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宾馆高五层,投入使用的时间很短,处处看上去焕然一新。
一支施工队正在门口修建几座花坛,看到一群穿着、气质、举止差距很大的人走过来,都停下手中的活,一边看一边窃窃私语起来。
“停。”走到宾馆大门口,蓝姬停下来,朝人群中扫了一眼,对李思蒜说,“你去看有没有房间,有就用你的身份证开房,先开一个房间,不要耍什么花招。”
“哦。”李思蒜推开大门的通明塑料窗帘,走进去朝四处打量了一番。
一张偌大的服务台,几张长条沙发,几张大桌子,桌子上摆着几盆绿色的植物,看上去生机盎然。几个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正走来走去。
一个莫约二十岁、长了一脸粉刺、穿着白衬衣和红色裙子的女服务员看到他鬼鬼祟祟走进来到处东张西望,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走过去:“请你要找谁?”
李思蒜正盯着墙壁上几幅欧洲裸体画看得出神,突然听到背后有人说话,吓的一个激灵转过身,说:“我……我想开房。”
“一个人住吗?”女服务员问。
“不不……还有其他人,在外面,一会开好房再进来。”
“明白了。”女服务员做出一副什么都懂的表情,“请出示结婚证。”
李思蒜愣了,两手一摊:“结婚证?我没有,都还没有结婚,要结婚证干什么?”
女服务员脸色一正,变得正气凛然:“没有结婚开什么房?我们这里可不允许从事卖淫嫖娼活动,明白吗?”
“哦……不,我只是想要开房间。”李思蒜懵了,顿时语无伦次起来。
这时一个身穿保安制服身体微胖的五十多岁男人走过来,一口当地口音:“一男一女开房就要出示结婚证,没有结婚证开房就是卖淫嫖娼。你要这样,我就报告治安队。”
蓝姬在外面等了半天见没动静,推开门帘走进来。
李思蒜一看到她,就像看到救星一样,说:“就是她,我们是一起的,要开房。”
女服务员和男保安看了蓝姬一眼,又看看李思蒜。
男保安说:“我明白,一男一女开房,没有结婚证就属于卖淫嫖娼,这种活动我们是不允许的。”
蓝姬说:“谁跟你们说开房就是要从事卖淫嫖娼活动?”
男保安一听她口音像大城市人,口气软了下来:“不……不是卖淫嫖娼是什么?一个男的跟一个女的开一个房间睡在一起,又没结婚证。”
“我不是要开一个房间,我是要开很多房间,听清楚了吗?”蓝姬说完从包里抓出一大把钞票,“我先开一个房间,等会再开其他房间,我们一共有九个人。”
保安张大了嘴,惊愕地说:“九个人?看来是有……有组织的群体卖淫嫖娼活动啊,那更加不能允许!”
蓝姬翻了翻白眼,无奈地说:“我懒得跟你说,去把你们部长叫过来。”
女服务员一脸茫然地说:“部长?我们这没有部长。”
保安说:“我们这里不是什么部,只是宾馆,在住宿的。”
蓝姬说:“那好吧,你们这里谁说了算?”
女服务员说:“老板,可他现在不在。”
蓝姬大吼一声:“现在在这里的人谁可以说了算?”
这时一个身穿西装、三十多岁男人忙不迭地走了过来,挤出一脸笑容:“是我是我,我是主任,也是这里的领班,您有什么事?”
蓝姬叹息一声:“总算碰到个像人的了,给我先开个房间,等一下我还要再开几个,这是小费。”
蓝姬说着把一张十元钞票塞进领班的西装口袋。
领班愣了一下,说:“我明白,我明白,这边请。小地方人没有见过世面,什么都不懂,您不要见怪。”
“用你的身份证去登记。”蓝姬用胳膊肘拐了李思蒜一下。
“哦哦!”李思蒜在衣服口袋里搜索一番,搜出一张身份证。
领班拿过去,走到吧台里面登了记,领着一群人上楼。
“几位是外地来的吧?”走上楼梯的刹那,领班问蓝姬。
蓝姬冷冷地说:“是的,我们来这里旅游,顺便见几个朋友。”
领班走到二楼,将一个房间门打开了:“二楼就剩这一间了,如果几位等会还要开的话,只能选择三楼或五楼的房间。”
“好的我明白了。”蓝姬懒洋洋地走进去,白追风跟了进来。
残狼和野狐押着江伟雄一众人跟在后面。
房间里有一股刺鼻的气味,似乎是油漆味,还混合着一些其他的气味。
白追风嫌恶地挥了挥手,说:“我们真的要在这里住下来吗?”
蓝姬说:“那怎么办?把他们全部带走?”
