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温帝尼特小姐,本次航班已到达目的地Ld市,需要帮忙搬运行李吗?”
听到公式化的女声,德鲁伊拿下盖住脸的小毛毯,睁开眼,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空姐秉持着良好的素养,看着德鲁伊整理下衣服,继续温柔重复道,
“温帝尼特小姐,请问您需要搬运行李吗?”
德鲁伊摆摆手,背上琴盒,拖上行李箱和美丽的空姐再见。
三月的Ld的大街,冷风和雨刚停歇的寒意刺得人不得不尽量佝偻着身子,以便多得些衣服的庇护。像德鲁伊这样短裙加风衣的着装实在过分惹眼,阔别故土三年的德鲁伊回国收到的第一份温暖乡情就是路人的怜悯加关照傻子的眼神。
幸好本市的的士司机从不让人失望,没有一分钟德鲁伊就成功摆脱了行人热情地眼神关照。
司机是个普通的中年男人,车前的毛巾旁边摆的是一个男孩儿的照片,看起来和她年纪差不多。司机先生倒不急着出发,等她放好东西。
“小丫头,不冷吗?”
“冷啊,所以请司机先生把我载去WETIZ大厦,我可以去喝杯热茶。”
司机从镜子里看着这鼻尖冻的红红的漂亮女孩对他微笑,为人父的同情心让他同样回了个微笑,略带中年男人不自然的羞涩。
“小丫头从哪回来的啊,穿这么点?”
“夏威夷。”
“那难怪。你们这个年纪的小孩都爱玩,又不会照顾自己,三月的Ld是能够让你穿成这个样子的天气吗?”
德鲁伊不说话。司机觉得自己也没资格说别人家的孩子想闭嘴,又想起这女孩漂亮又乖巧的笑容,还是忍不住开口问。
“小丫头,你去WETIZ干嘛啊?”
“我哥在那上班。”
“那你哥挺厉害啊,WETIZ可是个大公司啊。”
或许家乡真的对人的羁绊不同于其他,不然怎么那么多文学作品都对那个简单的词赋予美好赞誉,不然怎么德鲁伊想到很久以前正处考期,还愿意载刚挨打的她上高速飙车的里昂就忍不住脸上的笑意,想起自己这么多年也没夸过他一句,德鲁伊认真回道,
“嗯,他是挺厉害的。”
司机先生听人在WETIZ上班,家里妹妹又这么礼貌,就知道肯定是位成功人士,不禁想到自己儿子。
“唉,可不像我家那臭小子,一天天不务正业,和他那帮狐朋狗友不知道在哪混。”
德鲁伊看着那照片,男孩儿脸上有点不耐,却也还算好好看着镜头,摆了个剪刀手,像个叛逆期的别扭小孩。
一路上司机先生和德鲁伊说了不少,大约都是关于他儿子的事。
德鲁伊到WETIZ,没走到门口,保安就朝她走了过来,德鲁伊把行李箱递过去,跟着他到了总裁办公层。
电梯门一开就有人端正地站在旁边,一个接过行李,一个带德鲁伊去沙发坐下。
“德鲁伊小姐您好,我是总裁的实习秘书芙丽费德勒,总裁现在在处理文件,您的大吉岭红茶马上就好,请您坐下稍等片刻。”
芙丽带着职业微笑说完,确认德鲁伊没有什么需要她的地方就转身去茶水间。
德鲁伊看了眼紧闭的办公室大门,走到落地窗前,俯瞰这城市。
里昂从办公室出来就看见那三年没见的熟悉身影,也不知道该怀以怎样的情绪打招呼,激动,责怪还是庆幸。
换做以前,德鲁伊想找里昂情愿在旁边的咖啡厅坐两个小时也不会来公司,还好三年过去,小女孩长大了,不闹那些莫名其妙的把戏了。
里昂坐下,芙丽端来咖啡。
“Dri,过来。”
德鲁伊转身,看见她的哥哥温柔地微笑着,一如以前数往次叫她。
“Leon,好久不见,我回来了。”
到现在,里昂积在心里三年的石头才算粉碎,松了松领带,端起咖啡,
“这个月的新茶,是你最喜欢的味道。”
想了想里昂又补充道,
“如果我可爱的妹妹没有因为流放生活而喜欢上可乐的话。”
德鲁伊很给面子的优雅品尝一口,
“当然没有,我最想念的就是维多利亚街灯和每年三四月的红茶。”
“红茶是喝到了,街灯恐怕今晚不能看了。我们得回家。”
里昂一句就拐到正题,需要按时到的家,当然不是里昂或者她的别墅,更不可能是里昂父母家,而是温帝尼特家族的老宅。
回那儿,就意味着,一定是去见他们的爷爷,家里真正的掌权人,菲利普温蒂尼特。
德鲁伊有些抵触,会来公司,就是因为里昂在这,能暂时不去面对菲利普,没想到还是逃不过。
“爷爷脾气好些了吗?”
“说不好,你不在这三年,我也没见他对谁发过脾气。”
果然,这家里能够不惧权威,死不悔改的只有她德鲁伊一个人,能频繁让老爷子动怒的,也只有她一个。
德鲁伊差不多预见了今晚自己的结局,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我回来是想上学了。”
“嗯。继续读高中还是上大学”
里昂对德鲁伊的决定也不意外,小丫头在外面疯够,就回来了。后面一句话当然是里昂调侃她的,如果三年前她不离开现在应该都大二了。
“大学。我还需要个家庭教师。”
里昂听这话也明白了,德鲁伊在外三年过的生活,和学习一点都不沾边,起码和她现在还放在Cb市的那堆教材不沾边。
“你在德国这几年怎么样?”
德鲁伊喝了口茶,不带任何眷恋的平静说道,
“还行。去了几个城市,认识了些人。”
德鲁伊抬眼,里昂那深邃的蓝色眼睛盯着自己,又补充几句。
“在柏林一家酒吧打工,邻近几个城市都去过,远一点还去过海德堡、慕尼黑。和酒吧的人关系不错,邻居也算友好。”
里昂从德鲁伊十岁从爷爷那接她到Cb,除去她跑出去玩那三年,五年的日子,他也早就习惯了她的“不善言辞”,差不多了解了小孩在外面怎么过的,人也平安回来了,也就不再多问什么,安排秘书带她去楼下吃饭,里昂回办公室和菲利普汇报最近公司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