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我?”我有些诧异,隔着瀑布,我也见不到它的样子,身边的元熙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老朽认识你的父母,你刚会走路的时候,就喜欢坐在老朽身上,让老朽带着你到处跑。”它似乎在回忆,声音里竟然带了一丝欢喜。
“这,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从蛋里出来的时候,我父母都已经去世好几万年了。”我皱了皱眉头,白泽的法力很高,我是打不过它的。有可能它将我认错了,才会到现在都没有杀我。毕竟,白泽是神兽,而我是魔族,天生不相容。我暗暗摸了摸脖子上金色的叶子,以备不时之需。
“也罢。”它叹了口气,“你不用担心,老朽不会加害于你。你是堇瑟和浅陌的女儿,故人之女,老朽定会护你周全。”
“白泽爷爷,既然你认识我爹和我娘,那你跟我说说他们过去的故事吧。从我记事起,他们就不在了。我只听说,我爹是很厉害的魔君,我娘也是与他齐肩的魔后,除了魔族史里记载的,他们都不跟我说别的。”
“他们自然不会同你说。”白泽的语气满是不屑,“你爹娘的故事,要从几十万年前说起了。”白他掀开瀑布向我招了招手,我感觉腰上有一股力,将我瞬间拉向了他,“故人之女,来老朽身边坐坐,这个故事,很长很长。”
我本以为白泽是一个年长的老者,暮暮垂矣,可是,近了才发现,竟是俊秀少年的模样,只是带着几分病态的孱弱。
“白泽爷爷,您原来这么年轻啊,生得可真是好看。”我也不见外,直接一屁股坐在他身侧的草席上。这个看似藏在瀑布后面的山洞其实连接着外面,阳光很是和煦,既有瀑布的水声,又有林中鸟儿的婉转啼鸣。
他笑了笑:“若不是因为这幅皮囊,堇瑟怎会让老朽跟着她那么久。也罢,这个故事要从老朽被你母亲捡到说起。”
女娲一族一向避世而居,是以,世间只流传着女娲补天的传说,却无人真正见过女娲族人。几十万年前,魔族和神族虽还未全面爆发战争,但是小打小闹却是没有停过。魔族当时的王是我的祖父,幽凰魔君。神族的天君是坤仪的父君垚叚。虽说表面上一团和气,实际上,二人都有吞并之心。彼时的魔族,各个魔君都是心怀鬼胎,幽凰魔君一直膝下无子,这也是其他魔君蠢蠢欲动的原因之一,但是碍于幽凰魔君凤凰真身的上古神邸身份,都不敢造次。然而,和幽凰不同,垚叚有十九个儿子,十九个儿子里有十个儿子都在盯着这天君的位子,明争暗斗不断。西方梵境的佛祖和玉清境元始天尊为了缓解这六界剑拔弩张的局势,开设了临渊学社,广纳六界有志学子,传道受业解惑。佛祖教化众生平等、仁爱之心,元始天尊传授修炼大道,相辅相成,一时间,六界皆以入临渊学社为荣。
要入临渊学社的条件也较为苛刻,不论出身,不论背景,所有人都需在佛祖的莲花镜内待上一个时辰,熬过这一个时辰的人,再取修炼资质高的,才能入门。堇瑟和浅陌就是在这临渊书院中结识。
堇瑟很漂亮,是那种张扬太过的漂亮,让人一见便挪不开眼。她从佛祖的莲花镜里出来的时候,明明一身伤,血都染红了衣裙,却是笑盈盈的,眼睛明亮得就像那九天之上的星星。据说,堇瑟出莲花镜之时,佛祖一声叹息,念了三天三夜的大悲咒。此后便关了莲花镜,临渊书院再不收新学生。
临渊书院里,爱慕堇瑟的人实在太多,可是她偏偏对闷不吭声的浅陌情有独钟。这种霸道女和斯文书生的桥段屡见不鲜,然而,却不如话本子里那般水到渠成。众人皆传浅陌是个断袖,对如此鲜亮的堇瑟爱答不理,反而天天和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沉晟混迹在一处。当所有人都以为堇瑟放弃的时候,却发现,堇瑟竟然也成功打入了沉晟和浅陌之间。
沉晟是战功彪炳的神族战神,连佛祖都对其赞不绝口,然而,谁都不知道他生于何处,连他的真身都无人见过。他平素都一个人在大荒山的府邸修行。
临渊书院院考,各自组队抽签历练。堇瑟和浅陌、坤仪一队,抽中的是万华山。那时的万华山危险重重,鲜少有外人涉足。
堇瑟也是在万华山捡到了白泽。