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几乎所有人都抱着这样的疑问惊醒。
但当大家看到躺在地上,并不停翻滚的熊猫兽人的时候,所有人这才明白过来——
原来是这家伙做噩梦了!
想来之前就在时寻他们经过山洞的时候也是如此。
可是,他到底做了怎样可怕的噩梦?
以至于露出如此难过,甚至有些悲伤的表情。
要知道,他还仅仅是一个看上去不满十岁的孩子啊!
奥海夫赶紧升起火坑,而艾娅娜在这种时候竟然展现出了母性的关怀。她抱起依然浑浑噩噩的熊猫兽人,接过巴塞安已经准备好了的毛巾替他擦拭额头上的汗水并试着唤醒他。
待熊猫兽人苏醒后,艾娅娜这才温柔地问道:
“能告诉我们,在你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起初,熊猫兽人对所有人都充满了警觉心,但当他看到山洞里居然没有一个人对他抱有敌意,甚至还有人关切地给他递来热水,再联想第一次见面之初。
虽说奥海夫逮他的时候确实有些粗鲁,以至于熊猫猎人当时的内心是害怕极了,但接下来在大家一起用餐的时候,没有一人将他当作是外人,好吃的好喝的也都分给了他。
这让熊猫兽人一时间再也抑制不住将内心积压的孤独、无助乃至所有情绪统统爆发了:
“呜,呜呜呜——我,我知道你们是好人,求,求求你们了,请救出我的哥哥!”
救出你的哥哥?
在时寻等人的详细询问之下,熊猫兽人也道出了事情的全部经过:
熊猫兽人名叫“可仑”,而他的哥哥则叫“艾仑”,都是有着熊猫血统的兽族之人。
三个月前,他们怀着期望亲眼见识一下穿越过来还未正式成为黑暗统治者的纯灰,故而从他们的家乡来到了巴不拉多村。虽然愿望是得以实现,可因噬乱病的爆发使得他们被留下。
起初一切还好,毕竟人族与兽族虽百年前曾有过一战,但如今两族也早已签订和约,两族的关系也一直向着较好的方向发展,巴不拉多村的居民也一直把他们友好对待。
但随着噬乱病的愈演愈烈,在巴不拉多村民心中仅剩下的两个强大支柱——巴不得和领主,一个行踪不明,另一个果断放弃,这就导致巴不拉多村一时间陷入了无人管的混乱之中。
更是在可仑和艾仑相继被查出感染了噬乱病后,村民们便将他们与噬乱病者一同隔离。
如若在此之前还能算得上是幸运的话,那么接下来的可仑才彻底明白了什么才叫地狱。
起初的隔离他们与其他噬乱病者一样,一日三餐还有人照料,可越往后,食物由原先哪怕是馍头,也换成了仅一碗水打发了事。自由被限制了的同时,如今竟又只能活活等死。
那些早已支撑不住,被活活饿死、绝望死,乃至各种死了的尸体统统被送了过来。
与可仑和艾仑这些还在苟活的噬乱病者们,一同堆成了一座,“绝望的尸地”。
为了让可仑得以生存下去,艾仑想尽了一切办法,最终好不容易是将他一个人成功地送了出来。可西边的道路已经被封,东边通往城堡的森林里又满是凶残的野兽。
北边与南边更都是死地。
这让年仅不到十岁的可仑最终只得在离巴不拉多村不远处的,这个暂时还无人被发现了的山洞里艰难地生存了下来,直至遇见了时寻他们等人。
……
听闻可仑的话,时寻有些惊讶地望着九千岁他们,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居然就在自己与纯灰遭遇巴不得病毒炸弹一事的时候,巴不拉多村竟然一直发生着如此惨烈的事情。
而阻止惨烈事件演变成悲剧的那些人,居然又正是自己眼前的九千岁等人。
且当时寻望着他们的时候,此刻在他们所有人的表情里,竟都没有半分骄傲的炫耀之情。
一时间,在时寻的心底,突然对九千岁等人有了新的认识。
至少,九千岁所做所为,不得不让自己还有巴塞安感到钦佩与尊敬。
“可,我们并没有在如今的巴不拉多村里,有打听到关于你哥哥,艾仑的事啊?”
看着已经泪流满面的可仑,时寻在咨询了巴塞安后忍不住问道。
听闻时寻的话,可仑有些吃惊,但不等可仑打算要说些什么,在一旁的九千岁突然道:
“艾仑,那个艾仑居然是你的哥哥!”
这次轮到时寻惊讶了,他没想到九千岁居然知道艾仑,且还发出了如此感慨的话。
“所以,为什么就只有我一个人什么都不知道?”
时寻有些无语,要知道自己如今好歹被所有人围在中心,他才是这故事里的猪角好吗?
可显然如此种种,让时寻感觉自己好似置身事外的闲杂人等。
打从骨子里,时寻可从来都不是一个能安分守己的闲杂人等啊!
看着时寻竟然为此等小事生气,九千岁不由捂嘴“咯咯”笑了起来,笑得好美,宛如桃花,让时寻不禁红起了脸,可一想起九千岁那男儿的身份,时寻整个人又突然不好了。
更是在九千岁主动将身子靠了过来的时候,挨着的热乎劲让时寻整个人都懵了:
“喂喂,你不要乱来啊!我,我,我喜欢的是女人!”
倒是九千岁,笑得更欢乐了,他先是抬手摸了摸可仑的熊猫脑袋,如小姐姐般温柔道:
“你放心,你的哥哥已经没事了,况且我知道他现在在哪。”
一听九千岁如此说,可仑再也抑制不住,赶紧抓起九千岁的手,带着恳求地迫不及待道:
“那,那你能不能带我去见他?”
而九千岁也依然笑着温柔道:
“就算你不说我们也不会放心让你一个人待在这里,明天我们就出发,去找你的哥哥!”
可仑一听,哇地一下就哭了出来,显然有些激动,但哭着哭竟然就这么趴在艾娅娜的双膝上睡着了。显然看他的样子,一直以来一个人的生活,实在是把他给累坏了。
不过九千岁好似还有话没有说出来,所以哪怕可仑已经睡着了,他依然望着时寻如此道:
“一想起你哥哥,我简直就要被他迷倒了,那天他真是帅呆了,简直是个了不起的男人!”
纵然时寻并不清楚那天发生的事,可此刻在他的心底竟莫名产生了丝丝醋意,本想从挨着的九千岁身边躲开的动作也停止了,反而带着心中甚是痒痒地按捺不住又偷偷靠了上去。
“倒是你,口里说不馋人家的身子,居然又偷偷往人家的身上靠,好一个虚伪的臭男人!”
九千岁一边把时寻臭骂,可一边又不推开时寻,反而伸起他那纤细秀丽的食指,如蜻蜓点水般,朝时寻的额头点了上去。让人看了好一副欲气不气,甚是想要疼爱的模样。
弄得时寻完全情不自己,脑袋昏昏沉沉如犯花痴。
“惨了惨了惨了……我特么,难不成真的,对男的有了兴趣?”
时寻此刻开始怀疑起人生:难不成自己的喜好偏向,已经渐渐偏离了正常男人的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