出来,然后还伤到了小丑。他走了过来,目光平静的像是在做一件事已经反复练习一千万次的工作。在前方,小丑也怔时反应了过来:“你们俩什么时候商量好的?”
具灿星看向朴一道,目光中并无喜悦。注意到这个眼神,朴一道只是微微侧头,对小丑说:“你猜。”
“你们俩的默契很好。”说完话,小丑哇的吐了一口血出来,她看着自己胸口,那里有一道伤痕,呈现不规则状态散裂。任由她借用圣杯之力去恢复,却也没有丝毫用处。似是想到了什么,她抬起头,看向具灿星,张了张嘴,“你真是太令我感到意外了,居然懂得佛门秘法心剑无痕。我能问一下你的来历身份吗?”
听到这话,朴一道和金书生倒是一愣,他们都是过来明白人,知道这世界的不平凡,也心知世界远没有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对于具灿星为何会这佛门的秘法,自然也是好奇无比。而具灿星这边固然心中吃惊,可想到小丑的本质,也就不在意了。
“把自己的秘密告诉别人,无异于授人以柄。”他说。
“说的也是,你不是傻子。”小丑笑了笑说。
“但你却是个疯子。”具灿星这样说。
“谢谢你的称赞,我想我以后有的玩了。”看了一眼手中的圣杯,小丑咧嘴一笑,脑袋往下一垂,直生生的站在原地,生机全无。
“以后有的麻烦了。”具灿星挠了挠头,虽然这是他第一次与小丑碰面,但有关小丑的本质,却是牢牢的印在了他的脑海中,所以他知道自己接下来怕是会很不安了。毕竟被这种喜欢玩乐的家伙给盯上,免不了要有麻烦。
果不其然,对方放出话来了,后续肯定要找上自己的。
“真的是,张满月那个女人就不给我安排一个轻松的活计吗?”他嘀咕着,然后忽然听到身后有人说:“张社长,你的总经理在背后说你坏话啊,你不生气吗?”
张社长?
具灿星陡然扭过头,视线当中就出现了两个人。一男一女。女的是张满月,男的他不认识,不过他看到对方的胸口插着一把剑。这未免也太奇怪了吧,这样都不死的吗?他想。
“呵,我不生气是因为我脾气好。”见到具灿星有危险,亲赴现场不说,还特地喊来了一位支援,结果到了现场之后,发现问题已经解决了不说,当事人还正在说自己坏话,偏生还被自己叫来的支援给听的一清二楚,张满月可不觉得这事有多少‘浪漫’可言。
“脾气好并不代表没脾气。”金侁很不客气的反驳道。原本在家待的好好的,结果却因为某人的威胁只好到外走上一趟。现在见现场没自己的事情了,也就没必要留下来了。“既然现场已经收尾了,那我就走了。”顿了顿,他觉得有些事情是很有必要重申一遍的,“我跟你说,没事别来打搅我,更不要试图威胁我,否则我会让你见识何谓【鬼神】的愤怒。”说完他人就消失了。
“啊,社长,你怎么过来了?这都是小事了,交给我就好....”背后说了几句不算坏话的坏话,偏生还被当事人、给外人一并给听到,具灿星觉得自己要做些什么。等到金侁离开现场,他便主动凑了上去,结果话没说完,就被张满月打断了。
“具灿星,最近你怎么老跟这个女人打交道。”张满月抬手指着躺在地上的耀娜,很不客气的说,“当心你被这个女人给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下!”
“我....”具灿星正打算就这事跟张满月细细说道一番的时候,却发现张满月毫不犹豫的转身,留下一句“算了,你也有自己的考虑,我就不插手了”便干脆利落,没半点拖泥带水的离开了现场。
看到这一幕,旁边的两个男人嘴角都带有不加掩饰的幸灾乐祸,包括具灿星自己都是一脸的错愕,以及莫名其妙。
“这算不算下马威?”具灿星苦笑,还有点自嘲,本来还想着跟张满月互怼,然后上演一出社长和总经理相互碰撞的精彩大戏,没想到自己这个总经理连发挥的余地都没有,这岂不是意味着自己接下来要唱独角戏了?这会让他很尴尬的好不好。
金书生很配合的点了点头,朴一道则一脸冷漠的看向具灿星,那种眼神对于金书生来说是相当的熟悉,他没有表态,这是因为他清楚这是两个男人之间的事情,跟自己这个老鬼无关。
“我记住你了,早晚有一天会让你好看。”
“那你最好说到做到,就像她一样。”具灿星指了指小丑,言外之意清晰无比。
朴一道冷哼一声,径直走人。他来到这边的目的已然达到,用不着留下来了。至于放出来的狠话,那都是以后的事,以后再考虑,现在只要放个嘴炮,过过嘴瘾就行。
“话说回来,具总经理,你们俩搞什么,明明默契好的要死,居然还说这种话出来,真是煮烂的鸭子嘴硬啊!”
“好个屁。”具灿星直接爆粗口,他宁愿和异性默契好,都不愿意和同性默契好。“就不应该让他耍酷,放狠话来着。”他这样抱怨说。
“算了算了,只要结果好就行了,对吧?”金书生看向小丑,嘴角扬起弧度,“结果可是很完美哦!”顿了顿,他又说,“那接下来做什么?小丑已经死了,就地火化吗?还有那个女人,她现在的情况有点麻烦啊!”
“小丑交给你了,耀娜我来处理就好。”
“我明白了。”金书生懒洋洋的漏齿一笑,“虽然这个女人是半道出家的吸血鬼,总归是有些用处的。只是我要提醒具总经理,在去见社长的时候,最好不要一身香气的过来,没准要出大麻烦。”他有轻声自语,“不管什么时候,都要做好安全措施啊。”
那声音猥琐的很,让具灿星一阵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