白追风说:“这里我们不熟悉,俗话说强龙斗不过地头蛇。在这种地方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我们根本无法应对。要不这样好了,如果在这里拿不到想要的东西,就把他们带走。”
“好吧,随你的便。”蓝姬说完招了招手,“全部都过来。”
残狼和野狐推着江伟雄一众人走过来,把门关上后反锁住了。
大伙垂头丧气地站着,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你,过来。”蓝姬对江伟雄招了招手。
江伟雄走过去,抬起头看了蓝姬一眼,随即又把头低了下去。
“把东西交出来。”蓝姬走到他面前,伸出手。
江伟雄说:“你不是拿走了吗?”
蓝姬说:“少来,那个根本不是,你在骗我。我说了如果不是会回来。”
江伟雄两手一摊:“我手里没有,我也没口袋,你喜欢搜自己搜好了。”
“那东西呢?放在哪里?”蓝姬问。
江伟雄说:“都在车上,你也看到了,所有东西都从诊所搬出来了。”
蓝姬对白追风使了个眼色,冷笑一声:“我早就知道你会来这一招。那个破拖拉机上的东西都快掉光了,那么重要的东西,你怎么会把它放在那里?”
江伟雄说:“你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反正诊所的东西全部都搬出来了,都放在那辆拖拉机上。”
野狐说:“我刚才看到那辆车上确实还有一些东西,要不要去拿过来?”
蓝姬说:“也行,赶紧去。”
野狐冷冷地注视了江伟雄一眼,推开门走出去。
蓝姬坐到床沿边,打开一瓶纯净水喝了一口,对江伟雄说:“我告诉你,假如你今天不把那个东西交出来,你们全部都不要想走出去。”
江小白说:“小雪,你说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白追风说:“无影最清楚,他当年盗走了实验室的药物分子式和药物配方。他必须交出来,不然你们一个都别想活着从这里走出去。”
“我能坐一会吗?”江伟雄问。
蓝姬翻了翻白眼,说:“坐吧,反正你们也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谁也不要想耍什么花样。”
“哎哟我的娘!”江伟雄倒在一张靠背椅上,呼了一口气,“累死我了。”
其他人都跟着坐了下来,有的坐在椅子上,有的做在对面的床铺上。
王启娥和廖碧玉两个人背靠背地坐在一起,默默地低垂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李思蒜坐在地面上,和江小白并排坐在一起,背靠着墙壁,拿出手机扒拉扒拉地看着什么。
蓝姬走过去,一把夺过他的手机,扔进一个纸袋里:“所有人都不准用手机,把所有的手机都拿出来,放在这里面。”
其他人都不情不愿地把手机拿了出来,“哐哐”扔进纸袋。
残狼在江伟雄旁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下来,警惕地仰起头往天花板和吊灯各处看了一眼,冷冷地注视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过了大约十来分钟,传来轻微的敲门声。
残狼走过去,轻轻地把门拉开。
野狐拎着一堆东西和一只大箱子走进来,“哐”一下扔到地上。
“全部检查一遍。”蓝姬命令道。
残狼和野狐走过去,将箱子打开翻了一遍。
都是一些衣服,各种款式的衣服,内衣、外衣、袜子什么都有。
一个粉红色的精美盒子放在箱子的角落里,看上去很可疑。
残狼用手指将它的蝴蝶结勾起来,左看右看一番。
廖碧玉突然冲过来,一把抢了过去,紧紧地搂在怀里。
“给我。”残狼命令道。
廖碧玉说什么也不肯给他,一边搂住盒子,一边紧张地往后退。
残狼和野狐使了个眼色,两个人冲过去,一边一个抓住廖碧玉的粗胳膊,三个人撕扯起来。
江小白实在看不过去了,说:“哎,你们两个大男人,不要这样欺负一个女孩子好吗?丢人不丢人。”
蓝姬说:“那好,你去让她交出来。”
江小白走过去,对廖碧玉说:“小廖,那是什么?可以打开给他们看一下吗?不然他们可能会打死我们的。”
廖碧玉犹豫了一会,点了点头,把盒子松开。
残狼一把抢过去,迅速将盒子打开,将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那是一只纸鸢,是用彩色的纸折的,看上去非常漂亮,脖子上还挂着一只可爱的风铃。
残狼拎起纸鸢轻轻地晃了一下,风铃马上发出一种非常美妙的声音。
“这是什么?”残狼问。
“是风……风铃,同学送的。”廖碧玉低垂着头,揉捏着胸前的纽扣,低声说,“可以把它还给我吗?”
“好吧。”残狼点了点头。
廖碧玉走过去,从残狼手指上拿过风铃,如获至宝地用双手捧在怀里。
“唉,我就知道。”蓝姬摇了摇头,对白追风说,“我早说过他们是一群很奇怪的人,这里的每个人都很奇怪,不能用我们的标准衡量他们。”
白追风看了那只箱子一眼,说:“里面的东西都检查了吗?”
“检查过了。”野狐把箱子里所剩的东西全部倒了出来,一个一个打开看。除了裤子、裙子、衬衣,还有袜子、裤头,和一些女人的胸罩。
“那是我的,不要碰。”王启娥冲过来,把衣服一件一件捡起来,紧紧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