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雪恨
“不可以！”寒萧猛然大喝出声。
“怎么不可以？”雪后冷冷出声，脸上有着浓浓的嘲讽，“你到死也要守着那份回忆么？听说你们当年是在那里相遇的。你这样做无非是想让他永远记住你！这样的代价未免也太大了吧……宁采薇，你别做梦了！你再怎么做他也不会看你一眼！他爱的人是我，他只爱我。你别忘了……是他强暴了你，流放了你的丈夫和儿子，夺走了你的亲生女儿，逼死你的父亲，化你灵珠，将你囚禁在那里九年！你应该恨他才对，你应该恨他……为什么你永远那么软弱……我最恨你那种自以为是的眼神……”
宁妃看着情绪失控，几乎尖叫的雪后。她轻轻叹息一声，眼神仿佛有着数世的悲悯。无奈和哀伤，她说：“不是那样的，师姐。其实，阿采这辈子……最羡慕的人就是你了……”
一个淡淡的微笑浮现在她脸上，宛如化开一池春水。她双目中的光华渐渐散开，唇畔的笑意嵌在苍白如雪的容颜上，那抹淡然竟让她有了一份惊心动魄的美丽。同一时间，围绕着她的六芒星瞬间熄灭。直到很久以后，云祯依旧记得母亲生命终结前那抹刹那芳华的笑容。而这抹笑也在多年后出现在另一张容颜上，仿若宿命般一次次轮回。而人在宿命里显得那样无奈，即使拼尽全力也无力阻挡生命的流逝……
“姐姐！姐姐……”寒萧茫然地看着至亲之人。她的手依然覆在他的手上，那柔软上的暖意却在一点一点流逝。这双手在他幼年最黑暗的日子里，一直陪伴着他。犹记得姐姐总是温柔的叫他的名字……“寒萧，寒萧……”
“寒萧，不哭。娘亲会在天上守护我们。”
“寒萧，别怕！有姐姐在，姐姐会一直陪着你！”
“寒萧，你好厉害！都学会占星术了。我怎么都学不会……”
那温柔的声音尚在耳际回荡，可是他知道自此以后再也不会有人这样温柔地唤他了。他将宁妃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贪恋着这份最后的温暖，不愿放手。
云祯，年仅十三岁的云祯，在这短短的一夜经历了与母亲重逢的喜悦和猝然失去至亲的痛苦。而这一切，竟然是他的错！是他的错啊……如果不是自以为是地虏来雪后，或许，或许母亲就不会死去。是他，是自己害死了母亲……
“不！你不能就这样死！”雪后尖叫着上前一步，按住宁妃双肩，用尽全力。雪后的身体瑟瑟颤抖，脸上有着疯狂至极的表情，不甘。愤恨。惊怒。快意。残酷，这样多的感情一起涌现在这张举世无双的容颜上，竟是这样的扭曲狰狞。她一生都在梦想这一刻，但真正到了这一刻，对方却没有预料中的那样痛苦，自始至终，似乎痛苦的只是她，这是她决不能容忍的！
“你还不知道真相！怎么就可以这样死去？你应该怀着痛苦怨恨死去才对！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平静？我恨你！”雪后摁住宁妃的手指用力地收紧，泛着白色。而她的神情是疯狂的，是怨恨的，仿佛有着隔了千年万年的刻骨仇恨，“我一生的幸福都是毁在你手中。你应该永久遭受痛苦的折磨，永远生活在黑暗中，就和我一样……
对这个师妹，她总是矛盾的，就如同对伸农玄石的感情一般。她早想师妹死去，却又不甘心她就这样宁静的离开。她一直都是矛盾中，然后在矛盾中陷入自我折磨的痛苦深渊。
“哈哈……真相，让我告诉你所有的真相！让我告诉你……你一生的幸福是怎样和你擦肩而过的？都是因为我，是我！你毁掉了我，我也要毁掉你。玄石他真正爱的人其实是你！你听清楚了吗？他爱的人是你！哈哈……就连雪梨宫也是为你而建……在他心中只有你才是纯洁美丽的梨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