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桃一扭头就看到长大了一圈的明鸾,赶紧放下手里挑烛芯的小剪子,倒了杯水端过来。
“主子,已经是子时三刻了。”
明鸾恍然,她竟然整整修炼了一天,滴水未进,难怪她一阵头晕眼花的。
她这么想着,肚子也不客气的咕咕叫起来。
明鸾一阵不好意思。
迎桃接过明鸾递回来的空杯子,问:“现在可要传饭?灶台上有饭菜温着,还是要现做一些新鲜的?”
明鸾看一眼黑漆漆的窗外,“端温着的饭菜就好了,现做我还要等上一会。”
迎桃一点头赶紧出去端饭菜,明鸾坐在床上伸出手反复看了看,刚才和迎桃搭话没注意,这下才发现自己的手大了一圈。
她从床上跳下来,身量明显比之前拔高了一截,身上的衣服都短了一截,摆在床前脚踏上的鞋也穿不下了。
去拿饭菜的迎桃没一会就回来了,一进屋子就看见明鸾光着脚踩在地板上。
迎桃吓一跳,放下手里的食盒就要来帮明鸾穿鞋。
别人不清楚,她可是被影一他们给关照过的,知道明鸾现在和普通的女孩没什么两样。
现在虽说天气回暖了,可晚上还是有些凉的,这么光脚踩在地上怕是要着凉。
明鸾挡住她,“这鞋子我现在穿不下,放回去吧。”
迎桃低头看看手里小巧的鞋,的确是比明鸾的脚小了一圈,顿时有点犯难,想了想取来一双明鸾以前穿的鞋,让她穿上。
明鸾也不挑,套着大鞋子一步三拖的走到饭桌前,略显笨拙的爬上椅子,坐好。
迎桃净了手过来替明鸾把菜一碟一碟端出来。
饿了整整一天的明鸾也顾不上什么形象,反正也没什么其他人,吃得有些狼吞虎咽。
大约一刻钟后,明鸾揉着肚子靠着椅背瘫在椅子上,舒服的喟叹一声。
迎桃手脚麻利的将一桌见底的碗碟收走,离开时贴心的把门给关严实了,之后就没再进入明鸾的卧室。
饿狠了的明鸾没控制住,吃的有点多,现在有些撑了,她揉了好一会肚子才觉得舒服点。
她伸出一根手指,试着运气,指尖跃起一丝火花,跳动两下后熄灭。
即便是只有一丝的火花,明鸾都十分惊喜。
至少这证明了她花了整整一天的努力不是白费的,她虽然无惧失败,可当她知道自己的努力又一次白费时,也会难受伤心。
她拖着鞋子,爬上床榻,盘起双腿,继续消磨那个堵着她经脉的气团。
这一磨,明鸾就磨了整个晚上,所幸一晚上的辛苦没白花,那条经脉里的气团尽数化作灵气,现在她已经是练气的小圆满了。
虽然没法和她以前的实力比,可至少能够打开储物戒了,一些术法身法也能够施展了。
一条经脉被打通,明鸾也变成了七八岁的样子,她坐在床上伸个懒腰,刚好迎桃推门进来。
明鸾顿时感到自己肚子凉飕飕的,举过头顶的手臂立马放下来,拽拽衣服却发现还要一小截肚子露在外面。
迎桃也注意到了明鸾的窘境,翻翻前两天新买的衣服,结果每一件衣服都是按着明鸾昨天的身量来买的,现在竟是没一件衣服能解决明鸾现在的窘迫。
偏偏这时不怎么出现的巧香也站在门口敲门。
“主子,门外有小厮说丞相府大小姐求见。”
巧香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明鸾,干脆跟着迎桃一起喊主子。
明鸾明显一愣,“她来做什么?”
“小厮没说清,只听说是来赔罪的,据说二小姐也在。”
明鸾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迎桃头都大了,“主子您现在这样要怎么去见人?”
明鸾不以为意,随手从储物戒最里面抽出一件漆黑的衣服来,两三下就穿戴整齐。
只是这件黑衣明显就是件男子穿的短打,迎桃也无奈,算了,好歹是合身的,总比衣不蔽体来得强点。
只不过明鸾现在还是连十岁都没有的样子,说她是名扬京城的明鸾大师,谁信?
明鸾手里掐了个决,巧香眼前顿时就出现了明鸾原本的样子,惊得她张大了嘴,合都合不上。
迎桃眼前只有个模模糊糊的虚影,只一瞬就明白了。
明鸾现在使了个小小的障眼法,将自己现在的样子给掩去,把原本的样子展现给其他人看。
只是这障眼法也只能骗骗没有修为的普通人,像迎桃这样的修士就不太能瞒不过去了,修为越高就看穿的越快,如果迎桃的修为再比明鸾现在的实力高一点,她看到的就不是虚影了,而是明鸾现在的样子了。
不过现在糊弄拿来应付一下苏青黛也够了。
巧香迅速回到院门口,“鸾大师还在洗漱,麻烦苏大小姐多等一会了。”
当这话传到苏青黛和苏辛夷的耳朵里时,两个人的脸色都算不上多好看,只是苏青黛格外能忍,脸色转瞬间就恢复如常了。
相比之下苏辛夷脸色就难看多了,握着茶杯的手指收紧,要不是还记得这是昀王府容不得她胡来,她手里的杯子只怕是要砸到那小厮的脸上了。
苏青黛重重的咳了声,转眸看向苏辛夷,苏辛夷浑身一抖,手指微松,茶水差点翻到衣裙上。
苏青黛见苏辛夷乖巧下来,苏青黛这才满意,收回目光喝了口茶。
而苏辛夷却显得坐立不安起来,端着杯子的手抖的越发明显。
来通报的小厮微微一抬眸就发现了苏辛夷的异常,即便心里疑惑也没有多嘴,不管如何,只要不是在王府出事,那都是人家的家事,与他们王府无关。
苏家两姐妹这一等就等了半个时辰,饶是能忍如苏青黛,脸色也肉眼可见的变糟糕了,她都喝了多少杯茶了,不远处的茶壶都换了两茬了,这一壶茶估摸着又要见底了。
苏青黛都有点不耐烦了,苏辛夷就更不耐了,心里给明鸾狠狠的记上了一笔,又将身边的苏青黛也给记恨上了。
要不是她非要拉着她来,她又怎么会受到如此轻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