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居然把它给忘了。
从时寻亲手把摔断了腿的野猪放到尼诺背上的时候,它就一直趴在尼诺的背上了,仿佛一个托运中的物品,而时寻等人也自然而然的将它的存在给忽视掉了。
如今,野猪被巴不得抢了过去,虽然除了时寻外的其他人也仅仅只是惊讶,但在时寻的心底,却莫名有一种恨得牙痒痒、后悔之意。毕竟这是一头有骨气的猪。
它曾让时寻钦佩过!
可下一秒,时寻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被巴不得毫不犹豫地吞进了肚子里面去。
“混蛋,你怎么能……这样做!”
时寻再一次用力地喊叫了出来,把刚恢复了的体力也给用尽了。
可纵然如此,已经发生过了的事根本无法挽回。
而吞下野猪的巴不得似乎突然变得满足,不再疯狂地He tui,也不再继续向任何人进攻。一时间,竟然有些安静,宛如暴风雨前的宁静,而时寻,也不得不变得紧张起来。
果然,当天空的黑云又叠加了一层之后,肉球巴不得再一次发生了变化。
只见此刻的巴不得突然生出了一条野猪尾巴,从原本肉球模样的身体里,又生出了野猪的蹄子,短小而精悍。更为奇特的是,在本应该是肚子的肉球之上,竟然又生了猪耳猪鼻等。
活生生一副注了太多水,而发胀的猪。
如若不是还带着些油腻的味道,真不知道它会跟巴不得扯上关系。
“这是,合体啦?”
此时的女魔头以纯灰当坐垫飞在空中,带着些玩味儿捂嘴偷笑道。
但笑过之后,女魔头突然发现好像这一切并没有结束,因为此刻的巴不得突然变得有些奇怪。他一会发出猪的声音、一会又发出人的吼叫,且还时不时用小猪蹄自己捶自己的肚子。
就在大家不明所以的时候,时寻突然冲巴不得叫喊了起来:
“野猪它,它,它还没有死……”
时寻明显有些激动,这让巴塞安都差点没有按住他。而随着时寻的叫喊,众人一下子好似明白了过来,此刻的巴不得很有可能在吞掉野猪后,并没有成功与野猪融为一体。
依然还拥有意识的野猪此刻正在巴不得的体内进行最后的挣扎。
毕竟,按时寻的话来说——
它是一头,有骨气的野猪啊!
好似为了印证时寻的话,此刻的巴不得变得越来越像那头野猪,但很快,野猪的模样又恢复成了巴不得的模样。他们一猪一人就这么来回地切换,好似谁也不甘屈服谁。
一时间,场面变得有些胶着。
而时寻也在巴塞安的搀扶下,艰难地迈出步子向巴不得所在走去,并为野猪鼓气:
“加油,我相信你能行!”
在时寻的影响之下,巴塞安也静静地注视此刻的巴不得,虽并没有说话,但显然也与时寻有同样的期望。就连被女魔头坐在屁股下的纯灰,也晃悠着身子靠近了过来替野猪加油。
搞得飞在空中的女魔头很是不情愿,却也不得不扭头拿眼去偷看。可当她看到野猪的模样被切换过来的时候,竟然一时间被野猪正努力中的表情所震撼到,不由也小声地嘀咕了句:
“加油,别认输啊!”
终于,在大家的鼓舞之下,野猪的模样维持得越来越久,甚至都已经很长时间看不到巴不得的模样了,这让大家突然松了一口气,可仅仅只是片刻,接下来的画风突变——
野猪的模样不再是野猪的模样,而巴不得的模样又不再是巴不得的模样。
就好似八卦图中的黑与白突然之间搅拌在了一起,黑白不是。
而在这样的情况下出现的容貌,只能用狰狞的邪恶来形容了。
这让在场的所有人不由自主都想到了一个词——“病毒”!
且这样的病毒,仿佛是活的般,化身成了鬼怪的模样。
它就这么不停地在巴不得的身体各处疯狂地冲撞,仿佛被困了太久,迫不及待渴望得到自由。力度之大让在场所有人都能从巴不得油腻肚皮上看到病毒那邪恶狰狞的脸型。
越来越剧烈,甚至开始膨胀了起来。
竟以肉眼能见的速度,从原先一两人多高的体形,到了如今两三层楼那么高。
且依然还没有停止的意思,渐渐庞大到堪比时寻家的城堡。
而随着巴不得身体的膨胀,时寻家的城堡也被挤压得支离破碎,让原本就很是破旧的古老,如今让人看了越发的心疼。可除了担心城堡之外,时寻依然还有其他的担忧。
所以哪怕已经从巴不得膨胀的身体之下撤退到安全距离之外的纯灰与女魔头,时寻还是不愿意就此离开,哪怕巴塞安曾试过强拉住时寻用瞬闪撤退。
但时寻已经牢牢地抓住了巴不得的肚皮,并且就还在刚刚,时寻与巴塞安更是清楚地从巴不得的肚皮里,听到了野猪微弱的哀叫声,是那么的不甘,与悲凉。
“放手吧,它已经没救了!”
巴塞安试图去劝时寻,但没想到时寻突然道:
“我知道,我知道它已经没救了,但你总得让我在我自己的城堡里,最后再做点什么吧!”
猛地,巴塞安意识到,时寻之所以说出这样的话来,并不是没有任何考量,在这样的一种情况之下,他居然抑制住了伤感,用理性的角度,还考虑到了身为城堡主人的责任心。
而比之自己,完全忽略了如果像巴不得这样的一个带病毒的炸弹从这里爆炸之后所产生的后果。不说已经被病毒侵袭了的巴不拉多村,哪怕是城堡周遭的动植物,也是很危险的啊!
然自己,则仅仅考虑了时寻的安危。
巴塞安带着欣慰地苦笑道:“我果然还是老喽,不中用喽,比不过成长起来的少爷了。”
时寻摇头:“你永远是我心中那强壮,而有安全感的巴塞安!”
“所以,少爷,您打算怎么办?”
巴塞安突然之间变得如此恭敬,要知道平常的巴塞安,都只是用“臭小子”之类来称呼时寻,这反倒让时寻有些不自在起来。但他可没有时间去在意这些,因为他也没有主意:
“不知道,巴塞安,可能因为我的任性,要害得你陪我一起死在这里了。”
确实,就在他们说这些话的时候,巴不得这个带毒气的“炸弹”已经越来越膨胀,几近到了要崩溃的边缘,而巴不得肚子里野猪的声音,也已经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更何况,如今的时寻与巴塞安,哪怕想走,也走不了了。
在巴不得的膨胀之下,时寻与巴塞安已经牢牢被巴不得带病毒的身子皮给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